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朝公司在北京香河设有一个外储仓库,这是当年紫玉建议设立的,为的是能及时给北京地区的客户提供货源,后来对东三省和京津冀地区的客户也都提供同样的服务,如此一来,租用的仓库面积也就越来越大,在那里,配有专职仓管员。紫玉回桂林给母亲治病后,大朝公司对香河的仓库疏于管理,仓管也辞职走人,导致若大一个仓库没人管理。偶尔会有业务员出差去到那里去看看,侨一凡因个人的事务过于繁忙,也没有时间去打理这样一个仓库,后来,便将香河的仓库交与北京最大的经销商何启升代管,每年拨给他代管费用。这个何启升经常来往于北京与广州之间,与侨一凡也相当闲熟。每次何启升来到厂里,侨一凡都非常热情地招待他一番。不知什么原因,最近一年都很少看见他的身影出现在大朝公司。或许侨一凡太忙于外事,也没有留意他的行踪,或者说侨一凡几乎忘了这个人。及至魏志红打电话过来反映香河仓库的事情,才想起香河仓库,才想起何启升。
魏志红从北京回来向侨一凡详细汇报香河的情况,仓库的货物似是很长时间没动过,魏志红要到那个仓库去提货,却找不到何老板。问他的员工,都说不知道,仓库象是没人管的,反正找不到与仓库相关的人。侨一凡试图拨通何启升的电话,却一直没人接。侨一凡招集营销部所有人员,寻找对策。根据跟单员反映,香河仓最近一年时间都没有进出仓记录,从当初仓管员发过来的数据计算,仓库存量超过一百万价值。黄鹤年认为这些数据不是很准确,但说明一个事实,就是香河仓库很长时间没有人去监管,出现这种情况的主要原因是过分依赖何老板。要解决这个问题,只有找到何启升才能有答案。这个何启升到底去了哪儿?大家脑里都是问号。侨一凡叫魏志红再去北京,将香河的情况核查清楚。
何启升是个福建人,早年到北京做家具生意,做的都是以实木家具为主,在北京,一些高档的实木家具很有市场,他的生意越做越有干头,赚了不少钱,之后在香河建有属于他自己的零售卖场,近年随着年青人的消费观念出现差异,对板式家具有了较大的需求,因此,他和侨一凡的合作就出现了一个小高潮,每年为公司贡献的销售额相当于整个华北地区的百分之五十以上。这也是香河这个仓库交由他代管的一个缘故。不满于现状的福建人,他也把目光投向海外市场,第一个选中的目标就是新jia坡。在新jia坡设立他第一个海外卖点,从广东采购家具,通过海运把货物运到新jia坡。新jia坡是一个华人聚居的地方,那里的华人都偏爱于广式家具。何启升的家具专卖店售卖的家具大部分都是广式家具,这样,他的专卖店就引来了不少当地华人的关注,生意也慢慢好起来。在当地有一位华人社团的会长,何启升为了能在当地扎稳根基,与这个会长打得火热。这位会长姓包,祖籍浙江宁波,据当地人说是包玉刚的族人。在新jia坡拥有很多物业,是一个从事金融行业的人物,投资渠道多样化,涉及到酒店,物业管理,海运,股票,外汇,期货以及房地产等等。这个包会长算得上是一个比较有钱的人。何启升为了更快融入到他这个圈子里头,跟着包会长学起了投资业务。要做投资,他必需要有资本,何启升把北京的物业连同他代管的香河仓库一起抵押给贷款公司,搞到了一大笔钱,这些钱当然就是用作投资的准备金。开始的时候,投资挻顺的,收益来得也快,这让何启升欣喜若狂,投资的金额不断加大,项目也越搞越多。随着时间的推移,有一些项目开始出现亏损,投资本金回收也有了困难,到了这个时候,何启升要在他投资的项目中赚取利润已经变得很艰难,慢慢地他的发财大计也就只是一场梦,等他醒来的时候他的腰包已经亏得所剩无几,去掉有十之八九,那时还没有出现负责,刹车还来得及。他把余下的一点残值变现后逃之夭夭。有人说他去了台湾,也有人说他去了印度,准确的说是逃到太平洋的一个岛国躲起来。家人也找不到他,货款公司接管他的抵押物是顺理成章的事。
魏志红在北京找到何启升的家人,才知道何启升在新jia坡已经失踪数月,如今货款公司已向法院提起诉讼,那些抵押物很快就会被法院封存,香河的一大仓货物想必一丁点也动不得。魏志红将在北京了解到何启升的情况汇报给侨一凡。当侨一凡得知何启升在新jia坡失踪的事,心里就象打翻酱油一样,五味杂陈,不是滋味。他向法律顾问詹律师请教,这事该如何处置?聪明的詹律师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向他讲述几个案例,让他在这几个案例中自己找答案。侨一凡知道詹律师的用意,把香河仓库的事情全权委托他去走法律途径,希望能有一个较好的结果。
