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到站后,我抱着可儿下来了,周恒也在这站下。他招手叫了辆摩的,向我挥挥手,然后匆匆跳上摩的走了。
我不知道该带可儿去哪里,我们就这样没有目的的走着。路过一家小卖部,我问可儿:“上次姐姐给你的糖吃完了吗?”
可儿嘟起嘴说:“没有呢,妈妈都不让我吃,一天就让我吃两个。妈妈还说,以后就没有糖吃啦,要给爸爸吃药啦。”
我走进小卖部,买了两颗棒棒糖。可儿嘴里含着糖,露出一截塑料棍,一蹦一跳的朝前走。
手机又响了,又是一个陌生号码。看着号码后面那一串省略号变长又缩短,我心知这回八九不离十是她打过来的了,但是现在已经不那么紧张了。我接起电话说:
“喂你好,哪位?”
“我是冷婉,可儿呢?跟你在一起吗?”
“在呢!你在哪里?”
“说你们在哪里吧,我过去找你们。”
“我们在阳武路,要不就在这边的星辉大厦下面等你吧。”
我挂断电话,把这个号码存进了通讯录。然后整了整衣角,擦了擦在车上被人踩脏了的皮鞋,和可儿一起站在星辉大厦楼下的空地上四处张望。
一辆黑色小车停在路边,冷婉从副驾驶室下来了,我瞄了眼司机,正是上次见过的中年男子,我记得冷婉叫他‘王叔’。
冷婉向王叔挥了挥手,小车朝前开远了。
冷婉今天穿着白色牛仔裤,身上披一件蓝色秋衣,肩上挎一个蓝色小包。她朝可儿笑着走来,可儿扑上前去,棒棒糖伸到冷婉嘴边,可儿说:
“姐姐,给你糖吃。”
冷婉理了理可儿额前的乱发,接过棒棒糖,剥开糖纸,放进嘴里,两人相对呵呵傻笑。
这一路上,我们沿着人行道慢慢走。
可儿像出笼的小鸟般欢呼雀跃,一会儿故意落在我们后面,躲在一棵树后,等我们回头看的时候,她从树后蹦出来,说:
“哈哈,我在这里呢。”
一会儿又跑到我们前面,回头朝我们喊:“来呀,快来追我呀。”
有时,她会站在某个商店门口呆呆的看着里面,脚步踌躇不前。这个时候,冷婉便会拉着她的手走进店里,只要是可儿看中的,冷婉都会掏钱给她买下来。
让我感到庆幸的是,可儿没有进金银珠宝店,否则回去叫我怎么跟方雪晴解释。
这时的可儿背上披着两扇蝴蝶翅膀,头发上夹着一支粉色蝴蝶发卡,手上抱着一套芭比娃娃玩具,脸上是天真烂漫的笑。
是时,秋风习习,秋阳融融。
到了一个路口,冷婉说:“前面不远是新华书店,我想带可儿去看看小人书,你觉得怎样?”
我忙说:“好。”
怎能不好呢,只要有她们在身边,哪里不是快乐的地方?
可儿抱着芭比娃娃在前面跑着,不时地用手指数着那里面有几套衣服几双鞋子,要是有跟她差不多大的小朋友迎面走来,她会挡住路说:
“你看,我有这个。”
以前都是别的小朋友向她炫耀自己的玩具,现在她也有了心爱的玩具,自然免不了向别人炫耀一番。这大概是小孩子的普遍心理吧!不,成年人何尝不是如此,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炫美、炫富的人还少吗?
我是无富可炫,不然,我也会脖子上挂满金项圈,胳膊上套满金手镯,手指上戴满金戒指,腿上缠满金脚链,胸腹上系满金腰带,把自己装扮成蛋黄派的米其林吉祥物。
“我有这个呢,你有吗?叫你爸爸买呀!”
可儿正挡在一辆手推婴儿车前,举着芭比娃娃向车里躺着的一个大约二、三个月的女婴炫耀。
那女婴乌溜溜的眼睛看着可儿,小手小脚同时乱挥乱蹬,看那眉眼还挺精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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