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我真忙啊。
早上起床伺候柱子洗脸刷牙,急匆匆地吃过早饭,夹着书本去赶课,只有中午的时候能靠在床上眯一会儿。
我要有凯子那样的功夫就好了,他能在山呼海啸的课堂上与周公亲切会晤。我不行,稍微有点动静我就会惊醒,老师的咳嗽声,同学的翻书声,更多的是凯子吹口哨一样的呼噜声。
凯子他最近又常去通宵上网了,心瘾难除啊,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和唐晓静的关系没有更大的进展郁闷的。
下午上完课,我总是第一时间跑去方雪晴家给安瀚治腿,想着早点开始,早点结束,我晚上还要上班呢。
有几次都迟到了,好在杨林没说我什么,也许心里有看法不好说出来吧。管他呢,就算他向田慧汇报又怎样,田慧要是知道我在帮方雪晴,她才不会追究我迟到的责任呢。
在我和黎世钧的通力合作下,安瀚的腿大有康复的迹象。虽然还不能下床走路,但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好的方向发展。腿上的皮肤逐渐有了光泽,脉搏也由先前的微弱渐趋强劲,进针时有明显的麻痛感。在我运气时,他说能感觉到有一股暖流在他腿部蔓延。他看向我的目光里总是带着深深的感激,和即将重获新生的喜悦。
可儿放学后再也不在路上逗留了,也不和小朋友们打闹嬉戏了。我在卧室里就能她在楼梯上走路的咚咚声和呼哧呼哧的喘气声,我猜她是一路跑着回来的。
她进门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大叫一声‘叔叔,我回来啦’,然后放下书包,搬个小板凳坐到我旁边,一会儿看看她爸爸的腿,一会儿看看我。等我做完了事,她便拉着我到门口,说叔叔你又累了,吃烟吧。
然后我们俩伏在栏杆上看外面苍茫的暮色,看树林里影影绰绰的人们。
这时候,我心里总是觉得很充实,很安静,没有浮躁的想法,没有喧嚣的念头。尽管只是短暂的几分钟,我却莫名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方雪晴总是在厨房里忙碌着,从她挥舞锅铲的样子,添油加盐的动作,能猜出她的心情是欢快的。她炒菜的时候有时还会哼着歌呢,有时也会笑出声来。
以前我从没听到过她笑,那种只看得见笑容听不见笑声的笑,多少让人觉得勉强。原来她的笑声还蛮好听的,就用个常用的词来形容吧——银铃般的笑声。
她总会早早地煲好一砵汤,放在厨房里小火温着,在我和黎世钧工作的间隙,用碗盛好端给我们。
基本上是人参乌鸡汤,加几颗红枣,说有补气养血的功效,说最适合我喝了。
我有时会喝几口,大部分的时候是放在一边。
我是这么想的,补气嘛,我这气反正是捡来的。养血嘛,我又没出血。
听说这汤还有美容养颜的功效,这我就更不需要了,我已经够帅的了,再帅下去,怕是要人神共愤了。
而且,据说太帅的人找不到好看的老婆,你看梁鸿,你看诸葛亮,你看汪精卫,你看那郑什么秋,你看------
我对方雪晴说这汤最适合可儿的爸爸了,还是给他留着吧。她瞪我一眼说厨房还多着呢,不差你这一点。
我还是不怎么想喝,我知道她的钱是借来的,还背着利息呢,今天给我们喝一顿鸡汤,以后自家连着三天就要吃清水面条了。可儿不喜欢吃面条,多留点给她吃也好,小家伙胃口大着呢。
有一次,吃完晚饭后,黎世钧回专家招待所了。方雪晴把我叫住,然后从房间里拿出一个塑料袋,里面鼓鼓囊囊的用报纸包着什么东西。
她把它塞到我怀里,说这点钱你拿着,就算是你的出诊费吧。
我提在手里沉甸甸的,大概有几万块吧。我把它放在茶几上,说我又没有行医资格,凭什么收出诊费,姓方的没找我打假就不错了。
我看到她脸色微变,马上反应过来,向她解释,此‘方’非彼‘方’,不是说你呢。
她红着眼睛说我甘担失去功力的风险,这钱实在该拿。我说只要你不把我的秘密向外传,我就感激不尽了。再说,难得可儿跟我这么亲近,口口声声叫我叔叔,这都一家人了再客气就见外了。
然后我又换上了一副嬉皮笑脸的表情,说天天在你家蹭饭,又是美容又是养颜,眼看要帅成画中人了,这报酬足够丰厚了。
最后,我学着黎世钧的语气说,你要实在觉得过意不去,明年就再给我一个‘特困生’的指标吧。
那次,我要走的时候,可儿趴在茶几上翻开了报纸,兴奋地叫道:
“哇!哇!这么多的钱,妈妈你真有钱,你是世界上最有钱的人。这么多钱,我可以天天吃棒棒糖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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