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启年干了三十年老警察,知道醉驾司机肯定是有背景的,
局领导一大早过来肯定也是受到上面的巨大压力,反正司机没闹出人命,事情就这么结了,断了腿的老人也会获得一笔不菲的赔偿,或是为子女考量,或是觉得事情已经这样了,只要赔偿到手就够了,老人绝对不会上诉。
皆大欢喜好结局,除了那个对汪启年的中指耻辱,没有任何人会损失什么。
要是以前看见那个中指,老好人汪启年也就忍了。
但是想到废纸篓的那堆废纸,想到自己窝囊了一辈子,死之前总得做点什么!
汪启年突然大怒,按住司机肩膀把醉驾司机推回拘留室,大喝起来“你当我瞎,视屏和身份证都有,现在醉驾肇事入刑法,找人顶缸也不行!法律的尊严不容置疑!”
醉驾司机一脸张狂,挥拳准备动手打人:“麻痹你他么找死!”
但是汪启年比他手更快,上去就是一巴掌,
汪启年这一耳光当着领导的面响亮打下去。
也不知道有多疼,也不知道谁更疼。
“啪!”仿佛大石块落水的声音,
司机直接被打的一个趔趄,摇晃着站直身子还想动手,汪老警察左移半步身形一错躲过司机的拳头,自下而上一击肘击打在司机肋部,
司机吃痛还没来得及后退,双手立刻被贴身的汪启年反锁按在墙上。这一套动作干净利落,脚下的步子走的是军体拳,擒拿却是武警常用的手法。
汪启年手上发力,醉酒司机惨嚎起来,随后被一脚揣进禁闭室。
汪启年把禁闭室的门锁上,墙壁上钥匙和备用钥匙全部揣进兜里,黑着脸就往门外走。
领导赶紧拉住他:“老汪,别冲动,我知道你以前在部队待过,后来因为身体原因才干的警察,身上有军人的血气。”
领导似乎是劝慰,似乎是暗示。“但你这么多年总要磨平了些,这人上头有人咱们得罪不起,反正这事没出人命。忍忍也就过去了。”
汪启年还是黑着脸锁着眉:“这回我忍不了!”
领导毕竟是领导,知道像汪启年这样的老好人要么不发彪,要么一发彪谁也拦不住,所以说话很讲究艺术:“老汪你也是局子里元老级的人物了,我给你掏心掏肺说话,这件事我也气,我也想保持正义。
但是咱们局里下个月要参加省级考核,这个时候不能出乱子。交警那边都没敢吭声,咱们就别较真了。”
一句话落地,没有掷地有声,却仿佛在汪启年的心口敲了一大锤子。
汪启年黑着的脸渐渐发白,好像漏了气的气球。
他把钥匙扔在桌子上一句话不说,有些颓然的转身出门离开,身影在清晨的太阳下很萧瑟。
领导的话说的很清楚,很无奈。
下周就是局里的省级考核!司机背景太深实在惹不起,
整个局子的考核成绩,将关系到局里所有人的待遇和退休金。
那些一线警员都指望着那点工资养家糊口。每年出警导致伤残的,汪启年见得多。
所以他们都希望自己的退休金能够高一个档次,退休的时候碗里多点肉。
现在汪启年肺癌晚期快要走了,一个人可以随意折腾,但是必须要顾忌这些生死同袍,还有自己的发妻和女儿。
所以……不管愿不愿意……
司机还是被放了,十分钟后醉驾司机走的时候,是被人接走的。
那辆出了事故的法拉利被洗干净开到局子门口,
早晨的阳光照在上面,分外扎眼。
站在警局门外的汪启年看见那辆车子,又想起办公室垃圾篓里碎成渣的肺癌诊断书,从警校毕业时对着国旗的誓言还记得清清楚楚。
他想起几年前自己连名字都不会写的文盲母亲过世时候,曾很欣慰握着自己的手,说一直为自己的儿子是执法人员而骄傲。
执法人员??!!
站在清晨朝阳下的老警察流下泪来,“快死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怂?”
中午回到家,妻子已经做好了饭,
汪启年看着餐厅的全家福,面无表情的一口一口吃着饭。
妻子看他犹如呆子一样,问他怎么了。
汪启年说没事。
捂着隐隐作痛的肺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下午上班的时候,肺部疼的更厉害了。
正在办公室整理档案,局长突然要紧急开会,说上头有十万火急的文件下达。
会上,局里领导神色严肃的讲话。
说有一批国外来的恐怖分子潜伏在海北市准备制造骚乱,被我国特种部队击败后余党逃窜中,现在不知去向。
这批岛国特务手上有重武器,受过专业训练十分危险。到最后鱼死网破的时候肯定会对海北市平民下手!
十分危险,十分危险。
为了避免群众恐慌,将出动大量武警镇压,统一对外消息为武警和当地民警联合演习。
我们当地警局的任务就是利用对本地的了解,快速找到任何可疑人员后上报。
注意,恐怖分子十分危险,一旦发现情报立刻上报,然后由武警部队接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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