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大妖很厉害吗？”小劳见桑见田老人额间隐现焦虑深色，问道。
老人点了点头，道：“一年多前，有村民上山砍树，被毒虫咬伤，送城里医院医治数日，还是不治身亡。随后又有几个村民被咬，送城里救治几天后情况恶化严重，这时候有村民想到了我师兄，他在道观被毁后回村隐居的日子里，开始几年一直用道家医术治病救人，但随着他年龄增大，行动不便，无法上山采草药，而那些年轻人则更相信现代医院，他才不再给人看病……”
“几个被毒虫咬的村民都是留守在村里的年纪较长的中老年，他们在医院救治无望时候想到回村让我师兄看下。那时候师兄已经卧床不起，但是他观察后发现这些被毒虫咬伤的村民都中了妖毒，但所中妖气不重，所以医院虽有拔毒疗伤的能力，但妖气不除，伤者自越来越羸弱，到最后不治而亡……”
老人息了口气，继续道：”根据村民们讲述，以及我的查访，发现伤人的都是一种个头奇大的铜丝蜈蚣，我逮了几只检查，发现它们身上都有妖气，显然是从有妖邪的阴穴里爬出来的。受伤村民们在医院注射了抗生素和消毒药物，压制了一定的毒素，也延长了他们的生存时间，但是这些变异的蜈蚣毒性和寻常蜈蚣都不一样，医院没有相应合适的抗毒血清，没法根治。”
“当时村民发现蜈蚣越来越多，也有少量蜈蚣从山上下来，到了村子里，不少家庭纷纷跑到城里的家人或亲戚家居住，村委干部也报告到镇上，镇上也向上级部门报告，政府先后派来几拨专家，抓了不少蜈蚣去，也喷撒了不少药物，但是没什么明显效果……”
“大凡剧毒之物，巢穴百米之内必有解药。于是师兄将当年从动乱中偷藏出来的阴阳盘传授与我，让我上山寻找阴穴，我带上干粮法器，身上涂抹了雄黄等驱虫法药。在山上寻访了数日，终于在一处妖气浓重的岩穴边上找到几丛开的花像骷髅头一般的植物，年轻时候在道观的炼丹书上见过这种草药，叫作白玉骷髅，是一种解毒良药。我摘了几株回来后，熬成汤药，再化了驱妖的灵符，然后分给被蜈蚣咬伤的村民服用，村民服用后很快就康复了。”
“当时政府已下了村民上山劳作的禁令，加上大量村民离开，村民咬伤中毒事件变少，少数中毒的，也被我用草药治好。政府不见村民恐慌和上访，之后也没有再来过……”
何玉清微微摇头，上山除虫打药这种无利可图，但又很艰辛危险的事，那些管事的人自然不是很积极的，只要下面不再闹腾，就当作是忘记了吧。
社会就是那么的现实，救死扶伤的事却要靠两个早年深受迫害的两个老人来做，是人情的淡漠还是社会的悲哀。
老人继续道：“我多次往返山脚和悬崖边上的岩穴，大量的蜈蚣就是从岩穴附近的岩缝里爬出来的，源源不断。里面妖气弥漫，阴风阵阵，我用手电往里照，却深不见底，和师兄多次商量后，推算出岩穴里住着一只几百年修为的蜈蚣精。师兄推算，此蜈蚣精出世，恐怕和石城下面的妖邪有关，天下将乱，群魔乱舞的时代要来了。”
小劳想到那晚恶鬼讲的百里外鬼首和妖灵出世，也和石城底下妖邪有关，难道太平盛世就要终结了？只是他不想让老人和何玉清平添担忧，也就没说出来。
“半年前，师兄去世，我知道不是那蜈蚣精对手，但也不能让它凭空出来害人，于是我搬到半山腰，一边布阵，一边圈养克制鬼妖的灵畜。”老人说着，带两人到一个大水缸边上，何玉清听得水缸里不断传出“沙沙”的响声，不由得躲到小劳背后。
老人看看何玉清，笑了笑，打开水缸盖，一股浓郁的腥臭腾出来，何玉清偷偷看了一眼，见水缸里密密麻麻地爬着上百条大蜈蚣。一天天蜈蚣顶着血红的额头，张着古铜色的大螯，扭动着铜锈斑驳的背，每只蜈蚣近百条黄红相间腿都在不停地蠕动。看见三人，一众蜈蚣都人立起上半身，发出“呲呲”的声音，仿佛在示威。
何玉清“哇”地一下吐了出来，密集恐惧症的她，从警校到从警两年多，恶心的事件也见了不少，但依旧吓得魂不守舍。
等何玉清稍作消停，老人让她退后几步，拿起边上的一个竹夹子，一下子夹住了四五条蜈蚣，那些蜈蚣喷吐着黑绿色的烟雾，一边拼命挣扎。
桑见田老人拿出几片干草叶子，让何玉清和小劳塞在鼻孔中，小劳本来还好，何玉清被蜈蚣毒气熏的头晕眼花，肚中恶心翻腾，鼻子里塞入干草叶后居然神清气爽，头脑清醒了许多。
老人“咯咯”地唤了几声，矮圈里的十几只大公鸡一只只振翅飞了出来，迅速地向老人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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