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陵的事敲定后，秀立带着妙儿，马不停蹄地去拜访张改过。
“为什么要选我？”张改过冷峻道。几日不见，张改过的样貌发生了一些变化，脱去了厂服，穿上了西装，头发打着啫喱，显得很精神，另外，眼角的圆润也变成锋芒，各个细节都表明他在脱变而成熟。
“昨晚没睡好？”秀立盯着张改过的眼睛关心道，他不是思想跳跃，而是想把谈话的氛围带入融洽之中。
“说也奇怪，以前睡八个小时也觉得乏，现在只睡四五个小时却精神的很。”张改过似乎接收到了秀立的用意，嘴角出现了弧度，“我眼睛充血是因为洗澡，不知道是不是毛病，一直这样。”
“工作还忙吗？”秀立接着寒暄。
“当然，”张改过知道秀立抽烟，顺手把烟灰缸朝秀立的方向推了一下，“但没以前那么累。”
“有了目标，”秀立点上一根烟，“或使命感，精神上自然会觉得轻松。既然你游刃有余，那会长之职，必当可以兼任。”
“还是那个问题。”张改过微笑道。
“你对自己没信心吗？”
“其实我好奇的是，你的能力和自由，更适合会长，却为什么找我。”
“阿里的成功是靠老马一个人吹出来吗？”秀立解释道，“但，有些人天生适合当牌面。你有领导的风范，有企业家的气质，更重要的是，有良好的评价。然后，你再看看我。”
“一个人的外表决定不了他的内在，是恭谦，是放浪，丝毫不影响智慧的博大，精神的崇高。”
“人心隔肚皮，当你不了解一个人时，只能从他的外表来推断。”秀立耸肩无奈道，“商会成立几百年了，已经烙印上保守与腐朽，想要大家接受你这样的年轻人已是不易，更别说我这种另类。”
张改过摇了摇头，“完全认同。但我为什么不专注于自家的一亩三分田，非要去要替别人操持家务呢？好而无功，坏则有过。”
“因为愿景，”秀立望着窗外，“你父亲的愿景。”
“他为了那个狗屁愿景赔上了性命。”张改过竖眉撑目道。
“你父亲白手起家，靠的就是信念，为的就是改变命运。即使知道家破，人亡，但他还会义无反顾，为什么？愿景。他想给我们，给未来，一个平等而美好的愿景。”秀立也跟着獠牙呲嘴，而且，他的声音也越来越大，“你在他身边那么久，应该知道这些。而且，我也知道，你不但支持他，而且你也愿意奋不顾身。”
“哈哈哈，”张改过含泪冷笑，“不，你错了。这里才是我的愿景，才是我最应该守护的家庭，那个冷血，腐朽的组织，就像掉入泥沼的老牛，你，我，不但拽不动，还会被它拖下泥潭，你醒醒吧。”
“这头老牛，我会救他，”秀立情绪平缓了下来，“以前，他为一代人耕耘出一家生计，夯实飞跃的跑道。现在，我不能看着他，只成为餐桌上的一顿肉。张有权甘为孺子牛，埋头耕耘出一片蓝天，我也愿承其意志，继其衣钵，就算不成功，但至少我有一个愿景，这也是我与动物园里的猴子，工厂里的奶牛，最大区别的标示。”说着，秀立灭掉烟头，愤然起身。
妙儿尴尬地朝张改过笑了笑后，马上追了出去，“就这么走了？”
“我要的，是一个坚定不移的人，这是对他的考验。我们回去等电话就行。”秀立边下楼梯，边解释。
“那他要是不打来呢？”
“那他就不是我要找的人。放心，我有备案。”
听秀立这么说，妙儿这才放了心。
“卢家那边有什么消息了吗？”秀立想到了娄天，欧奈。
“还没，但应该快了。要不我问问？”妙儿请示道。
“不！他们和张海明之间的事，我们不好插手，不管什么方法，结果如何，我们只要等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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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不行，要断了。”皖之去姚姚的健身房锻炼，姚姚亲自给她指导，姚姚抱住皖之，正帮她做下腰动作，但只到一半，皖之已经疼的龇牙咧嘴。
“可以的，坚持。”姚姚为皖之打气。
其他一帮男的则在一帮围观。
皖之听了鼓舞，于是再向下尝试了一点，但果然不行，体内聚集的气也一下散了，身体随之无力，皖之一下跌倒下去，情急之下，她下意识地抓住了姚姚。但由于她比姚姚重很多，所以把姚姚也连累地摔倒在地。
下面铺着瑜伽垫，倒不是很痛，但皖之却瞪大了双眼。原来，她手里抓住了一个软软的东西，属于姚姚，但又不可能出现在女性身上。吓得皖之立马松开了手，姚姚则捂着腹部，一脸痛苦。
“对不起，”皖之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姚姚微笑着起了身，示意自己没多大的事，然后就去一旁休息了。
“怎么回事？！她怎么可能，啊？！不会的不会的，一定是错觉。”皖之自言自语着，“但那个感觉太真实了。啊~！”皖之疯挠着自己的头发。
