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国君嬴政?
小宦官话音一落,满朝文武大惊。
冯亭神色凝重起来,看着韩王脸色掩饰不住的不安,心头一动低声道:“大王,老臣以为,应当先见见李斯和秦王!”
“见到他们,你让寡人说什么?”
韩安瞪了他一眼,恨铁不成钢道:“这些都是你捅出的篓子,如果不是你把樊於期和燕太子丹放进韩境,就不会有这些岔子,秦王都亲自找上门来打寡人的脸,你还要寡人见他们?”
“此次必须要见!”
冯亭露出一副老谋深算的笑容道:
“大王应该知晓,秦王此次前来不会从han国身上得到什么,秦国二十万大军排兵布阵于韩境之外,我大韩也不是没有防备,大不了开战便是!要是秦王来我han国新郑一无所获而走,大王不惧强秦之美名,难道不会让天下皆知?”
韩安眉头一挑,若有所思起来,良久眼眸越发闪亮,搓了搓手掌赞赏的看了一眼冯亭,重重点头道:“把那秦国使臣李斯,叫到殿上来!!”
“诺!”
小宦官低着头连忙应声。
“外臣李斯,见过韩王!”
很快,身穿一袭黑袍的李斯,面色平静的跟随小宦官抵达殿前,看着韩安单刀直入的作揖问道:“敢问韩王,时辰将至,樊於期、燕太子丹之人头,可已准备妥当?”
“他们二人已经跑了!”
韩王淡然道:“寡人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李斯面色一冷:“韩王,此话说出去,天下谁信?”
“你就是不信,寡人能把你怎么招?”
韩安砰砰的拍着几案,脸色涨红大吼道:“寡人是能把你炮烙了,还是能把你砍了?你李斯不就仗着有秦王近侍才敢顶撞寡人吗?寡人认了,但你不能蹬鼻子上脸,樊於期和燕太子丹跑了,寡人也想抓人,可去哪里抓?寡人还能怎么办?啊?”
“李长史,听闻秦王也来了,何不让秦王也来这殿上?”
冯亭也知晓han国理亏,深吸口气出面打圆场道:“此次是我han国做事有失妥当,但一国之君远道而来,还请李长史让我王能尽一番地主之谊!”
他将身段放得很低。
韩安纵然暗暗觉得这样有失国体,但在秦国这个庞然大物面前,为防止二十万秦锐士的破城之危,以及几乎收入囊中的美名,只能把牙齿咬碎,脸上露出一抹勉强笑容道:“冯相此言有理,李斯,那秦王现在何处?”
“我王銮驾停在新郑城外十里处。”
李斯扫视了众人一眼,没有再就樊於期和燕太子丹人头的事情继续说下去,而是话锋一转作揖道:
“既然冯相国也说了,韩王也同意要尽一番地主之谊,那便还请韩王亲自出城相迎,han国文武百官杵立十里,韩王为我王牵马坠蹬,迎接我王入城!!”
话音一落,大殿内鸦雀无声。
文武百官原本有些紧张的脸上刹那间化作无尽的愤怒,冯亭脸色铁青咬牙切齿瞪视着神色淡然的李斯,恨不得扑过去择人而噬。
韩安更是拍案而起,猛挥袖袍暴怒道:“荒唐,让寡人替秦王牵马坠蹬?你把寡人当什么了??寡人不同意!!”
“坠蹬”亦作“坠镫”。
意思是向下拉正马镫,侍候尊长上马,亦表示对人敬仰,甘执贱役之意。
放在某些下官见上官之景中,牵马坠蹬还能说得过去,可放在国君与国君之间,牵马坠蹬无异于践踏其国尊严,虽然han国国力弱小,但身为国君的威仪仍在,韩王哪里肯同意李斯的建议。
“李长史,难道以为我han国是战败之国?”
冯亭大步向前抵近李斯,目光满含愤怒直勾勾盯视着他,咬牙切齿道:
“天下七雄,齐楚韩燕赵魏秦,虽有国力强弱之分,但绝没有王见王以牵马坠蹬之说,老夫身为han国之相国,便是今日身死此处,也绝不容允你秦国如此欺辱我han国!!”
“秦国欺人太甚!”
“让我王对秦王牵马坠蹬,荒唐!”
满朝文武再一声不吭,而是齐齐瞪视着李斯,大声驳斥低吼起来。
“此言差矣!”
李斯轻笑一声摇头道:“还请韩王稍安勿躁,李斯此话还未说完,我王来韩,han国国君为我王牵马坠蹬,文武百官十里相迎,除此以外,还请于新郑之内,列好仪仗,届时我王抵近新郑城内,也好在韩王牵马之下,检阅仪仗!!”
砰!!
“荒唐,太过荒唐!!”
闻言,韩安再忍不住,脸色涨紫的一脚踹飞几案,咆哮之声宛若雷霆般在大殿内响彻:
“秦王未免也太无礼、太张狂了吧!你王来我韩境国都新郑,不仅让我大韩满朝文武十里相迎,还要寡人为秦王牵马检阅仪仗?你李斯是在欺我大韩无名士无良将?!还是真以为寡人不敢与你秦国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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