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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那些日子 第十二章──不容有失

走在这片熟悉的“战场”上,在两座烂尾楼间的狭窄胡同前,我停住了脚步。这里是我在学生时代时被揍最惨的一次,当时,几个小混混把自己堵在中间,自己始终没能逃这个“伏击点”。

我深吸一口气,高声喊道:“等这么长时间饿坏了吧,出来吧,我都看见你了。”

几秒钟后,从两边烂尾楼的楼梯口里各走出一个人,而胡同的另一头,依旧戴着墨镜的张磊带着三个痞气十足的人也走了出来。这些人每个人手里都有个“家伙”匕首、铁棍、砖头。我警觉地看着这几个痞气十足的人,同时向后退着,确保自己不会腹背受敌。

“你们两个废物!”张磊指着从楼梯口里走出的两个人骂道。

“磊哥,别怪他俩了,反正那傻X也跑不了。”紧挨着张磊的一个杀马特,掂着手中的匕首说。

“一二三……哦,六个人。”我大声数着他们的人数。

“你这傻X是不是吓傻了,我们明明是六个人,你却数成五个。”张磊带着一脸蔑视的表情说。

“对不起,我没把你当然人。好吧,加上你,再算上被我甩掉的那两个,一共八个人,其实你们还可以穿的整齐一点,我推荐你们八个人集体换上雅鹿羽绒服,然后你们就是一个组合,我再给你们的组合取个名字吧,就叫八个雅鹿。”

“磊、磊哥,这傻X还犟、犟、犟嘴呢,咱别和他磨、磨叽了,直接…干他吧?”站在最旁边的一个矮个子口吃说。

“别,不着急,咱们给他个机会。”张磊说着,从身上掏出一包香烟,熟练地轻轻一甩,一支烟便从烟盒里露出半个身子。张磊把这支烟叼在嘴里,点燃后对我说:“郭年,只要你跪下给我磕头叫祖宗,磕到出血为止,我今天就放了你。”

“说这话,你自己信不信?我跪下给你磕了头,你拍了照,录了像,放在网上,我以后没脸见人了不说,我自己再把自己磕晕,你们动起手来更省事是吧?”

杀马特看着张磊说:“磊哥,这小子特么的不傻呀!?”

“废话,你觉得我能和一个真傻X计较吗?行了,前两天他说我又瘸又瞎,哥几个今儿个就卸他一条腿,扎瞎一只眼睛吧。”

“磊哥,那是不是太便宜他了?他不是和你抢女人嘛,要不咱哥儿几个把他阉了吧?”一个身材壮实的纹身男说。

张磊边笑边说:“哎,你怎么能这么残忍呢?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不能给我爸添麻烦,再说了,就给他留着,有哪个女人会跟一个又瘸又瞎的男人呢,我们就是让他有那东西,还特么一辈子用不上,啊哈哈哈哈~”说完时还拍了下自己的大腿,笑的已是手舞足蹈,而他身后的五个人也是笑的前仰后合,我看到这番景象,转过身拔腿就跑。

“艹,磊哥,那傻X跑了!”

“那你特么还不赶快追?!”

追?你们几个要是能追得上我,那两年的逃跑生涯就算是白活了。我向身后看了一眼,追我的人里面,并没有张磊,这让我宽心了许多。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身后的脚步声也变得稀疏,我知道时机已差不多。回过头看一眼,身后还有两个人一前一后的紧跟着我,我把别在腰间的握柄握在手里,调整了一下奔跑速度,让这两个人慢慢接近我,之后,我把奔跑的方向稍作改变,朝着远处一盏昏黄的街灯跑去。

在我跑到距离街灯一米多远的地方时突然跳起,左脚踩在街灯柱上猛地一蹬,利用反作用力向后跳去,同时,右手的握柄猛地向后甩去。只听“唰”的一声,握柄里突然窜出半米多长的金属,梢头部分正砸在我身后那人的肩膀上。“啊”地一声惨叫,那人左手捂着自己的右肩侧身栽倒在地上。

我双脚刚落地,还没待我站稳,第二个人手中的匕首便刺向我的左腹,我赶忙用右手的甩棍格开匕首,同时,手中甩棍由竖变橫,用棍柄底部猛地砸向对方侧腹,一声闷哼后,匕首“当啷”落地,杀马特捂着侧腹也跪坐在地上。

“在那呢!”

