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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花 玫瑰篇(下)

小说:繁花  作者:执墨  回目录  举报

今天下了雪,婚礼却必须继续进行,他们选择的是露天的场地,雪中的婚礼,颇有些浪漫的味道。表姐在梳妆,如墨的长发垂直的泼下来,大红色婚纱衬着白皙的皮肤,如同盛开的玫瑰般妖娆,灿烂。

“我姐姐真美!都说女人穿婚纱的时候是最美的,现在我信了!”

她看向我,笑着说:“你以后也会穿上婚纱的。”

我坐在她旁边,递给她一颗糖,她笑着接过“还是小欢好,知道我就爱吃这个!”我拍拍口袋,“吃吧!我这里还有很多!”

她握住我的手,笑得温柔,“小欢,你以后一定会找到一个对你很好的人,你记着,认定了就别轻易放弃!”她的眼中闪过一抹我不懂的坚决。“嗯!你快吃糖吧!”我也笑着看她,手被她捏得有些疼。

婚礼开始了,大红色的婚纱在纷纷扬扬的大雪中显得格外刺目,跟随着婚礼进行曲,舅舅挽着她的手缓步走来,雪飘落在她的头上,婚纱上,如玫瑰怒放在一片洁白的世界里,娇美的容颜,恰到好处的身材,愈发衬得她美得不可方物。这样完美的她,实在让人难以想象当初要娶她的是另一个人。

大学的第三年,她一回来就迫不及待的告诉我她和陈诚准备结婚,我一时反应不过来,不过还是为他们修得正果感到高兴。

几个月前,姐姐请了婚假,拉着我一起到大学附近的酒店订桌,因为陈诚家在这里,所以打算在这里举行婚礼,我们向大堂经理询问,转身间,只见姐姐嘴角上扬,眼中溢满了温柔的叫了声陈诚,名字的主人却像没听到,径直走向电梯,眼看着电梯关闭上升,我看了眼楼层,“姐,也许他没听到,我们坐另一部电梯追吧!”

“嗯,”她笑得幸福,“他还说不来呢?结果还不是来了。”

刚出电梯,就看见陈诚的身影消失在房间门口,门开着,表姐高兴的冲进去,“陈诚,我有些婚礼的细节想要和你……”话还没说完,就见表姐转身跑了出去,我见不对,冲进来看,只见一个女人衣衫半褪被陈诚压在身下,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陈诚,你好!你真的很好!”怒意冲斥着我的胸膛,他一句话不说,眼中尽是戏谑,来不及管他,忙冲出去找表姐,她性子烈,指不定会做出什么!

表姐消失了一夜,回来后就像变了个人,她主动提出退婚,陈家那边也答应,可是舅舅们一脸不解,死活不答应,说都已经筹备好了,邀请函也发出去了,为了我们家的颜面这婚不结也得结!为了解决这个问题,王新锐提出一个主意,他在她的面前跪下,深情款款地说:“那就不嫁给他,嫁给我好吗,小莞?如果不能嫁一个你爱的,那就嫁一个爱你的,好吗?”表姐答应了,只是眼睛里依旧黯淡无光,婚礼是不可能在酒店举行了,于是选在了露天草地上。

主持人宣布让他们交换戒指,她说她忘了拿,她去拿,她知道在那,让别人去会很慢,误了吉时就不好了。不等舅舅同意,她就迅速离开,看着她疯狂奔跑的样子,心中有些担忧,连忙追过去,却看不到她的身影,忙回梳妆室,还是没有,我看到梳妆台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拿起来看,我的心瞬间跳到嗓子眼,上面写到:对不起了,一生一世一双人,就算死,我只愿成为一个人的新娘。我们都错估了她对陈诚的执着!

同时赶来的还有王新锐,在看到那封信,我们立刻奔向天台,表姐,千万别做傻事!

王新锐快我一步,我到时,只见他说:“我也只愿你一人成为我的新娘啊!乖,过来,听话,小莞!你不想结我们就不结了”他的声音在颤抖,前所未有的紧张。

“不,新锐,你值得更好的。”她毅然转身,那火红色的婚纱在空中划过一个优美的弧度,亦犹如盛开的玫瑰,留给我的只有她解脱的笑容,王新锐风一般的冲出去,紧紧拉住她,我不记得后来发生什么了,似乎是救护车把他们都带走了,最后进了抢救室,抢救室外一片沉默,我麻木地剥开一颗又一颗的糖送进嘴里,好像过了好久好久,当抢救室的灯暗下来,医生宣布抢救无效,我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倾泻而出。

“你现在一定很恨我吧!”

我跟着声音转头,愤怒与仇恨交加,“你个杀人凶手,你来干什么,如果不是你,他们就不会死!”我冲上去对他一阵暴打,他也不反抗,任由我拳打脚踢,待我打累了,他笑着看向我,“连我自己都恨自己,你打啊!继续!”眼泪从他眼里流出。

我起身:“你走吧!以后别让我在见到你!”

他站起来,颇为狼狈,“你放心,你以后肯定不会再见到我了……”他转身走了。

几个星期后,我终于明白了他最后那句话的意思,连他也走了,癌症晚期,原来是这样,我似乎明白了许多,一切都是命运弄人,我坐在熟悉的店里,熟悉的位置,只是只有我一个人了,似乎茫茫人海中,只剩我一人,还有那一闪而过的艳丽玫瑰……不是不爱,只是爱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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