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哥,别铺床了,咱俩睡一起。”
一张小小的纸片,承载了林虎儿的良苦用心。为了充分打消朱老汉的疑虑,在回深圳之前,林虎儿决定和朱小白睡上一晚,如此,在朱老汉眼中,她和朱小白,不光领了证,有了夫妻之名,还同宿了一夜,有了夫妻之实。
“虎儿?”
望着一脸坚定的林虎儿,朱小白的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充满了一股复杂的味道,虎妞的用意他并不是不知道。可是,夜长梦多,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呼吸着我的呼吸,我呼吸着你的呼吸,保不齐就……
一想到这里,朱小白连忙婉拒道,“我还是铺个床吧,你小白哥,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小白哥,你敢,我带着剪刀睡觉。”
林虎儿用笔回应着朱小白,其实就算是朱小白真的要对她做什么,虎儿也是不会拒绝的,但如果真要那么说,眼前的这个男人,反而就不会答应与她同床了。
虎儿的诚恳大方,让朱小白显得无地自容,比起别无他想的虎儿来,他觉得自己连茅坑里又臭又硬的石头都不如。朱小白,你怎么就那么龌蹉呢,男女睡在一起,你怎么就偏偏要往那方面想呢。
“不铺了,一起睡。我先去洗澡,你要洗么。”
这是一句颇为令人想入菲菲的话语,朱小白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脱口而出。
山沟里没有自来水,不能用喷头洗淋浴,通常洗澡都是先用大锅把水烧开,尔后用冷水兑到适宜温度,男人用桶,女人用大盆洗。
家里没有大木盆,朱小白只好给虎儿找了一个稍大点的脸盆,帮虎儿倒好了热水,放在了浴室里面后。朱小白就自己提起桶,到屋外面洗澡去了。
屋外月光泠泠,如水般流淌。
深秋的夜晚已经很凉了,朱小白的脸却在微微地发着烫,虎妞洗澡泼水的哗哗之音,从年久失修,隔音效果奇差的屋子里传出来,让血气方刚的朱小白忍不住地浮想联翩,到最后,朱小白只得往自己的桶里,又狠狠地加了几大瓢冷水。
把头浸泡在近乎于冷水的洗澡水里,朱小白冷得浑身打了一个哆嗦,萦绕在胸中的那股莫名的欲火,终于是慢慢消散了。
打着摆子,朱小白三下五除二,将一桶水很快地洗完,然后将衣服一件一件地穿好,以前在家洗完澡,是不需要把衣服全部穿上的,有时候甚至只穿上一条内裤,就钻到被窝里睡觉去了。
朱小白洗完澡后,不久,林虎儿也从浴室里出来了,虎儿洗得那么快,估计是盆太小,水太少的缘故。
出浴后的林虎儿,褪去了一身的泥土,换上了干净衣裳,带给人一种清新扑鼻的味道,在朱小白呆呆地看着虎儿精致无匹,粉嫩如初的脸庞时,虎儿默默地从朱小白手里,接过他换下来的衣物,自顾自地去清洗了。
“虎妞,等等。”朱小白差点就忘记了,换下来的衣物里面,还有自己的贴身内裤,慌忙与虎妞一起洗衣服去了。
看着虎妞与儿子,开始不分彼此,过上了小两口的生活,一旁正在分离蜂蜜与蜂蜡的朱老汉哼着歌,喜上了眉梢,虎妞这孩子,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勤劳诚实,农活家务活,是样样能干,而听儿子说,城里的女孩,连衣服都得男人洗,如此娇贵,怎么能过得了日子呢,朱老汉实在是想不通。
朱小白只洗了自己的内裤,别的虎妞就不让他再洗了,朱小白只好跑到父亲那帮忙。
明天上午赶到县城领证,下午就要返回深圳,由于路程太远,中途没有回家的时间。所以,朱小白与虎儿要带的东西,晚上就得备齐。
