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晨，林智宝无精打采地来到公司，这倒正常，如果他斗志满满反而没让人觉得稀奇。可奇怪的是，付名博也垂丧着脸。
“你怎么了？”付名博抬头一看，照见了林智宝。
“没事，心累。你呢？”林智宝打了个大哈欠反问到。
“感冒，不舒服。”说着，付名博故意吸溜了两下鼻子。
“感冒你还有那兴致。”林智宝勾起半年嘴角，贱笑到。
“什么意思？”
“刚才我在楼下遇到了潘经理，她~似乎也‘感冒‘了。”说着，林智宝贱贱地挑了两下眉毛。
付名博一脸凝重，没有回应，而是岔开了话题，“诶，怎么你都来了，却没见到秀立啊？”
“别在我面前提他。”说着，林智宝把自己的拳头握得咯嘣响。
“怎么了又？”
“没事。”林智宝强颜欢笑。
“那他为什么不来上班？”付名博圆目琐眉到。
“他忙的很，说有要事要办。”林智宝见付名博来了脾气，于是赶紧煽风点火。
“忙？没见他为公司忙过什么。再这样下去，以后别来上班了！”
林智宝真后悔，没有拿出手机，把这段录下来，“可不是，他如此散漫，会带坏公司风气的。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好不容易经营的公司，可别让他给带沟里了。”
付名博没有回应，但额头的褶皱明显多了好几层，然后他就径直朝自己的办公室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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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是你？！”
“去了工厂才知道这个不幸的消息，所以就赶来了。”
“随便坐吧。”张改过的状态十分糟糕，血丝满眼，脸上刷着一层油辣。
“怎么就你一个人？”秀立望了一圈后，疑惑到。
张改过的家就在工厂附近不远处，一栋两层的小别墅，周围都是农田，要不是厂里的人告诉秀立就是这，他还以为是某位农民家的小院呢，墙角堆着蜀黍的秸秆，另一边则立了个大棚，棚顶挂着丝瓜和瓠子，下面则摞了几堆大南瓜。
“恩，弟弟在以色列留学，我不想打扰他。”张改过领着秀立来到屋内。
秀立本来疑惑他们家怎么说也是有名的大企业，怎么连个佣人也没有，没想到还获得了意外的信息，“你原来还有个弟弟？”初次之外，秀立还清楚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张改过依然孑然一身。
张改过似乎意识到自己想多了，眼神左右飘忽了一下，然后回了句弱弱的‘恩。’
“那你父亲呢？”秀立哀愁地问到。
“放在殡仪馆。”说着张改过叹了一口长气，“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张罗，就暂且把他留在殡仪馆，让他们帮忙整置打扮一下。”
“我们这代，有几个懂的？也是难为你了，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尽管知会我。”
“谢谢。”张改过脸上露出了难得的欣慰，“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其实，，，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在这个节骨眼上说。”秀立面露为难之色。
“现在对我来说，还有更糟糕的事吗？但说无妨。”
“你放心，不是坏事，恰恰相反，我知道是谁下毒了。”
“真的？是谁？！”张改过激动到，但由于最近太劳累，这么一激动，还有点头晕目眩了，“我没事！你继续说。”张改过捂着自己的脑袋，示意自己没问题。
但秀立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指甲已经掐入了肉里，他这是在以痛止晕，“你别太激动，坐下来。我慢慢和你说。”见张改过听劝后，秀立深吸了一口气，“是卢旺达和一个叫四绝的女人。”
“卢旺达？！”张改过意外到，“怎么会是他？不是他让你来调查凶手的吗？”
“他高明就高明在这，利用我这个局外人，让别人觉得他很公正，也不会让人怀疑他有何私心，从而证明他和下毒一事没有关系。但另一方面，他可能觉得我涉世不深，经验浅薄，量我也查不出什么，最后他只要少加诱导，我就会很容易被他左右摆布，反而可当做一枚好的棋子，让他诬害其他人。当然，这些也只是我的猜测，至于他真正的想法，或许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另外，那个什么四绝又是何人？”
“我是怎么知道的，还多亏了这位叫四绝的女人。”秀立便把自己在春风苑的遭遇给张改过详细叙述了一边，甚至连自己下跪祈求的部分都没有删减。
“什么？！尹叔叔也死了。”张改过听了这个噩耗，瘫靠在椅背上。
“我能死里逃生，还多亏了那位妙儿，但她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求我？我也不明白。”说着，秀立脸上蒙上一层缥缈的纱布，“现在，卢旺达和那个四绝都在抓我，但我不想让你父亲死的不明不白，再说，如果我被他们杀了，或许你还能顺便替我也把仇报了。”秀立无奈地笑到。
“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张改过咬牙切齿到。
“我支持你，但不是现在，不是你目前这个状态。”
张改过看了看自己，的确很颓废，他也清楚自己的能力，最多可以和他们玉石俱焚，最不济则是以卵击石。
“你需要周密计划，你需要左右帮助。”说着，秀立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卡片递给了张改过，“他叫霍邱，联系他，他会帮你的。”
