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行内。
赵四左手拿着手枪，黑洞洞的枪口，指着那名警员的脑袋，警员腿上的伤口仍在不断往外流血，积成了一滩。
谁都能看到，赵四此时的表情很疯狂。
即使外边有警车和警察的包围，赵四的眼神当中，仍然完全没有丝毫的慌张，有的只是残忍嗜血的杀戮欲望。
“不！不要杀我！”
那名警员对他哀求道。
赵四此时的神情，让他感到了恐惧，望着黑洞洞的枪口，求生的本能欲望让他不再能向之前那样有底气地面对赵四。
“惠惠，呜呜……”
哭泣的声音突然传来，将两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是那个银行经理发出来的，此时，他的手上正拿着一个钱包，钱包上沾了不少他自己的血。
透明夹层中，有一张照片，是一家三口旅游时拍的，他和老婆站在两边，中间是一个小女孩儿。
不知道他所说的惠惠，究竟是指的他老婆，还是他的女儿。
银行经理颤抖着，不知道是不是想到自己马上快死了，所以一脸难过地流着泪。
“你给我安静点！”
赵四低喝一声，双眼射出寒光。
“呜呜……”
银行经理双肩颤抖地哭泣着，看着钱包里的那张照片，像是呆傻了一样，怔怔地道：“惠惠她刚刚九岁，她不能没有我，她不能没有爸爸……”
没人注意到，赵四的双眼中，有个三角形血色印记一闪而过。
“吵死了！吵死了！”
赵四怒道。
指着警员的手枪，九十度平移，对着靠在墙上不停念叨着的银行经理。
砰！
毫不犹豫地，赵四扣动了扳机。
一朵血花溅起，银行经理胸前溅起一朵血花，拿着钱夹的手无力地垂下，他的手仍然紧紧地抓着那个钱包，目光盯着那张全家福。
赵四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根本不像是人类的眼睛，如果非要比喻的话，倒更像是野兽。
“啊！”
银行内响起无数尖叫，有人意识到自己不该发出声音，惊恐地看向赵四，连忙堵住了嘴巴，浑身颤栗着。
赵四的枪平移回来，目光与尚且活着的警员对视。
“疯子！恶魔！你这恶魔！”
那名警员吓得一抖。
他面对过无数劫匪，但从没有见过哪个人像赵四这般冷静，像他这般，不带一丝一毫人类的感情，浑身散发地狱的深寒气息。
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这是怎样的一双眼睛？
“该死！狙击手！射击！射击！”
欧阳菲菲摸了摸佩枪，甚至要跳下车去。
没想到，事态发展成了这样，毫无疑问，赵四压根就不值得同情，这就是一个丝毫没有感情的杀手，一个地狱里跑出来的恶魔！
另一边。
银行对面的大楼上，狙击手竭力使自己的呼吸平稳。
赵四开枪之前，他就准备射击了，但是，不知是巧合还是有意，瞄准镜里，赵四把身前的人质拉了拉，捏住她的脖子，只露出半个脑袋来。
如果强行射击，有很大可能误杀人质！
“报告！现在并非最佳射击时机，劫匪被人质遮挡，请指示！”
“等待时机出现，立即击毙劫匪！”
“是！”
狙击手保持平稳的呼吸，继续盯着瞄准镜，一旦赵四走动一步，必然会在过程中暴露，那时，他有把握将赵四一枪爆头！
……
呼！
像是沉睡了一个世纪之久。
赵四的脑袋中一沉，然后猛地一胀，眼底的三角形血色标志分崩离析，他的眼神，逐渐变得清明。
他醒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赵四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银行内，几名男女抱着头瑟瑟发抖地蹲在地上，几名柜员蹲在角落颤抖哭泣，银行经理贴着墙壁，膝盖被子弹打穿，胸膛中了致命一枪，流了一地的血。
而他面前，还有一名躺在血泊中的警员。
仿佛是一片人间炼狱的场面。
这一切，究竟是谁造成的？
是谁，这么残忍！
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赵四惊恐地看着这一切，心中生出无数的疑问。
“赵四！”
欧阳菲菲出现在银行门口，声音冷冷地道：“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是，你已经越过了那条底线，你杀了人！”
她空着手，但却一步一步向前，朝着赵四走去！
“你说什么！”
赵四双眼瞪大，浑身一颤，他惊恐地看向自己的手，这才意识到，自己手里拿着一把枪，而他的另一只手上，正捏在一个浑身抖得厉害的女人脖子上。
这一切，都构建成记忆的碎片，拼织出一段有些模糊的记忆。
然后……
他想起来了，他明白了，造成这场人间炼狱的人，正是自己！
那个残忍杀戮的恶魔，原来正是他自己！
“放下枪！”
欧阳菲菲的声音像一个炸雷，在他而边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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