因为出现了香河事件,侨一凡把原先准备在西安和武汉设立外仓的计划撤消。这是防止同类事件发生所作出的措施,不设外仓,货物全部走物流,即使货物丢失也有追溯的路子。黄鹤年给他提出一些新的方法来解决产品物流方面的问题,但他不予采纳。他要求对园区内的物流仓进行一次大检查,不只是对成品仓进行彻底盘查,原材料仓也要进行一次到位的核查行动。侨一凡调动所有能调动的人力来进行这次盘查行动,由黄鹤年负责对这次行动的实施,分组分区,责任到人。经过几天几夜的奋战,大家辛苦付出的汗水没有白废,结果让人满意。侨一凡对这次行动的结果给予肯定,事实使侨一凡承认这样一个结果,就是人员跟踪到位及时,才是保证货物安全的条件,造成香河仓库损失的原因就是没有及时跟踪到位,才让何启升有了可乘之机。
就在大家都忙于仓库大检查的时候,侨一凡却接到夏珍珍打来的电话,她电话里说道:“一凡,目前新建的工程已经到了收尾阶段,后续的资金已经不能再支撑下去,请求总公司为我们安排补充资金。”虽然简短的几句话,就把侨一凡的心拨亮了,他要让这个工程尽快完成,以实现他开拓中东市场的梦想。他将财务部经理传到办公室,询问公司近来的财务状况。牛家超经理跟随侨一凡多年,对公司的财务情况了如指掌,经历多次的融资活动,深知这位老总对财务的重视,一到办公室,就如数家珍一般把整个公司的家底报给他听。侨一凡听得很仔细,不时点头,他知道公司欠着承建商王树鹏的工程款未结,这是一个很沉重的包服,一时三刻也是难以解决的,只有慢慢去缓解,他建议牛经理从流动资金中抽掉一部分去支援分公司的建设,牛经理却不同意这个做法,认为这样做会给公司带来很大资金压力,影响公司的正常运作。他说:“目前的流动资金只能满足日常的运作需要,要是抽离一部分资金,就会打乱我们日常运作的资金计划,财务也就无法正常操作。”侨一凡听牛经理这么说,脑子飞快地思索片刻,说道:“既然从公司内部抽掉资金这个办法行不通,那么我们就通过外部调剂的办法来解决海外公司的资金问题。”他请来财务顾问秦木可,这个顾问必定会给他想出一个好办法来的。“从外部调剂资金是个好办法,但是这个企业必需是资金充足的才可以。我们不防从经销商这方面想想办法,或许可以解决一部分。”秦木可道。“秦总说得有道理,公司业务正进入一个上升期,各经销商自然也会有一个扩大的需求,让他们预付一部分货款也是一个合理的要求,是个好办法。”侨一凡讲。他马上部署营销部的人员去分头行动,联络各处经销商,迅速把货款打入公司帐户。多数经销商都能按侨一凡的要求来做,有少数经销商因自身的原因不能及时转款,但这并不影响侨一凡的整体计划。钱集中起来了,一统计,还是未有达到夏珍珍的预算目标。
侨一凡想了很多办法,效果都不明显,最快可以解决这个款项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向候日明借款。他拨通了苏艳丽的电话,请她向候日明说明自己的意图。苏艳丽很快给他一个回复,叫他在第二天下午到财神酒店与候老板签上合同即可。侨一凡如约来到财神酒店,还是上次见面那个地方,一进门,看见候老板和他两个马仔已经恭候在那里,还有苏艳丽也坐在一旁。“我说过,你有需要,随时可以来找我,我们讲的是交情,要的是速度,苏小姐没有带错地方的。”候日明上前握着侨一凡的手说。“我这次来向你借款是急于周转的需要,很快可以还给你。”“有借有还,常来之道,侨先生想要多少?尽管说。”“五百万足夠。”“好!我给你一个最优惠的利率,每月三分利息,苏小姐的朋友即是我的朋友,所以是最优惠的。”侨一凡觉得这每月三分的利息与银行贷款利息比起来高了很多,但是银行已经没有路子可走,要在民间去借贷,这个利率确实也算优惠的了。咬咬牙要了这笔钱,急于夏珍珍的要求,他也只有这样做才能解决问题,至于还款,这个任务可以由牛经理去完成。
侨一凡与候日明签完合同,钱就马上到了他个人的帐户上。在速度上真没得说,一个字就是快。这是真正可以解燃眉之急的行当,不象银行那样需要考察,还要审批等等诸多麻烦形式。候日明非常乐意与侨一凡这样的企业家做交易,他了解到大朝家居是一个很优秀的企业,能拥有这样优质的客户资源,也是自己一大荣幸。候日明本是一个农民,家住南海官窑,早年靠做运输业发家,成立了一个运输公司,车辆多达二十几台。斗转星移,潮起潮落,运输业被不断兴起的物流业强大冲击下渐渐淡了下来。看着日渐冷淡的生意,候日明尝试寻找新的机遇,他开始吸收民间资本,走起了民间放贷的路子。这种行业文雅一点叫财务公司,粗俗一点叫大耳窿。银行的资金日益趋向于房地产行业,提供给其他行业的资金必然就会减少,势必造成一部分企业急需资金而又找不到门路的境况,这就给了象候日明之类的人一个生存空间,如苏艳丽父亲那样的商人,出于短期周转的目的,出于企业生存的需要,在向银行求助无果的情况下,维有扣开这类财务公司的大门。快速便捷的服务方式使得更多的商人走进这类灰色地带的门槛。
