林松自从和程萌在乐园餐厅吃过饭之后，见面倒是渐渐少了起来，并不是两人刻意避开，而是林松开始忙了起来。他们公司最近接了两个项目，测试部的每个人每天都低头忙碌，有时候饭都没时间去吃，晚上他们部门更是灯火通明。
林松上班最多上到十点，雷打不动的要回来睡觉。他经常和同事开玩笑，说他们这群人熬夜熬多了容易猝死，他可不愿意英年早逝。所以，他一到点儿便打卡下班回宿舍休息。好在他技术能力在那儿，他们老大也有意栽培，所以对他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只要工作完成的漂亮就行。
周婷婷是新人，进公司还不到一个月，但是公司现在需要人手，所以她也是每天加班加点的呆在公司埋头苦干，有时候走的比林松还晚。不过，周婷婷有车，每天上下班都开车来来往往，所以倒也不存在错过车或者地铁回不去的情况。
这天早上，林松上班的时候没急着忙自己手头的事情，而是看了看周婷婷完成的工作，看着看着，他的脸沉了下来。
周婷婷一脸笑意的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就看见阴沉着脸的林松，于是收起笑容，小心翼翼的走到自己桌边，站着问林松：“师傅，怎么了？一大早就不高兴。”
林松看了周婷婷一眼，偏头向后面的小会议室看了一眼，道：“拿着你的测试手机，进小会议室等我。”
周婷婷内心忐忑了起来，轻声“嗯”了一声。
李杰对周婷婷笑了笑，安慰道：“没事的。”
周婷婷拿起测试的手机，进了小会议室。林松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也进了小会议室，并随手关了门。
林松将刚刚发现的问题一一问周婷婷，周婷婷点头支支吾吾的应着。
林松问完之后，继续板着脸道：“周婷婷，这么多问题都没发现，是不是你的失误？这要是给客户看到了，我们这么多人这么些天的努力就要白费了，你知不知道？”林松提高了音量道。
周婷婷脸色白了几分，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但是迟迟不见落下来。
林松发了一通脾气之后，看见周婷婷泫然欲泣的模样，突然换了和蔼的口气，道：“你是女孩子，但是你是我的徒弟，我不再说你了，但是希望你能认真对待这份工作，别给我丢脸。我以前带的几个徒弟都是被我训出来的。”
周婷婷点点头，轻声的“嗯”了一声。
林松站了起来，道：“工作吧。以后注意。”说完，拉开门走了出来。
周婷婷在小会议室坐了两三分钟才出来。
办公室里，大家都低头做着自己手头的事情，偶尔有低语声。
很快又到午饭时间了，李杰率先站起来，笑着问周婷婷：“婷婷，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周婷婷看了看林松，轻声道：“师傅，一起去吃饭吧。”
“嗯”林松低着头应着，开始收拾手上的东西。
李杰站在桌子旁，道：“婷婷，你师傅一大早就训你，你还记挂着他啊。要不，我和老大说说，我做你师傅怎么样？”
周婷婷，撅了撅嘴，笑着道：“我师父那是为我好。你要收徒弟赶紧找行政给你招一个来。”
林松也抬起头笑了笑，道：“你这当我面抢我徒弟，是不是有点儿不地道啊。”
“我就随口一说，走吧，下去吃饭，不然晚了又得排半天队。”李杰向外走去。
楼下餐厅的人不算多，林松他们下去的时候，前面排了十几个人，程萌刚好和她们部门的人打完饭，看见林松，转过头，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了。
林松他们打完饭找了一个角落坐下了。
林松吃饭速度很慢，所以一般吃饭的时候，他都不怎么插话，不然最后别人都吃完了，他还在细嚼慢咽。
李杰和周婷婷倒是在旁边一边吃饭一边聊天，倒也没聊什么，只是吐槽最近累的很。
吃过饭，李杰和周婷婷回办公室，林松回公寓休息半个小时。
下午上班的时候，测试部的老大找到林松，给林松看周婷婷这段时间完成项目中的缺漏。
事实摆在眼前，林松也没反驳，只是说周婷婷刚进公司，很多东西还要学习，说自己这个当师傅的最近也忙，也没教她些什么东西。
这是就这么过去了。
