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肝气郁结严不严重？算大病还是小病？能不能彻底治愈？”
黎老中医眯着眼睛打量我，似笑非笑地说：“看把你紧张的。这不算什么大毛病，平时多逗她开心就可以了。你要实在不放心，就去医院开点疏肝理气的药。倒是你，小伙子，明显的阴阳失调，阳气太盛，阴气损亏。把你手拿过来，我给你搭搭脉。”
听说冷婉的身体没大碍，我顿时放心不少。
黎老中医手指搭在我腕上，眼睛闭着，眼珠子却转个不停，嘴里喃喃道：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睁开眼睛问：“你多大年纪？”
“虚岁二十。”我说。
他把手收回去，盯着我眼睛说：“怎么可能！”
我‘唰’的脸红了，怎么就不可能？我有那么显老吗？
当初冷婉和李天阳都把我当成是做父亲的人，那是因为我抱着可儿。后来也再没人说我老啊，颜玉不是‘小欢欢’‘小楚楚’的叫我吗，田慧还叫我小屁孩呢。
我的脸庞是有点沧桑，可也没有老年斑啊。我的眼神是有点忧郁，可也没长鱼尾纹啊。我的衣服是有点老气，可，可这跟年龄有关系吗？
为了证明自己不是返老还童的怪物，我掏出身份证推到他面前，他拿起来端详了好久，还不时地看看我的脸。
“第二代的，防伪的。”我说。
他放下身份证，站起来转身就走。冷婉叫了他几声‘老先生’，他头也没回，只是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怎么可能’。
等到他的身影在楼梯口消失后，颜玉一把把我的左手拉了过去。她学着黎老中医的样子，手指搭在我手腕上，闭起眼睛念念有词，好一会儿，突然睁开眼睛，惊恐地说道：
“你不是人，你是鬼。”
“你正经点好不好。”冷婉横了她一眼。
颜玉着急的样子，她说：“真的小婉，你不信摸摸看，他没有脉搏。”
我苦笑道：“玉大小姐，你用点心好不好，你摸的是我手背那一侧。”
颜玉低头看了一眼，不好意思地吐了下舌头，叫道：“不算不算，重新摸过，把手翻过来。”
“好了，别闹了。”冷婉说。接着又转向我：“你说这老先生怎么这么奇怪，搭个脉什么话都不说，就只会说那几个字。是不是你的脉象很奇怪？”
我说：“大概是吧，心脏还有长在右边的呢。”
“要不要去医院做个检查？”
“不用了，我没哪里感觉不舒服。”
赴晚宴之前，在穿什么衣服的问题上，倒是颇费了我一番思量。
颜玉要带我们去的酒店，档次一定不低。穿一身得体的服装既顾全了自己的颜面，也是对主人的尊重。
我拿过柱子的西装穿在身上，袖子长得只能露出六个手指尖，大有寂寞嫦娥舒广袖的风韵。如果在腰间系一根丝带，其性感妖冶的程度，无异于穿了一件最新款的迷你连衣裙，连裤子都可以省了。
老四的西装又太塑形了，我光着膀子拼命挤进去，立时像重重纱布裹着的木乃伊那样动弹不得。
在我连撕带扯扒下老四的西装后，凯子说他的西装大概我能穿，然后便打开衣柜翻找起来。凯子的身段跟我差不多，可是我从没见过他穿西装，不然我也不用试穿柱子和老四的西装了。
凯子翻找得心浮气躁的，一件件衣服从衣柜里飞出来，落在桌子上、凳子上。总算功德圆满，在最底层的最角落找出了一件皱巴巴的黑色西装，料子看上去还不错。
我把它放在床上用手抹得稍微平整些，穿在身上试了一下，比较合身，唯一美中不足之处就是有一股扑鼻的霉味。凯子解释说是因为几年没穿过，受了潮气也没晒过，才会这样。
柱子自告奋勇地说这个问题他能解决，随后他拿出一瓶花露水，足足洒了半瓶在这件西装上。
他总是大方得让人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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