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婉弯腰捡起地上的一朵野黄菊,也许是从可儿手里漏掉的,她搓弄着花茎,突然说:
“在看台边上和你说话的,应该就是小玉说的你们系的系花吧?”
我刚想承认,却见她已经跑向了道旁不远处的岩石堆,那里开着一小片深红的月季。
“那花有刺。”我说。
她伸出去的手缩了回来。
“叔叔,姐姐,你们快来,这里有一棵树,它的叶子好奇怪呀。”可儿在前面喊。
我们走过去一看,不禁哑然失笑。这哪是树啊,分明是一株含羞草。可儿不停的用手摸着那绿色羽毛般的叶子,她的手触碰之处,细长的小叶片纷纷闭合,连叶柄也跟着下垂,一片片叶子耷拉着脑袋,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可儿边玩边说:
“你看它好玩吧,姐姐,你也来玩,这个是我留给你玩的。”
说着,她抓着冷婉的手去摸那叶片,又仰起脸看着冷婉说:
“是不是很好玩?你还想玩吗?我帮你找。”
可儿弯下腰到处寻找没打卷的叶片,想是没找到,她直起身像大人一样叹口气,自言自语的说:
“怎么就没了,这棵树叶子真少。”
冷婉蹲下来摸着可儿的脸上说:“这不是树,它叫含羞草。”
“含羞草?为什么呀?”
“因为它怕羞呀,你看你一碰它,它就卷起来了。”
“它为什么要怕羞呀?”
“因为你嘘了它痒痒,就像这样------”冷婉朝手指头呵一口气,然后笑着伸向可儿的胳肢窝。
可儿咯咯笑着,身子早已扭成了一团------
笑闹够了,冷婉往耳后捋了捋散落下来的长发,站起身,指着可儿最先摸过的叶片说:
“你看,它又开了。”
可儿瞪大眼睛,看看冷婉又看看我,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她小心的伸出手指轻点了下叶子,随即缩回来,说:
“这个给叔叔玩,叔叔,现在轮到你玩了。”
没想到这也有我的份。盛情难却,我划蔫了那片叶子。在我要去划另一片的时候,可儿抓住了我的手,说:
“好了,让我来,全部都让我来。”
看样子,她还没玩过瘾。我们耐心地等着,一直等到那些含羞草被可儿羞得再也抬不起头时,可儿才恋恋不舍地朝前走。
走了没几步,她从地上捡起一根枯枝,又蹦蹦跳跳的回去了,她把枯枝用力地插在含羞草旁边的草地里,从旁边捡了两颗小石子,压在枯枝边上,然后拍拍手上的泥土,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说:
“好了,做了记号了,下次再来玩。”
小米桥横跨荡月溪两岸,是一座石拱桥。
因荡月溪不足两米宽,桥自然显得玲珑精致,拱桥与水里的倒影隐约成椭圆形,形似小米,故得名之。
荡月溪其实是歇羽湖的泄洪溪,两者之间有一道石坝隔开。
每年的三、五月份,成群的巴掌般大的鲫鱼逆溪而上,在坝底聚集,像收到指令似的,同时沿着斜斜的坝体向坝顶奋力游去,跳波飞溅,鳞光乱舞,很是壮观。
荡月溪南岸是一溜长长的石廊,廊顶的石条上和廊柱上缠满了翠绿的茑萝,花开时节,深红一片,让人陶然欲醉,不忍离去,故名耽红廊。
小米桥上,可儿趴着桥沿的石栏杆,用我给她捡来的小石子去扔荡月溪里的小鱼。
那些小鱼一群群的在水草里钻来钻去,石子丢下去,鱼尾一摆,倏忽不见了踪影,待到涟漪散尽,它们又在原处游徊。
可儿乐此不彼,不停指挥我去捡石子。冷婉在旁边揽着她的腰,防止她倒栽进溪里。
我把方圆几十米的地面捡得像鬼子扫荡过的村庄,实在没东西可捡了,只好把砌花圃的花岗岩掰了一大块下来。可儿把这拳头般大的石块砸进了水里,水花溅了我们一身。她才抹着脸上的水,心满意足地从栏杆上爬下来。
可儿大概从没来过浣大的这片区域,对这里的一切都觉得新鲜,哪怕是路上见到了狗尾巴草,她都要拔下几根,插在外衣的小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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