过了两天，周婷婷不知怎么听说了这件事，非得表示自己的感谢，要请林松吃饭。林松以工作任务重没时间为由拒绝了，不过，倒是经常指导周婷婷的工作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每天午饭时间，晚饭时间，周婷婷都和林松一起吃饭，聊工作。
这样的日子一天天过去了。
等林松想起程萌的时候，一个月已经过去了，程萌已经离开公司了。
那天周五，林松没加班，便去设计部找程萌。设计部的妹子开玩笑道：“哎呦，终于想起我们家萌萌来了呀。”
林松尴尬的笑了笑，出公司的时候，给程萌发了微信信息：怎么不声不响的就走了？太不够意思了。
程萌很快回了信息：走了都好几天了，看着你和你徒弟整天的出双入对，我也不好意思打扰啊。
林松看见信息，笑了下，发了条语音消息道：“出来吃饭，我请客。”
程萌过了十几分钟才回信息：算啦，我正在整理东西，明天一大早就回去了。我老爸催了我好几天了，让我早点儿回去。
林松叹了口气，回了信息：“好吧。那等你下次来南城我们再聚。”
林松一个人去了公寓楼下的小饭馆，点了一个菜。菜刚上桌的时候收到了周婷婷的语音信息：“师傅，饭点儿了，怎么没看见你。”
林松听了语音之后，点开新闻页面，一边吃饭一边浏览新闻。知道放下碗筷之后，才回到微信界面，给周婷婷回了消息：我已经吃过饭了。我今晚不加班了。
林松看了看时间。这个点儿，周婷婷应该早吃完饭，手机放在外面柜子里，又去加班了。
林松周五晚上没加班，手上还有些事情没有完成，所以他周六早上就去了公司。让他意外的是，周末从来没来公司加过班的周婷婷也在。
两人和平时一样，安静的上班，到点儿一起吃饭。
项目完成的时候，已经是四个月之后了。项目完成的很成功。
经理说为了庆祝项目顺利交接完成，晚上请大家一起吃饭。
晚上，除了部门几位住的比较远的同事以外，大家都来了，坐了两张桌子。
不知是大家有意还是无意，林松和周婷婷坐在了一起。吃饭的时候，大家有意无意的给周婷婷敬酒，有人就起哄让林松挡酒。
周婷婷满脸通红的坐在林松旁边，看着林松将自己面前的酒一饮而尽。
林松替周婷婷挡了第三杯酒之后，起哄的人更多了，起哄的声音也更大了。
林松示意他们不要起哄之后，对着众人道：“婷婷是我徒弟，我这个当师傅的理应照顾好徒弟。”
林松这话不但没有让大家停止起哄，反而有人开始吹起口哨了。林松的脸也开始红了，不知是因为酒喝多了还是因为大家的起哄。
林松见说的话没效，于是坐下来吃饭，偶尔说一句：“别胡说。”但是没几个人听得到。
周婷婷自始至终红着脸，低着头吃着面前的菜。
聚餐的饭馆离公司不远，离林松的公寓也不远，所以大家散了之后，各回各的住所了。
这次聚餐之后，公司里的人都默认了林松和周婷婷的关系了。
林松和周婷婷之间倒是什么都没挑明，该指点指点，该一起吃饭的时候就一起吃饭，但是两人相处的时候一直有一丝道不清说不明的暧昧在其中。
半个月过去了，到年底了，办公室有人私下劝林松向周婷婷表白，挑明关系。
林松也想过，但是他没房没车，总不敢踏出那一步，而且，他的内心深处似乎一直在等一个人，他想见见那个人之后再做决定，所以任凭暧昧涌动，两人就是没在进一步挑明。
公司的人都在等着他们真正在一起。
林松知道，周婷婷也知道。
公司要到大年三十才放假。
林松不急着回家，他一个人想去哪儿都行。不过，他小姑倒是一直催促着他早点儿回去，去她们家过年。
周婷婷知道林松的家庭情况，知道他一个人，所以大年三十的前一天，他们中午一起吃饭的时候，周婷婷咬着唇，看着林松，试探着邀请他去她家过年。
林松愣了愣，他没想到周婷婷会有这个邀请，他笑着拒绝了，说和表弟约好了去三亚旅游。
周婷婷脸色有些发红，低着头扒了几口饭，才道：“那提前祝你们玩的开心。”
“谢谢。”林松看向窗外飘起絮絮小雪的天空道。
大年三十到了，终于放假了。
林松没有去三亚，他也没打算回家。
“一个人，在哪儿都是家；一个人，在哪儿都没家。”大年三十的晚上，林松在他的电子记事本里打下了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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