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菜市场。
市场管理办公室设在一排三层店面房的二楼。
此时二楼走廊里站满了黑压压上百号人,有穿保安制服的、也有穿城管制服,还有些直接在袖子别了块红袖章,更多的人却是穿着绣有鳄鱼图案的统一服装。
瑞阳市的人看见这标志几乎都知道这来自大名鼎鼎的鳄鱼集团。鳄鱼集团表面上是瑞阳市一家特大型民营企业,因为作风霸道,员工剽悍,人们背后总会称它鳄鱼帮。
今天来的这帮人清一色来自鳄鱼集团保卫科、联防队,而且人手一件称手的家伙,铁镐、铁棍、长刀、甩棍、警棍……
鳄鱼帮在集结人手,这明显是要出大事的前兆啊。楼下菜市场里的小商、小贩不管货物有没有卖完都早早的收了摊。一些市场内常住店面的门也半开着,商家小心谨慎地做生意,时不时还要扫一眼居高临下的二楼,只要稍有风吹草动就准备关门打烊。
二楼最里面那间会议室里很热闹,帮会十几个大小头目在开紧急会议,参加会议的人数还在不断增加。
主持会议是一个七十上下秃了顶蓄花白胡子老者,老者身着宽松的形似公园里练太极拳老头老太太们穿的练功服,练功服上同样绣着一头张开大嘴蓄势攻击的凶猛鳄鱼。
老者的身侧赫然坐着秦大彪的遗孀罗玉芳。
此刻面色红润的老者正闭目养身,而他身边的罗玉芳正姿态优雅吸着香烟。
豪哥和一位脸部严重烫伤的混混站在一旁垂手而立。
罗玉芳忽将半截香烟掐灭在椭圆形白色大理石会议桌台板上,扫了一眼众人,侧身对老者说:“干爹,人差不多都到齐了。”
老者睁开眼,浑浊的目光里忽闪出一丝如刀一般的光芒。骚动的会场内立时鸦雀无声。
老者慢条斯理道:“三个月前,我徒弟大彪的葬礼办得很隆重,体现了大彪生得伟大,死得荣光。我不问世事很多年,大彪惨死,集团公司这么大一个摊子,虽然有各位股东操劳,我女儿玉芳作为执行董事,也领了一份差事。但她一个女人家,行事诸多不便,我不得不出山主持几天大局。老头子年老迂腐,让各位烦心了。”
一众人等纷纷站起来奉承说:
“九老板言重了,您出山是力挽狂澜。”
“瑞阳市这么大的场子也只有九爷您才镇得住。”
“九爷尽管发话,我们一定惟命是从,谁敢有半个不字?”
……
九爷摆了摆手,打断了众人的阿谀奉承:“刚才小豪说的大家都听到了,瑞阳市今天突然来了一个棘手的硬货,周什么的战友?”
罗玉芳低声说:“周扒皮。”
“什么皮,周扒皮,这名字好耳熟嘛。放在旧社会,我们应该尊称他一句前辈。现在新社会我们穷苦农奴翻身了,周扒皮就该被扒皮。”
“哈,九爷高见。”好几个人讨好地乐出了声。
“我已经动用了一些关系,周扒皮秋后问斩是铁板上钉钉的事,到时大家都去刑场放鞭炮看热闹,再找人把周扒皮的死尸弄出来给大彪祭灵,然后剁碎了喂鳄鱼。”
“既然已经确定了秋后问斩,你们几个又为何就等不了三天五日,非是这个时候跑去人家家里找事情,落人口舌,徒增烦恼。真是糊涂透顶。”九爷的目光盯着豪哥一拍桌子。
豪哥脸色一变,大冬天他额头上竟冒出了冷汗。瑞阳市道上的人谁不知九爷为人阴险,心狠手辣。以前他当家时,最爱用的私刑就是自断一指,帮众中断手指的人可真不是一个两个。
还有更惊悚的事就是九爷经营着一个大型鳄鱼养殖场,里面圈养着食人鳄。传闻九爷最喜欢看鳄鱼吃大活人。可是没有后顾之忧的活人很难弄,九爷就让人去外地搜寻没有家属的流浪汉和疯子。
鳄鱼都听九爷的命令,让它咬手决不会咬腿,而且不用费心思处理尸体。因此活喂鳄鱼是帮中人人谈之色变的最严厉的惩罚,比古代的凌迟处死还惨。
秦大彪总算一号人物吧,九爷的爱徒,曾因办错一件事,要当众自断一指。在场的九爷说:“办错这么大的事,本该断你右手食指,念多年勤恳有功,切去左手小指第一节,以戒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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