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洋，我给你两个选择…”叶铮抬手将手中的文书甩到曲洋眼前，脸上的神色不再温和，而是变得极具威严，令曲洋和曲非烟心中一凛。
“第一，签了这份文书，你和非非就是真正的自己人，朝廷便是你们的后盾，谁若是敢伤害你们，这大明之内便没有他的容身之所！”
“同时，你也可以知道我所做事情其中的所有关节…”
“第二，你不签，我出手…”叶铮强行维持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到时候是死成一具尸体，或者是活着被擒，这就不好说了！”
“选择权在你，现在做出选择吧！”
曲洋心中一震，突然感觉手中的文书似乎突然变得千钧般沉重！
茫然的看了一眼曲非烟，曲洋僵硬的低下了头。
然后，瞳孔瞬间便是剧烈收缩了起来！
他猛然抬头，看向叶铮，不敢置信的嘶声道：“锦衣卫总旗告身文书？！锦衣卫？！你竟然是锦衣卫？！”
他现在是真的害怕了，胸中万千的不解和怒火，尽皆化成了冰渣！
锦衣卫的鼎鼎大名，在江湖人的耳中也是如雷贯耳！
曲非烟顿时浑身一冷，低头看去，这才发现自己手中的衾被不知不觉中滑落了下去…
曲洋呆立了半晌，整个人都佝偻了下来，“我还有选择吗？”
“抱歉了，没有。”叶铮冷冷的摇了摇头，“你不是执意觉得自己的想法是对的吗？你不是非要知道此中关节吗？”
“我满足你！”
曲洋无声惨笑了两声，然后颤颤巍巍的看向叶铮，“你…”
“签了再说话。”叶铮面无表情的道。
曲洋脸色阴晴不定，手中缓缓攥紧，那张总旗告身文书几乎都快要被攥得裂开了。
“若是文书破损，我便视你自动做了选择二。”
叶铮淡然开口，曲洋心中一震，不自觉的看了一眼怔怔无言的曲非烟，然后便是心中一酸…
“我签！”
这两个字说完，曲洋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
死，曲洋并不害怕。
但是，死的不明不白，曲洋就不能接受了。
尤其是会牵连到自己的孙女，他就更不能接受了。
“爷爷…”曲非烟忍不住痛恨自己当初为何要提议跟踪叶铮，以至于事情竟是走到了现在这一步。
曲洋颤颤巍巍的签完字，叶铮从后腰拽下一枚总旗腰牌，扔给了他，脸上的冰冷表情，也是倏然消解。
搓了搓有些僵硬的脸庞，叶铮收起了告身文书。
“你现在可以说了吗？”曲洋坐到了床边，握住了曲非烟冰凉的小手，双眼黯淡无光的看向叶铮。
“田十一确实是假名字…”叶铮拿起曲非烟的外衣，披在她的身上，安慰的摸了摸她的小脑瓜，淡然道：“我的真名叫做叶铮，字摩诘，当朝超一品武勋勋贵柱国公，同时也是天子亲军锦衣卫指挥使。”
曲洋和曲非烟心中狂震，齐齐震骇莫名的看着叶铮，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你…”曲洋好不容易从嗓子眼挤出一个字，却是惊骇到破音了。
他总算知道叶铮为什么要隐藏身份了。
当朝国公！
锦衣卫指挥使！
这任何一个身份暴露出来，都能让衡山城翻天覆地！
“其实，我让你签这份文书，也是相当于救了你两命…”叶铮拍了拍曲洋的肩膀，温声道。
曲洋张了张嘴。
“嵩山剑派掌门左冷禅，知道了刘正风和你结交的消息，已经派了麾下弟子前来衡山城，目的就是杀了你和刘正风全家…”叶铮解释道：“时间便是九月初九，刘正风金盆洗手的那天，而我一直在筹划的，就是保下刘正风…和你的性命，这是我救你的第一条命。”
曲洋悚然动容，倒吸一口凉气。
曲非烟则是早就知道，所以并不是很惊讶。
“日月魔教敢以日月为名，与国犯讳，注定要烟消云散，你身为日月魔教的长老，难逃其咎…”叶铮注视着曲洋的双眼，“这是我救了你的第二条命。”
曲非烟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心中突然一动…
“你现在还觉得这份锦衣卫总旗告身文书，你签的冤枉吗？”叶铮似笑非笑的道。
曲洋已经被震惊到麻木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喜还是该悲。
他唯一知道的就是，朝廷，要对江湖武林下手了！
曲非烟却是心思灵巧，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道：“你想要掌控江湖？！不对，不是你，是天子？！”
叶铮惊异的看了曲非烟一眼——这丫头才十三岁就有如此的才智？！
我这里才起了个头，她就猜出我大致的目的了？！
“你别这么看我…”见到叶铮惊讶和如获至宝般的眼神，曲非烟小脸一红，“这个很容易猜的，你奉圣旨而来，插手江湖之事，却并没有要大开杀戒的意思，就连救刘爷爷也是暗中进行，自然就是别有所求。”
“既然不杀，而你又不可能做无用功，那么你的目的就是为了收为己用…所以，你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掌控这个江湖做准备。”
“而锦衣卫本来的职责应该是监察百官，与江湖事接触很少…所以，这并不是你自己的意思，而是京城中天子的意思。”
“这么说…你，你当真要以一己之力，挑翻整个江湖？！”
话音落下，曲非烟不仅没有害怕，双眼反而泛起跃跃欲试的兴奋神采。
“好非非，你做我的小军师吧。”叶铮异常欣喜的摸了摸曲非烟的小脑袋。
他没有想到曲非烟竟然聪慧到这种地步，竟然只凭借刘正风环节的计划，还有自己近来的行为，便将这表面的目的猜的八九不离十。
曲非烟小脸一红，害羞的裹了裹还带着叶铮掌心余温的外衣，第一次没有拒绝叶铮表示亲昵的摸头杀。
“田…叶…指挥使大人，我…属下求您，莫要将非非牵连进来！”曲洋连续改口几次，请求道：“她年纪这么小，不能参与这种事情的啊！再者说了，非非是女儿身，如何能参加此事？”
曲非烟闻言顿时不满的鼓起了包子脸。
“我觉得，这个应该由非非自己做决定。”叶铮收回手掌，微笑道：“每个人的意志，都应该是自由的。”
曲非烟突然被‘自由’二字，撞的心中一颤，看向叶铮的眼神愈发明亮。
她拍手咯咯笑道：“好，那我要做军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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