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祝年佳叫道：“我回来了。”
她带上来了差不多十个人，男女都有。他们都聚集茶在大茶几四周，把水烟壶逐一传过去，每个人都吸了一口。陆峭对这种娱乐方式屡见不鲜了，他现在不想过多关心这帮人在做什么，或者将要做什么，反正他们都不会做出什么正经事儿。陆峭脑海里想知道的，是朱萱和她的朋友们今晚在做什么。陆峭认为，她应该是正在背英语单词或者背古诗词，为她的211或者985的大学梦而奋斗。唉，而陆峭自己，则是在一个灯红酒绿的聚会上。
陈赫把那些丸子放在托盘上，可能是便于传递。
祝年佳面带笑容地把水烟壶递给陆峭的时候，陆峭想忘掉朱萱和功课，高考、大学都是美好的东西，也是太遥远的梦境。陆峭是个混混，所以陆峭最好像个混混一样做事。
陆峭抽了一口，把水烟吸进了肺里。这些东西绝对是有后劲的，因为陆峭在把烟壶递给陆峭旁边的人之前，就已经感觉到效果了，突然神清气爽了。当烟壶子再次被传回来的时候，这一次陆峭花了很长时间，慢慢地品味。到第四次轮的时候，陆峭好像醉了，在烟雾中迷迷糊糊的，像要飘离这个世界一样。酒令人忘忧，烟让人迷茫，现在，他根本就不再在乎朱萱和她的什么蛋糕了，也不在乎陆峻的往日唠叨了，更不在乎来时自己向林妤撒的弥天大谎。呵呵，陆峭竟然承诺，今晚不会喝酒也不会吸烟。
现在，陆峭只想思索生活中最重要的问题，比如……“为什么教英语的卢老师不刮走她嘴唇上的毫毛呢?”
“也许她是个女扮男装的男人，”陈赫说，看来这个刚才还很装B的人也迷糊了。
陆峭很认真地问，但他不确定自己是问陈赫，更像是在问自己：“但是他为什么要伪装得那么丑呢?你看抖音，再怎么丑的爷们都能化妆成美若天仙的娇小姐。”
“也许她是个丑陋的人，再怎么化妆也漂亮不起来。”
“说得有道理。”陆峭看着祝年佳又抽了一口。她也发现了到陆峭在看着她，然后她笑眯眯地看着陆峭，然后，她扭动着腰肢坐到陆峭的膝盖上。
“陈赫有最好的烟，”她咕噜着，像猫躺在地毯上一样，躺在陆峭腿上。可能她觉得这姿势不舒服，她扭了扭身子，干脆坐起来，跨在陆峭身上，双臂搂住陆峭的脖子，眼睛迷离而昏昏欲睡。
“你很性感。”祝年佳一改往日的灵牙利齿，声音变得温柔婉转了。
“你也是。”
“我们应该是天造地设的匹配。”
她用手指抚摸着陆峭的下巴，陆峭现在实在不想让这个女孩做这种有伤风化的事。
只要恬不知耻，谁在乎什么众目睽睽，都说无耻则无敌！陆峭想，祝年佳就属于这一类货色。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那边的李倩倩在跟陈赫混在一起，陈赫则肆无忌惮地上下其手。
陆峭开始怀疑，这里的每个人是不是都希望公开展示着自己最丑陋的一面。
陆峭不想这样做。“我们去个私密的地方吧，”陆峭对祝年佳说。
她撅了一会儿嘴，然后扭动着从陆峭的腿上下来，伸出她的手。“来吧。”
陆峭想冷静下来，陆峭记得罗亮星曾警告过陆峭要小心祝年佳，但她抓住陆峭的手把陆峭拉了起来。
“祝玩得开心，你们俩，”陈赫喊道。
两分钟后，他们走进一间巨大的房间，房间里有一张特大的床靠着墙。
“你的房间吗?”陆峭问。
祝年佳摇了摇头。“是我父母的，但他们极少在家，现在他们在凤凰城游山玩水。”
陆峭能从她的声音中感觉到一丝苦涩，陆峭想，祝年佳在他们的床上鬼混应该就是她这对失职父母的报复。
陆峭真想告诉她，陆峭睡到她父母的床上，感觉这样做，是天下父母的奇耻大辱。
“我们去你的房间吧，”陆峭说。
她摇了摇头，然后把陆峭拉近床边。“罗亮星对你说了什么?”她问道。
