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拉开那个女人的脖颈的纱布之后……
哪怕是他也惊呆了，真的是惊呆了！
擦！！！
去掉纱布后裸露在秦明面前的是一片特别可怕的创口！
病人的脖子被刀抹了大半圈儿，刀口整齐规整，一刀划下，双侧颈动脉鞘外露，颈动脉的搏动看得清清楚楚！
颈部一大片软组织，皮肤、肌肉，因为大切口的松弛效果，下垂外翻，和菜市场所见的大片动物软组织并无二致。
这就是一个颈部解剖啊！！再稍微往深了割一点点，划破颈动脉，分分钟失血丧命。
武侠小说里一流的刀客也不过如此。
这种情况必须尽快进行手术，一期二期的外科医生，肯定有能联系上的！
还需要联系病房和麻醉师，希望尽快手术室缝合。
秦明拿起电话，就要去叫人的时候。
那个病人忽然说话了。
“大夫，进手术室多少钱啊？”
“不太清楚，那得看情况。”
“是不是比在这儿看贵？”
“应该是的。还有麻醉和监护啊。”
“那我不去手术室。我身上没钱，我朋友钱也不多。”
秦明拿着电话的手一时僵持在那里，他当护士才三天，真没见过这种情况！
“可是，你这种情况很危险啊！”
“我真没钱。我朋友是无辜的，他是被牵连的，好心陪我这么晚的。”
女人的声音有些颤抖，一旁的男人更加唯唯诺诺！
再一旁的高中样子的小女生，哭得梨花带雨，眼眶已经红得有些可怕。
秦明听到那个女生从喉咙里传出的有些嘶哑的声音。
“救……救……救救我妈妈！”
秦明手攥得有些紧。
而就在这时，去取西瓜的另一个护士，这时候端着几块儿西瓜出来了。
她简单的询问了几句，几乎离开做出判定！
“真不好意思，你们这样的情况，我们医院做不了！想要好好手术的话，就必须住院缴费！”
“我们如果贸然给你们手术，你们之前提的那些需要缴费的东西都不要，出了人命谁来负责！”
“不好意思，真的不是我们医院冷血，但是规定就是规定！”
……
急诊室前，那三个人面面相觑！
秦明在后面保持沉默，他手掌摊开随后又攥紧，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个和自己一起值班的护士，做得其实一点错没有，这就是医院的规定，医院不是收容所，可以给所有的病人免费治病。
你可以偶尔救一个，但你可以救得了全世界所有的穷困的，没钱的病人吗？
但是着个病人又有什么错……她只想活又有什么错？
这个病人的身份可以说很卑微很卑微了，站街小姐，就挣那么点儿辛苦钱，还遇上抢劫，被抹了脖子，老天可怜，险中存命。
嫖客也还算有良心，陪着病人直到把伤治完。本来几十元的消遣，变成了几千元的噩梦惊魂。
病人呢，都伤成那样了，还心存感激，想着替“朋友”省钱。人灵魂的高低贵贱在某些特殊的时刻就能分出高下。
秦明在吉大实习的这些天，见过太多那种抛弃重病的父母，爱人的例子……
谁有错，又是谁的错？
秦明攥紧拳头，骨节在嘎吱作响。
而与此同时，另一边，那个穿校服的女孩子终于再也崩不住了！
她直接跪在地上！
“求求你们，救救我妈妈！！！”
“求求你们，我……我一定会把钱还上的，我当牛做马也把钱给还上，求求你们救救我妈妈！！！”
“求求你们了！我家还有房子，我们可以把房子卖了！！求求你们，求求你们……”
和秦明一起值班的护士，这一次也多多少少有些动容！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经常在医院呆着，生死之事多少会有些看淡，但还是有些事，没有办法接受……生离死别终究是世上无法逃过的事！
但就在这时，和秦明一起值班的护士肩膀上，忽然有一只手搭了上来。
秦明拍了拍那个护士的肩膀，示意这件事他来处理。
“这样的手术全程下来至少需要几万块，但那时高档的，我知道你们拿不出来，但是……几千块钱有么？”
那个女人还有那个中年男人全部一愣。
女人有些麻木的点点头。
“有的！”
“好，我知道了，那么麻醉取消，手术台取消，李姐你帮我找一个安静点的病房，之后帮我取一套手术器材，这台手术……我来做！”
和秦明一起的那个护士彻底呆了！
“你疯了？”
但是她听见秦明很坚定的声音！
“这台手术，我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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