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柏松急了，老头以前虽然说再也不见自己，但是每次搬家都会留下线索，告知他身在何方。
秦柏松急忙解释道：“老头儿你真误会了，没人让我做说客，我此来是有副画请你指点。”
老者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失望的摇摇头，道：“怕是那皇子的画吧。”
“松儿，你太看轻为师了。”
老者失望至极，一个孩童的画，拿来污眼吗？
他长身而起，径直往外走去，大笑道：“罢了，老夫这就去了。天地之大，后会无期。”
他的笑声中，透露出令人神伤的悲怆和失望。
秦柏松急了，老头什么都好，就是太自以为是。
说走就走，也不听人说话。
秦柏松“嚯”的站起来，把画展开，大声道：“老头，你再看我一眼。”
老者道：“徒增伤感，不如不见。”
秦柏松气急，喊道：“一眼，就一眼，死老头。”
老者无奈回首，叹道：“痴儿，痴儿……我，我的个皇天后土，这，这是你说的那皇子……”
秦柏松有点小得意，死老头子，牛逼哄哄的吓唬谁呢，见到画还不是傻眼了。
秦柏松得意洋洋的道：“正是承乾殿下所画，是我主动带来让你给瞧瞧，这幅画我实在拿不准。”
老者丢下手里的拐杖，大步走回来，劈手从秦柏松手里夺过画，仔细看起来。
半晌，老者猛地一巴掌抽在秦柏松的脑门上，夸奖道：“算你小子还有点脑子，这画你要是看得了就怪了。”
秦柏松：“……”
你是夸我吗？
你只是想打我吧？
秦柏松没好气的道：“行吧，你就说，这匹立马怎么样，值不值得给你老人家瞧瞧。”
老者挥手又是一巴掌，抽的啪啪响。
他思索片刻，认真的做出评价。
“此马古来未有之。”
此马古来未有之。
秦柏松吓了一跳，这个评价太重了。
他知道老者指的不是这画的真实造诣，而是这画中蕴含的思想、作画的方式。
古来未有之，意思就是这种方式和思路，有开创一个流派的价值。
秦柏松酸溜溜的，幽幽的道：“师傅，你怎么也拍权贵马屁了。”
“啪”的一声，秦柏松脑门又挨了一记。
老者一本正经的道：“老夫是真心诚意，赞赏此画。”
秦柏松嘟囔道：“还不是夸皇子……”
“啪”。
秦柏松不吱声了，脑门都抽红了，老头手劲还挺大的。
老者把画平铺在桌子上，又认真看了一遍，询问道：“这果真是那位皇子所画？”
得，都开始用敬语了。
秦柏松摸着脑门，老老实实的道：“是啊。”
老者连连点头，然后问道：“你且说说看，这幅画如何？”
秦柏松道：“此画构图巧妙，意境苍凉雄浑，最难得的是通幅用书法的形式表现，虽然不着色彩，却形成了更强烈的冲突。”
老者点点头，又摇摇头，然后……又甩了秦柏松一巴掌。
秦柏松急了，你怎么老打人啊。
秦柏松道：“不是，师傅，我说的不对吗，你怎么又动手啊。”
老者道：“你说的也不错，不过却没有抓住最要紧的点。”
秦柏松道：“你是说这匹马？”
“此马的确不凡，我也是从未见过这种作画方式，才拿来请你掌眼。”
老者道：“何止不凡，你终日混迹青楼，想是忘了根本。”
他指指点点，指头都要戳到秦柏松了。
“你不觉得这匹马极其逼真，仿若要透纸而出？”
秦柏松道：“不错，但是作画重要的是意境，逼真什么的终究是小道。”
他疑惑的道：“这是你教我的啊。”
“放屁，”老者又骂起来：“我说的小道，是说一味求形，忽视了神韵，那是得不偿失。”
秦柏松道：“我看此马，正是缺了三分神韵。”
“啪”。
秦柏松又捂着脑门，幽怨的看向老者。
老者道：“你就是这一点没看透，此马之所以神韵有缺，我猜应该是那位皇子学画时日尚浅，还不得要领。”
他手指那马身，马身上浓墨迂回，每一笔都是一块虬结的肌肉。
老者喃喃道：“前大后小，明暗相对，浓淡结合，正是这种画法保留了马的形体。”
“若是笔力足够，当能在保留形体的基础上，突出神韵。”
“不，甚至神韵更佳。”
老者一言中的，这副立马，最要紧的，就是李承乾运用了西方绘画中体与面、明与暗分块造型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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