远处传来的喊叫声让我不得不又开始了奔跑。

此刻,天,已完全黑下。由跑转走的我正准备迂回到张磊所在的位置。远处却传来隐约的谈话声。我警觉地闪进了一条狭长的死胡同里。

这条狭窄的死胡同透不进一丝月光,名副其实的伸手不见五指,残留的粪便又臭又骚。记得孩提时代的我和小伙伴们捉迷藏,轮到女生找人时,每每会有淘气的男生躲进这条死胡同里,除了一个大姐头,其他女生从不会进来这里,而躲在里面的人,却可以借着拐角处那盏街灯射出的昏黄灯光,依稀辨别来人。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谈话的内容也渐渐被我听清“你说,咱俩这吃饱喝足了才来,磊哥会不会生气啊?”

“别特么在我面前磊哥磊哥的,要不是因为他爹,谁特么搭理他,整天对咱们吆五喝六的,他算特么什么东西?!”

“那张磊要是问起咱俩,得有个说法呀。”

“我说小海呀,你咋这么胆小呢,他们六个人,打特么一个赤手空拳的人,少了咱俩,该打过还是一样能打过,那小子如果真是什么武林高手,就算咱俩去了,也还是特么打不过。再说了,他们万一真把人打死打残喽,张磊有他爹保着,咱们有特么什么呀?所以,咱俩不去是最好的,不管最后结果怎么样,都没咱俩什么事。”

“梁哥,你小点声,小心让人听见。”

“听见咋了?我特么说的不对吗?”

“对对对,你说的对,你说的都对!”

“你别特么拉我,我特么撒泡尿。”说完,一个男人,站在这条死胡同的拐角处,晃晃悠悠地解起小手来。

不知为何,稍微近视的我却把这男人的动作看的一清二楚。他方便完后,眯着眼,伸长脖子,努力地向我这里瞧着。他瞧着瞧着说道:“这特么啥破地方啊,这么黑,我咋瞧着里面像有个人似的呢。”

听到这句话,仿佛一道闪电直击我头顶。我感到头皮一阵阵发麻,汗毛倒竖。我睁大的双眼不敢多眨一下,生怕漏看了他的任何一个动作。

“哎呀,梁哥,我就说别让你喝那么多,里面黑咕隆咚的,而且又臭又骚的,谁会进那里面呆着,除非是个鬼,要么就是瘟神。”

“别特么和老子鬼啊神啊的,老子不怕鬼神,咱俩现在就进去看看里面是个什么东西,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走,老子给你开路。

我的脑子飞快地转了起来,我要用什么样的方式才能尽快解决这两个人,打弱点吗?后脑?不行,进来的人肯定是面朝着我,没办法打后脑,眼睛?喉结?心窝?都不行,这么黑,没办法击打那么精确的部位,猛砸天灵盖?搞不好会死人,可他俩不死,就是我死,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这么想着的同时,我把手中的甩棍握得更紧了。

本想冲出去拼命的时候,另外一个男人说:“哎呀,走吧梁哥,你开什么路啊,里面搞不好都是开塞露,快走吧。”说着,在外面的那个男人,就要把这个醉醺醺的男人拉走,可他好像在酒精的作用下得到了力量加层,甩开拉着他的人,晃晃悠悠地朝我走来。

看着他走进这条死胡同里,我左手按在自己胸口前,想让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小一些,我生怕这个醉醺醺的男人会听我的心脏要跳出喉咙的声音,我把嘴微微张开,让自己的呼吸更顺畅,只有这样,才不会让他听到自己的鼻息声,我站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就连皮肤和衣服布料的摩擦声都怕会被他听见,我默默地祈求这个男人会因为这里的骚臭味而退怯。

可就在这时,外面的那个男人突然喊道:“在那儿呢,梁哥,那有人!”

完了,还是被发现了。这么想着的同时,我将右手死死攥着的甩棍高高举过头顶,同时把左手慢慢向前探去,只要触碰到这男人,右手就死命地向下砸去,只有打他个措不及防才能让自己获得一线生机。

“啊?你说啥?”醉醺醺的男人发出的声音离我不到一米远,这漫不经心的回答声却让我再次冷汗直冒。

我缓缓抬起左脚,然后慢慢向前迈去,左脚落地的同时,右手的甩棍就会砸向这醉鬼的天灵盖。

“是他们,他们在上面呢!”外面的男人兴奋地喊着。

“操,这里面太特么黑了,咱们还是上去看看他们情况吧。”醉酒男人说完,他那拖沓的脚步声渐渐远离了自己,直到他出现在拐角的那一抹街灯的灯光下。

等到我听不到他们的任何声音,我才把抬起来的左脚放下,然后靠在麻面的水泥墙上,仰起头,紧闭双眼,左手紧捂着自己仿佛要爆开的胸口,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这里浑浊的空气。缓了好一会,我才踉踉跄跄地从里面走了出来,借着夜色,走向“鬼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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