“你不会现在才知道吧？”旁边一个全称关注她们的男人，走过来悄悄道。
“啊？”皖之一脸懵逼。
“TS啊。”男人解释说。
“什么意思？”皖之对这个英文简称是一头雾水，但隐约中似乎明白了它的意思。
“姚姚是男身女心。”
“你们早知道？”皖之瞪着圆溜溜的眼珠。
“当然知道。”其他几个男的也凑热闹，异口同声道。
“那你们还，，，追，，追求她？”
“嘿嘿。”一帮男的齐刷刷的淫笑，场面还是挺下流的。
“一开始是因为可爱而迷恋上她，”一个男的出来解释，“后来，虽然知道了真相，但她的样貌，还是不得不让人喜欢。对我们来说，是男是女都不重要，颜值即正义。我们也没奢望过可以俘获她的芳心，只要能看到她的笑脸，就觉得生活很美好，阳光很灿烂。”
“你们这帮无可救药的变态，死宅。”皖之无奈地摇头叹气。
“其实，我们也喜欢你啊。我就是皖酱应援会的会长。”
“啊？”皖之哭笑不得，“我什么时候都有应援会了。”
“我能和你握个手吗?”这时，不知从哪窜出来一个胖胖的男孩，对着皖之羞涩道。
皖之实在不好意思拒绝，只好伸出了手。但一发不可收拾，其他人争先恐后地把手都伸了过来，这时，皖之才发现，原来，她这么有人气。虽然很突然而惊慌，但内心却有点小激动。
好不容易大发完那帮宅男后，皖之想到了一个人，于是，她立马朝咖啡书屋而去。
“小叔。”
王宗孑抬头看了眼皖之，然后目光又聚焦在了书本上，“什么事？”
皖之坐了下来，但不知该如何开口。
王宗孑自然感觉到了，于是他把书本合上，仍在了桌上，然后盯着皖之，逼着她开口。
“那个，其实是这样的，我是想说，如果，也不是如果，就是关于姚姚啊，你们是怎么认识的？”皖之想要旁敲侧击。
“你知道她的身份了？”王宗孑何等聪明，一眼便洞穿了皖之的心思。
“原来你也知道啊。不过也是，你们都在一起这么久，不知道才怪。”皖之终于不再别别扭扭，“那你不介意吗？”
“那就看你爱的是情感，还是身份，还是皮囊。”
“其实我没那么迂腐啦，如果是真心相爱，同性？异性？都无所谓啦。”皖之傻呵呵道。
“还是有区别的。”王宗孑思索了一下，“异性之间的爱情相对简单，但会掺杂很多其他思想，比如欲望，物质。同性之间则相对困难，但更纯粹。两个肉体之间相爱，很难保持长久，毕竟肉体的质量会发生改变。两个思想之间的相爱，很难短暂破碎，因为灵魂的重量平等，永远不变。”
“二十一克，我听说过。”
“但我和姚姚之间更为复杂些。”王宗孑小叹了口气。
“她是男身女心？”
“没错。她有一切女性性格特征，小气，撒娇，猜疑，嫉妒，虚荣等等。”
“所以你们能在一起，肯定经历过很多磨难。”
“当然。如果有兴趣，可以看看我写的小说【爱上两个ta】（PS：只是构思，还没写出来，但之后绝对会写的，敬请期待。），亲身经历改编。”王宗孑微笑道。
“那你送我一本吧。”
“不行！”王宗孑立马拒绝了，“自己去书店买。”
“你比女人都小气。”皖之做了个鬼脸后，便离开了。
皖之回到健身房时，有人告诉她，姚姚在找她，于是，皖之径直去了办公司，“你找我啊？”
“恩，进来。”姚姚忽然有点羞涩，“你，知道了？”
“什么事？”皖之傻问道。
“讨厌啦，就是刚才那件事。”姚姚的脸红成了水蜜桃，“人家的事。”
“哦，”皖之马大哈一般地点点头，“他们和我说了。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这种事，怎么可能随便说出来，大家都把我当怪物。”说着，一种黯然的阴霾布满姚姚的脸庞。
“不会的，现在都什么时代了，大家的思想都是很open的，你看，外面那些宅男也知道，他们不照样很喜欢你。”皖之安慰姚姚。
“他们不一样，是一群死变态。”姚姚无奈地笑道。
“没错，不过，也是可爱的死变态。”皖之说完，两人同时噗呲而笑。
“那你还愿意和我做朋友吗？”姚姚以期待的眼神，注视着皖之。
“我想，，不能！”皖之严肃道，“对不起。”
“没关系。”姚姚硬撑着咧了下嘴，强颜微笑，“我明白的。”
“但我觉得你不明白。”皖之一本正经地摇摇头，“我们家规很严，是不可以和长辈没大没小的，所以以后，我只能叫你小婶了。”
姚姚这次翻译过来，原来皖之故意在作弄她，所以她立马报复皖之，开始挠她痒痒，“讨厌讨厌。人家才不要做小婶呢，太老气了。”
“好了好了，我开玩笑的。”皖之赶紧求饶。
“我警告你啊，不准叫我小婶！”
“啊？你不想嫁给我小叔啊？”皖之还在傻呵呵地自乐。
但姚姚突然黯然了下来，“我们是没法结婚的。”说完，她又恢复笑脸，“不过，我早就知道，所以早已有了心理准备。”
不知道为什么，姚姚明明在笑，皖之却看见，眼泪从她的脸庞一直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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