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河有些错愕，“大公子早到了？”
谢石本身习武，倒也不困，只是觉得无聊，无精打采道，“大公子待了一夜。”
李河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心里满满的惊愕。
他……算了算了，这品德他都没法比，安心教书算了。
“两位先生来了，”李瑾听到动静，也抬头，有些意犹未尽道，“正好，我不知行书如何写得好，不知李河先生能否为我展示一番？”
李河：“……”
李毅：“……”
李瑾继续期待盯着李河。
卧槽！
就这种飞快的学习速度，各种难学的、难理解的，请给他来一打好吗？！
前世从没体会过学霸的快乐的李瑾，亢奋了，激动了……
片刻，李河深呼一口气，温声劝慰道，“公子，学习须循序渐进，不必急，急不来的……”
李毅：“……”
这话好像他刚才才说过？
“是我心急了，两位先生请坐，”李瑾从善如流，又见谢石还等在一边，“谢石，你去休息吧，对了，那个刘老汉……你不是说他在府中投我么？让他孙儿过来，日后给我做个书童。”
“是！”谢石如释重负，感叹公子会做人，大步离开。
以刘老汉的家境，想让孩子上学基本是不可能了。
更别说李瑾这里的师资相当优越，李河和李毅虽声名不显，但也是大师级别的人物，一般人家也请不起。
能让孙子去做个书童，陪着李瑾读书识字，刘老汉喜出望外，立刻打发孙儿去书房报道。
……
另一边，书房内。
李河和李毅落座，早起的丫鬟已煮好了茶，给两人端上，又给李瑾端了热水洗漱。
趁着这时间，李河道，“公子好学，我自愧不如，不过学习不是一日两日能成的，还请公子注意身体。”
李瑾擦了把脸，真心实意道，“我是打算夜里先看一遍要学的书，也让心里有个底，结果这一看，就停不下来了。”
李河：“……”
停不下来？他还能说什么？
“对了，先生打算先教什么？”李瑾将帕子放回盆里，挥手让丫鬟先退出去。
李河想了想，“公子应该识得一些字了，先学诗经、楚辞、论语，不会太难。”
李瑾点了点头，这时候还没有三字经，也没有什么启蒙书，这个学习安排也在他意料之中，“我昨夜也是这么看的，正巧都背下了，不如先生现在就考较一番？”
李河一愣，“公子背了多少？”
李瑾，“都背下了。”
“那公子先背一背吧。”李河神色微妙。
他还没教呢……
“诗经，分国风、小雅、大雅、周颂……”
“国风，周南，关雎……”
“国风，周南，葛覃……”
“国风，召南，鹊巢……”
诗经四卷背完，又是论语、楚辞……
一般跟读学成的学生，在口音上，难免染上老师的习惯，而且拖拉机械，这样的学生长大后再成老师，也就教出摇头晃脑或是背书拖拉的学生。
这是时代的特色，也是缺陷。
不过，李瑾自幼学的是官话，也就是关中秦音，背诵起来清朗明确，平稳又不拖拉，让人听着就觉得这是一番享受。
而且这一卷卷背得清清楚楚，李河听着听着，不由得入神了，让他想起之前去长安听玄奘大师讲经时，那从容淡定、让人凝神静心的声音……
“先生……”李瑾背完，发觉两人有些走神，不由无奈，“两位先生？”
“哦，”李河回神，有些尴尬，“在下在听，公子背得无一点差错，很好，嗯，很好……不过，这背下来，还要理解其意。”
“不瞒先生，我是一边理解一边背的，如此一来背得才快一些，”李瑾笑道，“先说诗经国风周南卷，第一篇关雎，意思是，关关和鸣的雎鸠，相伴在河中的小洲，那美丽贤淑的女子，是君子的好配偶……”
“这关关二字，是象声词，而洲，也是水上陆地……”
“内容其实很简单，就是一个君子对淑女的追求，做为情诗是很好的，写他得不到淑女时心里苦恼……”
“这一篇位于诗经第一，因其乐而不淫，哀而不伤，其中也有中庸之道，夫妇之德……”
李河、李毅目瞪口呆，听着李瑾从意思到赏析，从有趣的调侃到关系到品德的解析，可谓面面俱到。
而有的理解，竟比他们还要深！
“第二篇，葛覃，意思是葛草长得长又长，漫山遍谷都有它，藤叶茂密又繁盛……”
“这一篇说的是……”
……
“楚辞，第一篇，离骚，意思是……”
“第二篇，九歌……”
……
“论语，学而篇，意思是……其中……”
“论语，为政篇……”
……
天色彻底亮起，朝阳自初升到悬于半空。
刘老汉的孙子早等在门口，一个十三四岁的半大孩子，有些怯弱，脸上却掩不住的好奇。
他也听了许久了，怎么感觉是公子在给两位先生讲课？
丫鬟端来早饭，李瑾差不多才说到尾声，再说两句后，喝了口水，“两位先生先用饭吧，用完之后咱再说说孟子、中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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