野生蜂蜜,朱老汉给装了两大瓶,每瓶十斤,加起来足有二十斤,还有自家熏制的土腊肉,宋伊人尤其爱吃,每次回家,朱小白也都会带上个一二十斤,至于虎儿还要带些什么,由于顺路,明早她可以回家再收拾。
夜已经很深了,忙碌了一天的三个人终于上床,安歇了下来。
圆月不知何时被乌云盖住,灭灯后,窗户外头,一片漆黑。朱小白与林虎儿同床共枕,同盖一床棉被,安静的躺着。
朱小白把中间的被子掖住,尽量让被子把自己与虎儿隔开。黑暗中,虎儿吐气如兰,朱小白却连大气也不敢出,林虎儿觉得有点凉意,朱小白却觉得很热,一只脚甚至偷摸着伸到了被子外面纳凉。
就这样折腾了大半天,朱小白终因体力不济陷入了梦乡。一夜相安无事,等朱小白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虎儿已经起床了。
“小白,起床吃饭了。再不起来就晚了。”朱老汉朝着儿子屋里叫到。
朱老汉早上起得很早,煮了小米粥,又用香油煎了一些糍粑,还准备了一些蜂蜜。香煎糍粑蘸蜂蜜可是朱小白最爱吃的食物,每次都要吃二十几个。
闻到了糍粑的香味,朱小白一骨碌地爬了起来,飞快的梳洗完毕后,就端起碗,大快朵颐起来。
过了一天,虎儿的嗓子仍旧不能讲话,与人交流还得靠笔,这更加坚定了朱小白要带她去深圳看一下的念头。
清晨六点半,村西一户居民,赶着驴车过来了,他驮着一些土特产要赶到县城里卖掉,朱老汉一行三人,搭上了这趟顺风车。
此时,天空已然飘起了雨点,细雨如游丝,带着凉意点点粘在众人身上。
“这就要去结婚了?”
坐在颠簸的驴车上,朱小白望着银灰色的天空,暗叹世事的无常,本来这次回家,是为了与宋伊人结婚,来和父亲商量一下的,结果……现在却要与虎妞去领证,倘若宋伊人知道这些,会有什么反应呢。
驴车走了十几分钟,到了村东头的虎儿家停了下来,虎儿当即下车,小跑回了家里,临行前,朱小白就告诉了虎儿,衣服什么的都不用带了,她的那些粗布衣裳,在深圳是穿不上的,等到了深圳,再去带她买衣服。虎儿也点头答应了朱小白她不带,但不知道虎儿此刻回家,要去拿一些什么东西。
可能是钱,存折什么的吧。朱小白暗自在心里想着。纯正的野蜂蜜很值钱,贵的数百块一公斤,像昨天在悬崖上采到的那三四十公斤蜜,拿出来卖的话,起码能值六七千块钱,另外蜂蜡也可以卖钱,不知道这些年,林叔叔靠采蜜攒下了多少钱呢。
“打住打住,作为一个大男人,既然惦记虎妞的钱,要不要廉耻了,即使虎妞拿给自己,对自己来说,也是一种羞辱。”
朱小白在心里狠狠地训斥着自己,自从宋伊人提出了结婚的条件,非钱不能解决,他满脑子想的都是钱的事儿,就差去打劫抢银行了。
过了五六分钟,虎儿拿好了东西,锁好了家门,重新回到了车上。
虎儿身上并没有多出来什么包裹,衣服裤兜也都是瘪瘪的,不会掩饰情绪的脸庞上海带着神神秘秘的表情,朱小白心里很好奇,虎儿究竟回家拿了什么东西呢,看样子,很像是钱呢。
秋雨越下越大,山路变得泥泞起来,车主戴上斗笠,披上雨蓑,放慢了赶车的速度,此时众人距离县城,仍有将近四五十里的山路,驴车的行进速度越来越慢,有好几次甚至陷进了泥水坑中,不能动弹。
“真是好事多磨难啊!”朱老汉把车主遮土特产的一小块塑料薄膜,撑起来盖在虎妞头顶。
朱小白的全身近乎湿透了,驴车陷进泥水里的几次,都是他甩开膀子推出来的。泥水溅了满身不说,还差点被驴子踢了一脚。
“这新郎,当得也真够狼狈的。”望着从天而降,没有半点停歇意思的雨珠,朱小白不禁在心里感叹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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