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玉打了好几个电话给朋友，没能弄到录音笔。那玩意儿除了某些从事特殊职业的，其他人不常有，手机里都有录音功能。
“你们等着，我去市里买一个，很快回来。”颜玉从茶几下拿出车钥匙，走到门口回头说：“小婉你呢？我们都负责这个负责那个的，你负责什么？”
“我？坐镇指挥。”
“哟！好一个女警署长的派头，还坐镇指挥，瞧把你神气的。不说了，走了。”颜玉‘蹬蹬蹬’跑下了楼。
“你也走吧。”我正在摆弄电棒的时候，冷婉说。
“去哪里？”
“执行你的任务呀，盯着刘东，有情况随时向我汇报。”
我向会所请了假，在刘东楼下一直守到午夜十二点。
这期间冷婉给我送过一份水饺和两个苹果，多希望她能陪我一会儿啊。
可是不行，我在潜伏盯梢，她那么光芒耀眼，有她在，黑暗也要退避三舍，还谈什么潜伏。
我蹲在树下的草丛里几个小时，方圆几十平米的枯草被我拔了个精光，来年春风吹起的时候，怕是再也生不出来了吧。饶是这样，我的眼睛始终没敢离开刘东的家门。
他这一晚上出过五次门，大都是上邻居家窜门，很快便回了自己家。
有一次他在一楼的住户家里呆了近两个小时，我忍耐不住，趴到那家门边，听到里面搓麻将的声音。
还有一次，他出了宿舍楼，向校门口走去，我蹑手蹑脚跟在后面，却见他进了超市，买了一包烟，拎了一瓶酒又回家了。
今晚一无所获。
第二天上午，方雪晴从教务处长倪春英那里打听到一些消息：上午的校委会议上，校长庄建实和副校长彭正钢就如何处置我的问题，发生了争执。
庄建实认为，在没有掌握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开除一个学生过于草率。彭正钢则从校风校纪、尊师重教的角度出发，对我的‘野蛮’行为进行了痛斥，并痛心疾首地表示，若一味姑息养奸，放任自流，教师的尊严何在，威信何在，以后还有谁把教师放在眼里，教学的正常秩序如何得到保障云云。
庄建实手点着有我班同学签名的情况说明书，说‘这份材料虽不能算作十分有效的证据，但起码能说明一点，这位楚欢同学人缘不错，所有在场的同学都愿意为他作证，试想这样一个学生怎么可能对老师动手’。彭正钢冷笑‘依您的意思，刘东老师是在诬陷他喽，你有什么证据’。庄建实则说‘你不也没证据能证明楚欢同学推了他吗’。两人唇枪舌剑，争论不休。
听说后面彭正钢说了一句重话，‘你是校长没错，可我主管教学，是本次考试的主考。这方面，我有话语权。当然，你可以在党委会上建议撤换我的职务，但这次的事还是我说了算。你也可以向上级组织部门提议免去我的职务，随便你’。
这话大概将了庄建实一军，会议陷入僵局。后来，在其他与会领导的劝解下，两人勉强达成一致：对我的处分决定延迟两天公布，在这期间，如果没有出现影响事态发展的新证据，将给予我勒令退学处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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