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说的原来是这事,臣已写好了奏折,准备呈递御览,将端州实情禀奏,不想皇上知道这么快。”
包拯绘声绘色的说了起来,而赵祯却怒火冲天,哪听得进去半句。
包拯接着道:“皇上想必知晓,端州三年不雨,颗粒无收,饿殍满地,流民无数,百姓岌岌可危,故私自开仓放粮,解百姓于倒悬,救生民于涂炭,何错之有?”
王延龄也帮着包拯说道:“皇上,端州大旱,朝廷早已知晓,包大人此举,顺天应人,虽法理不容,但却其情可褒……”
“即便如此,可为何不申报朝廷?”盛怒下的赵祯,愤愤说道。
“若是等申报朝廷批文,往返月余,端州不知还有多少无辜百姓罹难,若饥渴难耐,百姓沦为盗贼,揭竿而起,到时只怕大宋百年基业不保。”
包拯绝非信口齿黄,自古民以食为天,百姓沦为反贼的事情可是多牛毛,作为皇上,也不会不知其中的严重性。
“这……”
果然,一提到江山社稷,赵祯顿时语塞,毕竟他自诩明君,可不想大宋江山葬送在自己手里。
良久后,赵祯才道:“好,这件事就算说得过去,但桃杌乃朕亲封吏部尚书,所犯何罪,你要私自缉拿,是谁给你的权利,你难道不知犯上作乱,等同于造反,要诛灭九族。”
“皇上,请听臣解释。”
“好,你说,若说不出个子丑演卯,朕势必要收回你的铡刀,将你押入大牢问罪。”
“是,若皇上听完包拯之言,依旧要治包拯的罪,包拯无话可说。说起前任知州桃杌,此人罪大恶极!”
包拯脸色忽然肃穆起来,掷地有声的道,“皇上可知,端州三年大旱,百姓流离失所,正是此人之故。”
“包拯,休得强词夺理,天道抗旱乃自然之数,桃杌在任三年,深得民心,赈灾期间,更是身先士卒,以身作则,才使端州免于动乱。因其德政清明,太师方才举荐为吏部尚书,你怎么将干旱归咎其身,以此推卸罪责。”
“皇上,请听臣把话说完,皇上可曾听所过窦娥冤?”
“窦娥冤?”赵祯道,“这些芝麻绿豆的小事,朕如何会知晓?”
王延龄道:“包大人,皇上面前,你就不要卖关子了,这窦娥冤是怎么一回事,能和桃杌有何关系?”
“回皇上,窦娥乃三年前端州城内一个少年寡妇,因桃杌而冤死,临死前窦娥发下三道愿:一是血溅白练,血不落地,二是六月飞雪,掩盖尸首,第三是端州大旱三年,以示天道不公。”
赵祯又怒又好笑,“包拯,你身为朝廷重臣,饱读诗书,怎可相信这些冥冥之说,难道你想告诉朕,端州的大旱是因为窦娥的阴魂所致?”
“不错。”包拯笃定道,“正是窦娥的冤魂感动了上苍,而且三道誓愿都一一得到了验证。”
王延龄插口道:“不错皇上,虽然血溅白练老臣不知,可端州三年前的确在六月伏天下了三尺大雪,而且其后便再没下过雨,传言包大人昼断阳夜断阴,想必不敢诓骗皇上。”
“好,好,就算确有其事,那桃杌和窦娥冤又有何关系,你要到府邸拘捕他,难道不知这是犯上作乱?”
包拯回道:“皇上,窦娥冤一案,前任端州知州桃杌乃是罪魁祸首,证据确凿,臣才不等禀明皇上,先自拘捕,以防不测。且桃杌到公堂上也已承认贪污受贿,错判窦娥。端州三年不雨,百姓遭难,桃杌罪不可赦。”
王延龄也在旁边为包拯说话:“如此说来,皇上,那桃杌果然是罪不容诛,还有,老臣听陈琳说,包大人平反了窦娥冤,端州昨日便下了一场大雨,百姓们都知道这是窦娥沉冤得雪之故。”
“什么,端州下雨了?”听到消息,赵祯本来怒气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欣喜的笑容。
“当然,皇上要是不信的话,可以当面问陈公公便知晓了。”
“亚父。”赵祯当即将门外的陈琳叫了进来,“端州昨日下雨,可有其事?”
陈琳回道:“是的皇上,奴婢刚进入端州城,便下了一场大雨,还把奴婢给淋湿了呢,只听百姓说,这些都是窦娥沉冤得雪,看来,包大人铡桃杌,乃是顺天应人之举。”
赵祯的神色变得复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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