“现在想起来有点困难，”陆峭告诉她。“我和你一样都晕乎乎的了。”
“你就尽量回忆起来呀。他有没有提到我跟他分手的原因吗?其实，那也不全是我的错。我的意思是，我不知道他知道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当时在做什么。如果我知道，那不是因为我知道他知道了我的事。好像不是因为他的母亲发现了并且抓到了我们。”
听她说话使陆峭头疼。“好,”陆峭说。
陆峭不知道她刚才说了什么，但陆峭想，用一个“好”来回答，既模棱两可，又能有效地制止了她继续说那些让人云里雾里的话。
“真的吗?”她说,面带微笑。
嗯?陆峭他妈的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她紧紧地拥抱着陆峭。
陆峭闭上眼睛。陆峭想起了朱萱，她倒是比陆峭的哥哥更让陆峭沮丧和难以对付。
“我告诉过你吗？朱萱对我的储物柜做了点手脚。”陆峭问。
她催陆峭到床上去。“我真的不在乎朱萱。当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别再谈论别的女孩了。”
她是对的。陆峭应该停止谈论朱萱，但是这时陆峭看到一个床头柜上，她父母正在相片里对他们微笑，陆峭突然意识到在这种氛围中做这种事是无比的荒唐。
“我得走了，”陆峭告诉她。
“等一下。哦,不。我感觉不舒服。我想我要吐了。”
祝年佳捂着嘴跑到浴室，把自己锁在里面。一秒钟后，房间里传来了一阵呕吐声音。
陆峭敲门。“需要帮助吗?”
“不要。”
“开门,祝年佳。”
“不要，叫李倩倩来。”
陆峭叫来李倩倩，还有几个女孩跟在她后面，冲进房间帮忙。陆峭站在门口，看着她们像对病人一样给祝年佳又是拍打后背又是灌凉白开的。
在被人忽视了十多分钟后，陆峭感觉祝年佳应该是缓得过气来了，至少她如果不再喝更多的酒抽更多的烟，那她今晚不至于会死掉。
陆峭受够了这个派对。
走到屋外，陆峭拿出林妤粉红色的心形钥匙链。陆峭打开发动机，想把车开上大路，但当陆峭抬头一看，前方的路一片模糊，陆峭也不知道应该开往哪个方向才对。陆峭没法走了，他太累了，太醉了。
妈呀。陆峭有两个选择，一是回到祝年佳家里跟她胡闹，二是睡在车里。
陆峭息了火，按下按钮把座位放倒，闭上眼睛……
怎么那么亮？亮得炫目。陆峭睁开眼睛，看到清晨的阳光直射在自己的脸上。陆峭还在林妤的车里。好在车篷是放下状态。
当陆峭回到陆峻家的时候，陆峭发现他坐在桌子边，手里拿着一杯咖啡。
陆峭把林妤的钥匙扔在桌子上时，他站了起来。
“你说过几小时后你就会回家。你知道现在是上午九点吗?”
陆峭用手掌揉揉眼睛。“求你了，哥，”陆峭叹着长气说。“你能等到中午再对我大喊大叫，好吗?”
“我不会对你大吼大叫的，但我不会再允许你开林妤的车了。
“很好。”陆峭注意到气垫床还没收起来。”陆峭扑上去，闭上眼睛。
陆峭听见陆峻坐在床上，沉重地叹了口气。
“你想要做什么?”陆峭低声问。
“你就不在乎别人，只在乎你自己吗?”
“差不多。”
“你不知道我会为你担心吗?”
“不知道。这个想法我一次也没想过。”
有人敲门，谢天谢地，他不再问陆峭更多的问题了。
陆峭听到陆峻去打开门。
“陆峭忘记把我的车篷放下来了，外边开始下雨了。他把你的手机落在副座上了，希望没被雨淋坏。”
陆峭听得出，是林妤特有的不急不躁的声音，一丝歉意伴着陆峭坠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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