候日明的财务公司人气渐旺,业务量有了明显的提高,象猫儿闻到鱼腥一样,他嗅到了自己转营的契机,将原来运输公司的车辆全部卖掉,愿意跟随他干的司机就变成了他的马仔,不愿意跟着干的就走人了事。候日明继续加大民间资本的吸收力度,同时也扩大放款的地域和人群。历经几年的运作,一个暴发户程现在世人面前。此时的候日明,建起了两幢别墅,一幢是他自己住,另一幢是给他的马仔住。他的手下足有二十几个人,开起价值数百万的豪车,而且不只一辆噢。除了别墅以外还有多处物业,这些物业都是那些借款还不起的人贡献给他的,而这些物业大都也是拿来出租,收取租金来抵偿利息,虽然租金比利息的收入低得多,但比闲置无用要强。有些收完物业还抵不了债的,就派马仔天天跟着,刨清家底,弄得那些没钱还债的人鸡犬不宁。人,他们倒是不会伤的,因为伤了人,债就无法去追,有人在,这债还是有追讨的日子。追来追去都还不上的,就把人抓起来,关在他们秘密的地方进行肉体和心灵的折磨。这样讨债的方法,他们很少用,只是对那些表面很风光,却又赖着不愿还的欠债人才会使出这样的法子。假如真的无法还上债的,以是走到绝境的欠债人,他们都会想法外逃,躲到一个无人能找得到的地方去避债。有一些比较强势的,返过来威胁那些追债的人,倒逼他们不敢靠得太近,让自己有一个喘息的机会。每每遇到这样的欠债人,候日明都会先放他一马,采取一些怀柔措施,等候时机再作处理。他们也懂得为自己公司粉饰脸面,给人一种既神秘又安祥的外表感知。如此一来,他的公司便吸引不少的商人前来借款,达到融通目的后的商家都向他致谢,心甘情愿地去干啃那些高息借款。一些人还以为自己聪明,找到了伯乐,却不知这是上了别人的钻板。侨一凡去向候日明借款,这是一个万般无奈之举。自从借了这笔款后,他在办公室里度来度去,心绪不宁,脑海里想着的是如何去还这笔债。按他自己的计划,将这笔借款分作五个月去还清它是没有问题的。大朝公司每月的现金流量超过八百万,拿出一百万来还款,是完全可以做得到。这样的缓冲计划在侨一凡的用款理念中是头一次使用。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能解决分公司的投资用款,即使多一点财务费用也是值得去尝试的。
夏珍珍收到侨一凡转来的投资款,心里乐开了花,一整天抱着她的夏侨巴中乐个不停。保姆-穆拉姆看她乐成这个样子,也替她高兴,跟着她整天呵呵地乐。之前,因为资金没到位,所以工程停了下来,夏珍珍只有在家里带孩子,同时处理一些特急的事情。在建设新公司期间,她们租了一个临时办公室来办公,用来应付建设工程的需要,夏珍珍已将全部业务暂停下来,助理古丽娜也放假回家,在家无事的古丽娜会经常来到夏珍珍的家里与她们三个一起闲聊玩乐,或去市场买买菜,又或者与穆拉姆一起搞卫生,又或者一起逗那个夏侨巴中开心。这天,夏珍珍告诉古丽娜,工程可以复工,叫她去请那个工程承建方的老板来商议复工事项。在临时办公室里,夏珍珍郑重地对承建方的老板说道:“我们的资金已经备足,你的工程队明天就可以重新开工,希望加快工程进度,早日把我们的新公司建成。”那个老板略为迟疑一下,出于一种友谊吧,没有提出什么要求,答应夏珍珍的复工请求。
侨一凡时刻都在关注着分公司的建设,隔三岔五地打电话,繁忙中的夏珍珍向他认真细致地述说工程的每一个进度,顾及到有一些材料需要从国内运送过来,夏珍珍每当说到这些,都特别提醒侨一凡,及时预定船期,免得因缺料而又延误工期。对着夏珍珍的叮嘱,侨一凡每一件事都挂在心上。这是一种力量在召唤他,是对公司的责任,也是对家庭的责任。这种力量就变成了动力,推着他往前走。
范多尼来到办公室向侨一凡汇报第三生产线的新产品试产情况。侨一凡为有将海外公司的事情先放下,他相信夏珍珍能处理好分公司的事情的,因而把自己的工作重点转向欧式家具的试产项目。这个项目看上去很诱人,但存在一定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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