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206宿舍，沈晶冰和林若曦已经在那里了。见我进门，纷纷围上来安慰我。
林若曦说：“楚欢你放心，我们都会为你作证的。那监考老师怎么这样，平白无故诬陷人。”
柱子撸起袖管说：“那老师哪个系的？怎么这么屌。欢子你是不是得罪过他？”
我苦笑：“我以前根本就没见过他。”
柱子说：“怎么会有这种人，他妈的心理变态。不行，我也得给你作证。”
“你不能出场作证。你又不在现场，要让学校查出来，你就是作伪证，事情只会更糟糕。”老五说。
柱子一拳头重重锤在床架上，嘴里骂骂咧咧的。
“好了，作证的事多个人少个人无所谓。冰冰你稍等一下，我先写个情况说明，待会儿女生那边，麻烦你让她们在上面签个字。”我说。
“你赶紧写就是了，签名的事儿包在我身上。”沈晶冰说。
我很快写好了。顾不得斟酌字句、炫耀文采，只是简短地把我从一开始拿出纸条，到最后被赶出考场的过程叙述了一遍。篇中一再强调，我自始至终没和监考老师发生任何肢体冲突，当然，也没提及其他同学也在作弊的事实。
下午三点钟左右，我和同一考场的其他同学在方雪晴的带领下走进了教务处办公室，把那不算宽敞的房间站了个满满当当。
教务处长倪春英客气地请方雪晴坐下，方雪晴简单把我们的来意说了一遍，我便递上了那张签满了名字的考场情况说明书。
倪春英戴上老花镜仔细看了一遍，又问在场的每位同学叫什么名字，核对完签名。她笑着对方雪晴说：
“方老师，我肯定愿意相信我们的学生是诚实的，也愿意相信这位楚欢同学不会做出目无师长的事。可是，我也没有证据证明刘东老师说了假话。你们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我真的很为难。你也知道，我们教务处只是负责考试的组织协调，下面是一线的监考老师，上面是校领导。这事儿我们说了不算，教务处没有随意处分学生的权力，最终还得由校务委员会拍板。按校规，楚欢同学有申诉的权利，这份材料，我会把它带到校务委员会上，供领导决策时参考，至于其它，方老师，我真的不好向你保证什么。”
方雪晴连连点头，然后站起身说道：“倪处，作为班主任，我是了解楚欢的，他绝不可能做出对老师动粗的事。当然，他这次考试舞弊，理应受到惩罚。但我希望这惩罚，是建立在事实基础上的公正的惩罚，而不是夸大事实的诽谤。倪处，麻烦您把我和我的学生们的想法带到校务委员会，也希望校领导能够重视起来，还我学生一个清白。”
“这个是一定的，你就放心吧。”
“那就不打扰您了。”方雪晴转向我们说：“我们走吧。”
其他同学散了以后，方雪晴拉着我说：“这件事看来要到明天才会有结果，我今晚再去找找彭副校长，看能不能探听到什么。说是校务委员会拍板，其实主要还是听彭副校长的意见，其他副校长不管这些，庄校长估计也不太好插手这事。你呀你呀！真是个惹事精，考不及格大不了补考，你干嘛要作弊呀！真是脑子生锈了你。”
“谁想得到最后一场会被抓，前面都没事。”我挠着头说。
“这么说你场场都在作弊？你还受委屈了你！”
我小声嘀咕：“我哪有时间看书，不作弊岂不是门门要补考。”
“哎，懒得说你，你先回去，有消息我会通知你。”
我不知道该回哪里去。这种等待被宰的感觉真不好，就像头顶悬着一柄利剑，知道它要落下来，知道自己躲不过，就是不知道它将落在哪里，是削掉半边耳朵，还是直贯顶门？却又不马上落下来，让你时不时地抬头观望、满心恐惧。
漫无目的走在歇羽湖畔的青石小路上。
已是深冬季节，落叶乔木早已耗尽了最后一丝生气，光秃秃的枝桠把灰暗的天空分割得凌乱不堪，如同我凌乱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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