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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香 第三十章 父亲

小说:梅香  作者:15327204221  回目录  举报

停车坐爱枫林晚,枫树红于二月花,火红的树叶仿佛火焰般熊熊燃烧着,稻田里,胖鼓鼓的稻谷一片金黄。蓝天白云下,是一群兴奋的孩子。趁着周末,再加上作业都做完了,张世杰和同学们结伴到郊外游玩。

没有了书山题海、没有了繁重的学业、没有了父母的唠叨,孩子们仿佛冲破牢笼的小鸟,自由地飞翔在天地间。

张世杰大声道:“大自然!我来了!”

“你好吗?你好吗?你好吗?”袁飞欢呼雀跃。

事实证明,嗨过头了就会出西西,这不,不知哪根筋搭错了的张世杰决定尝尝闭着眼睛跳远是什么感觉,于是他闭上眼睛,纵身一跳,结果……杯具了!

咦!感觉不对!什么情况?睁开眼,张世杰吓傻了,原来忘乎所以的他一不小心掉进粪坑里了!

前一秒还在天堂,后一秒就坠入地狱了,粪坑里脏就不说了,关键是那气味,逮谁谁不了呀!

幸好粪坑不是很深,要是淹没了脑袋的话,张同学就只能存在于人们的记忆里了。

“呸呸呸!救命呀!”张世杰玩命地呼救。

号外!号外!张世杰掉粪坑里了!

千年妖精,百年难遇,同学们纷纷围了过来,并且开始积极点评。

“哇!臭死啦!我以后再也不要和他同桌了!”郭成满脸嫌弃。

“我靠!他这样子好恶心啦!要不我们将他打死后找个地方埋了吧!”马贵出了一个馊主意。

“赞成!”金台也落井下石。

“他这样不会影响到生殖系统吧?”不知道为什么,朱丽娜特关心这个。

“这关生殖系统鸟事呀?”马贵认为朱丽娜应该为自己的浅薄无知而感到羞耻。

“就他这样,我看以后就叫他臭蛋吧!”夏永寿认为此事值得记念。

“臭蛋!”

“臭蛋!”

“臭蛋!”

……

……

……

同学们争先恐后地、开心地叫着,毕竟看一个三好学生出糗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呀!

患难是遇到了,但却没有看到真情,臭!那只是暂时的,但那几个鸟人对自己心灵的伤害却是无穷无尽的,张世杰真想突然冲上来,一人赏一个大耳光。

“我觉得咱们应该拉他上来!”张兆东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我可不去!”夏永寿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边去,有你啥事?”马贵喝叱道。

参谋不带长,放屁也不响,夏永寿认为他不是班干部,根本就没有发言权。

一笔写不出两个张字,管他批不批准,张兆东也决定先了救人再说了。他找来一根棍子伸向了张世杰,老实说,打死他也不敢去拉张世杰的脏手。

“抓住!”猛一用力,张兆东发将张世杰拉了出来。

从来没有这么难堪过,委曲、难受、气愤,哇呜,张世杰哭了出来,可刚哭了一声他就赶紧停下一了,因为屎尿混合物冲进了嘴,那滋味又苦、又涩、又臭!

“我觉得……觉得你应该洗干净!””张兆东建议道。

废话!当然得先清洁一下,要不然就这样上街,臭死行人算谁的?可问题是拿什么冲洗呢?

河!一条细长的、弯弯的、清澈的小河欢快的映入眼帘。

天助我也!张世杰眼中闪着喜悦的光。

仿佛看见了救星,张世杰飞快地奔向了那条小河……

破旧不堪的棚户区连成一片,这其间穿插的小巷子,很深、很窄。孔吉祥的家就在其中一个叫常展里的小巷子的尽头,家里屋顶上很多瓦片都已经碎了,风大的时候,总有瓦片掉落下来。下雨的时候,雨水顺着瓦片漏下来,得用好几个盆子接住。

房子是老房子,七倒八歪,有年头却无历史,墙壁上长满了苔藓,密密麻麻的叶子,齐齐整整地排着,看久了,让人无端起一身鸡皮疙瘩。屋里很潮湿,房间很黑,由于下水管道不通,屋子里总是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气味,屋内房顶和地面上的各种裂缝更是层出不穷。

夏天房里就像蒸桑拿一样,闷热潮湿。没有像样的厨具,就连灶台也是用砖堆砌而成的。头等问题便是不隔音,两边人家炒菜、烧饭、闲聊的声音“尽收耳底”,使天生好静的女儿孔紫兰痛苦不堪。除了耳朵饱受煎熬,还得忍受视觉上的震撼,角落里常会冒出三只老鼠,或两只壁虎,搞得人不得安宁。

屋漏最怕连夜雨,雨天,豆大的雨珠“噼噼啪啪”敲打在屋顶,毫无美感可言,却把人折腾得“人比黄花瘦”……

寒风从门缝里偷偷溜进来,调戏着桌子上的油灯,火焰不堪忍受,摇晃着身躯,并爆出啪啪的轻响以示抗议。宛如一个风烛残年的老者,灯光暗沉而憔悴,两米开外就什么也看不清了。

一九、二九冰上走,三九、四九尖刀不入土,五九、六九隔河看杨柳……无情的暴风雪已经整整肆虐一天了,但没有玩嗨的它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雪花仍旧赶集似的一片接着一片跳下来,覆盖了地上的一切。空气中浸染着足以冻裂骨头的寒冷,让人难受到了极点。

“爹,这么大的雪,你就别去了!”孔紫兰十分担心父亲。

“不去?不去吃什么?缸里没米了不知道吗?”孔吉祥笑道。

“要不我替你去吧!”孔紫兰提议。

“你?你连账都不会算,你去有个球用?行了,别闹了!乖!赶紧回去躺着,天冷,小心冻着!”父亲脸上满是疼爱。

“爹!爹!”孔紫兰就要哭出来了。

孔吉祥摸着女儿的头柔声道:“放心!爹不会有事的!”

父亲的手宽大而温暖,孔紫兰从小被这双大手抱着,现在又被这双大手摸着头,孔紫兰时时刻刻能感受到那如山的、浑厚的父爱,她真的真的好害怕失去这些呀!

做为家中的顶梁柱,孔吉祥卖过红薯、贩过鸡蛋、最后又改卖豆芽,卖豆芽是一个很繁琐很辛苦的活,每天泡豆子,三次浇水,早上两三点就得起来淘菜,做好后挑出去卖,无论刮风下雨,一年到头难得休息,也睡不了几个囫囵觉。

一年冬天,天降大雪,地上一片白,孔吉祥挑着两百多斤的担子往集市赶。路上没有脚印,他是第一个行人,雪太大了,分不清那是沟,那是路,担子太沉,刚想放下歇歇的他,结果掉进了沟里……

沉重的体力劳动,艰苦的生产条件和生活条件使孔吉祥几次咳血。可他既没有对家人说一句,更没有叫一声苦。为了这个家,为了孩子,再苦、再累孔吉祥也无怨无悔。

现在,孔吉祥又一次拖着沉重的身子,一步一步艰难地挪出门去,望着父亲削瘦的背影,悲痛挤压着孔紫兰的心,将她驱赶到了崩溃的边缘。

漫天风雪中,父亲那高大的身躯渐渐缩小成一个黑点,并且很快消失不见。望着那远去的背影,孔紫兰心中涌起一阵强烈的酸楚,她情不自禁地掉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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