见张改过眼生疑惑，秀立解释到，“实不相瞒，他是我老师，二十年前，卢旺达烧死了他的妻子，所以他一定会帮你。其实，我和卢旺达本无恩怨，我和霍邱的相识则是因为另外一些事，我本可瞒你，但我讨厌算计，我也不想成为卢旺达那样的人。当然，你也可以怀疑，去调查，我也建议你这么做，那样的话，你会了解的更透彻，报仇的决心也会更大。总之，小心行事。”说完，秀立便转身想要离去，但他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立马回头到，“对了，这是尹叔叔的手机，他的家人或许还不知道他遇害的消息，要不要告诉他们，由你做主。”说着，秀立掏出一个手机递给了张改过。
张改过一手捏着卡片，一手握着手机，狐疑在他眼中不停地打转。
离开张家后，秀立没有回上海，而是朝金陵方向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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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真的要抓那个秀立吗？”回到家后，张海明问到。
“你以为我是开玩笑，吓唬他们吗？”卢旺达厉声到。
“明白了。我马上去办。”
“等等。”
“您还有什么吩咐。”
“我要活的。”
“了解。”张海明弓腰揖手回到。
回到自己房间时，张海明恰巧碰到要出门的妻子，“你干嘛去？”
“你回来了。我有事要告知父亲。”卢正贤回答到。
“什么事？”
“你们前脚一走，崔箫儿那个贱货就打扮的花枝招展，也跟着出门了，现在还没回来。”
“然后呢？”
“然后？我弟弟尸骨未寒，她就出门偷偷出门，分明是外面有人。”卢正贤气愤到。
“你安生点！”张海明教训到，“你有证据吗？那个崔箫儿巧舌如簧，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没有证据，反而会让她倒打一耙。再说，现在这种时候，父亲那有心情管这些。你俩向来不合，父亲只会觉得你是有意诋毁她，想把她扫地出门。”
“我？我何止想把她扫地出门，撕烂她的嘴，刮花她的脸都不解气。”卢正贤坦然地说出了自己的心声，“但她真的有问题。”
“我说了，你有证据吗？”
“我的直觉不会错。”卢正贤憋着嘴，自信到。
“够了！”张海明大声斥责到，“这个节骨眼，你少生事端。正孝刚死，你就要朝崔箫儿动手，你觉得父亲会怎么想？动动脑子！”
卢正贤委屈地说不出话来。张海明见了又心疼，于是好言相劝到，“你放心，日后我再帮你收拾她。她一个女人，孤立无援，那就是案板上鱼，像什么时候杀就什么时候杀，你何必急于这一时呢？”
张海明这段话说的很有道理，卢正贤也挺进心里，这次作了罢。
“好了，我都饿了一天了，去帮我准备点吃的。”
卢正贤点了点头，然后就去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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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叔，您怎么来了？”
“还没睡啊？”
“还有些账目需要核对。”周之用力眨了下眼睛，缓解了下疲劳。
“别太操劳，要注意休息。”王宗曜径直朝圆桌边走去，面南背东，坐了下来，“来！陪我喝一杯。”说着，陈寿已将高粱酒摆上了桌，还陪配了两盘小菜，以做下酒，“你下去吧。”
陈寿得令，退了出去。
“我敬叔叔一杯。”周之举杯到。
“好。来。”不知王宗曜是舒心畅还是郁闷堵，他上来第一口就豪气地干了。
周之自然是热情作陪，也一口而饮。
如此两三回后，两人都有点微醺了，但陈寿酿的这高粱酒好就好在，你喝得再晕也不会冲头，亦不会烧心。
“周之啊。”王宗曜拍了下周之的肩膀。
“诶，三叔，您说。”
“你知道世界上最赚钱的生意是什么吗？”王宗曜眯着眼睛笑问到。
“侄儿愚钝，不知。”周之摇摇头回到。
“怎么？真以为我喝醉了？”
“侄儿不敢。”
王宗曜吃了口花生米，伸出手指点了点周之。
“那侄儿就妄言了。现在最赚钱应该是烟草，以前最赚钱的行当应该是电子侄，再往前应该就算武器，再再往前，，”
“够了够了，你还是跟我揣着聪明装糊涂。”
“侄儿着实迟钝，还望叔叔点播一二。”
“我想问的，是不受时间，时代限制的行当。”
“还有这样的行当，侄儿洗耳恭听。”
“有，不止有，而且有三个。”王宗曜喝了杯酒，算做小卖了个关子，“其一，政治，确切来是政，权。”
“古往今来，权即是钱，这个道理，我明白，三岁小孩或许也都明白。但如果把各朝的帝王都是为创业者的话，那他们的置业之路也过于艰难。”
“难，难于登青天。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古往今来，能做成这笔买卖的没人多少人。而且至今，甚至以后，也没人能守住这样的家业。它虽然是世界最赚钱的，但高汇报，高风险，永远都是不可改变的真理。所以，这不是一条好走的创业之路，天下人皆知，我王家人也绝不染指这条路。”
“那其二呢？”
“其二？那便是钱庄，现在唤作银行。不过，它也一样，门槛极高，守业艰巨，会随着时局和政局的摇摆而左右动荡。而且天朝人自私拍他的个性也不适合这个行当，目前做的最好的，要数犹太人，所以，现在的金融都掌控在他们手里，外人很难挤出去，我王家也不稀罕吃别人嘴缝里掉出来的残羹冷饭。”
“三叔言之有理。那其三呢？”
“其三，你自己领悟吧。”王宗曜又喝了杯酒，“好了，天色已晚，你也早点睡吧。”说完，他就喊陈寿进来，把他搀扶走了。
“你什么时候才能把其三交到我手上啊。”周之对烛独饮，暗自幽叹。看来，他知道其三是什么，而这其三也正是王家立业守道之法宝，百年兴旺之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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