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着可儿的头说：“不能和妈妈顶嘴的，快向妈妈道歉。”
可儿剥了一颗糖放进嘴里，含混不清地说：“妈妈，我刻（错）了，以后盖（再）不调皮了。”
“说得好听。”方雪晴说着也笑了。
“可儿做了什么错事？你要这么罚她。”我问方雪晴。在我印象里，可儿一直是听话的。
“你问她自己。”
我把可儿抱在腿上，刮了下她鼻子说：“告诉叔叔，你怎么调皮了？惹得妈妈这么生气。”
“我替你报仇了。”可儿一本正经地说。
“哦？你怎么替我报仇的？”我笑道。
“我把彭子城的飞机踩坏了，飞不起来了，彭子城就哭了。”
我不解地看着方雪晴。
方雪晴叹口气说：“说起来都怪我------那些天为你考试作弊的事发愁，就和安瀚说起这事，说到你可能会被开除，安瀚就建议我找彭校长说情，我说正是彭校长执意要开除你。这小家伙，就在旁边突然插嘴问我什么是开除，我也没多想，就跟她解释，开除就是不能来上学了。我当时也是心里难受，又加了一句‘叔叔可能以后再也不能来看你了’。小家伙眼睛立即红了，又问我彭校长是不是彭子城的爷爷，其实她是见过的。我说了声‘是’，就没再理她。后来几天都见她蔫蔫的不爱说话，以为她身体不舒服，带她去校医院看过了，医生说她没毛病。今早隔壁马老师跟我说，可儿在外面把彭校长的孙子弄哭了。我赶紧跑去看，就见彭子城在旁边哭，这小家伙拿着块鹅卵石，不停砸彭子城的遥控直升机，都砸烂了还不停手。我把她抱回来的路上，她还在说什么‘你飞呀，看你还飞，谁让你爷爷欺负我叔叔。哼，还不让我叔叔来看我’。你说，这小家伙怎么变得这么暴力，幸好只是砸了个玩具，要是砸在人身上可怎么好！”
“我才不会打人呢，岳老师说打人的小朋友不是好孩子。是彭子城的飞机飞到天上去了，又掉在我脚边，我就踩它，我踩了好多下，它还想飞，我就捡石头打它，我打呀打，然后它就不飞了。”可儿神气地辩解道。
“你还说，你这个捣蛋鬼。等下彭子城的爷爷来找你算账，我可不救你。”方雪晴瞪了可儿一眼。
“那我就拿棍子打他屁股。”可儿从我腿上蹭下去，到处找那根曾经打过黎老中医的棍子。
“楚欢，你看看她现在，动不动就要拿棍子打人了。”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害得你们和彭校长祖孙俩闹翻了。”
“再说这样的话我不理你了啊。小孩子闹矛盾隔几天就过去了，至于我和彭校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本来他就不占理，能把我怎样？前面那么苦的日子都过来了，我现在还有什么好怕的。”
“对了，安大哥呢？怎么不见他？”
“他出去散步了，每天大半个上午在外面走，拐杖也不用了，年后应该能正常上班了吧。”
是啊，这个家总算渐渐走向正常了，虽然前面欠下的债务会让他们苦上一段日子，但终归会越过越红火的。
方雪晴要留我吃午饭，考虑到时间可能来不及，我没答应。其实，主要是想挤点时间出来见见冷婉。
出门的时候，可儿一直跟在我后面，她还以为是像往常那样，要带她出去玩呢。方雪晴赶出来拉着她：
“叔叔要回家过年，你不能跟着。”
可儿‘哇’的哭了：“叔叔，我不要你回家，你回家了就不会再来看我了------”
我蹲下来，擦去她脸上的泪水，说：“叔叔怎么舍得不来看可儿呢，叔叔过些天就回来，好不好？叔叔说话最算数的。”
“真哒？那我们拉钩。”
我伸出小拇指，拉着她的小拇指，我们俩同时说：“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一百年的承诺也许太长，一百年的承诺也许太短。如果我能主宰时间，我愿意陪着她，直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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