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悄悄拭了拭眼角，坐直身子说：“你们两个------真是气死我了！特别是你颜玉，我只是说了个‘如果’，你倒好，从动手开始，到住院，再到死了，全是你们凭空想象出来的。我看上去有那么暴力吗？”
颜玉瞪大眼睛看着我：“哦，你没打他呀------呃你为什么老说我？我也是被小婉误导的好不好，不敢说她就拿我出气。”
冷婉问：“你真的没推他吗？那你为什么要说‘如果’？作出这样的假设应该不是无缘无故的吧。”
“我真的没推他，我指头都没碰他一根。但是他向教务处反映，说我推过他，还说我很凶。浣大怎么会有这样的老师，平白无故诬陷一个学生，他图什么？你们别问我是不是得罪过他，我实话告诉你们，我今天是第一次见他。”
“你是不是得罪过他？”颜玉嬉皮笑脸地问。
“没有啊------你，你存心要气死我是吧你！”
“小玉别闹了。照这样看来，你处境挺危险的。”冷婉说。
“有什么好危险的，没做过的事怕什么，他还能把死的说成活的？”颜玉扬起下巴说。
“但是楚欢也没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啊。”
我插嘴：“有的，我班上同学都给我作证了。”
冷婉沉默了一会儿说：“那个不见得有多大用，法律讲究避嫌，同学的证词参考价值不大。如果他咬定你推了他，事情会比较难办，学校可能还是会选择维护老师的威信。你应该找过可儿的妈妈了吧，她怎么说？”
“她带我去过教务处了，晚上她还会去找彭正钢校长，说是打听一下学校的处理意见，我知道她是想为我说情。”
“她不是当事人，这情不容易说通。事情的症结还是在那个监考老师那里，他要是不肯松口，这事就难办。除非彭正钢肯站在你这边。”
恰在这时，方雪晴打来了电话。她的声音很激动，仿佛刚经历了一场争吵。她说她刚从彭正钢办公室出来，听到她直呼彭正钢的名字，我心知事情不太妙。
本来说好晚上去找彭正钢的，可方雪晴心急如焚等不了。
彭正钢几乎无视学生的证言，理由和冷婉说的差不多，并说我勾结同学作伪证，理应罪加一等。但看在可儿和他的孙子彭子城同班的份上，作伪证一事不予深究。对老师动粗却是万万不可纵容的，为了维护教师的神圣地位，决定拿我开刀，杀一儆百。
我问方雪晴，彭正钢打算怎么处分我？方雪晴那边老半天没声音，最后说了这么一段话：
“你也不要太担心，晚上我再去找庄校长。虽说这事他不好插手，但毕竟是一校之长，说话还是有分量的。如果他能答应帮忙，拖延个几天时间还是可以的。只要能在处分文件公布之前，找出证据能证明你没推刘东，那就好办了。只要不是勒令退学和开除学籍，其它处分无所谓。先说这么多吧。”
方雪晴虽没明说彭正钢对我的处分意见，但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最温柔的也将是勒令退学。我其实一直不怎么明白勒令退学和开除学籍的区别，现在更无需搞懂它了。
随便哪一种，都会让我离开浣大，离开冷婉，离开所有我不想离开和不想我离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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