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开始出现混乱，他们盲目的胡乱攻击，弓箭和短矛到处乱飞，怕被误伤程处礼带人远远躲开，静静看着敌人浪费武器。
混乱的时间比较长，看来这次才是真正的指挥官，前面那位只是在整合队伍，真正下令的是后来这位。
“咱们....好像干掉了他们的端公！”
懂羌语的商贾惊呼一声，众人立刻心中恍然。
所谓端公，就是羌人的祭司，跟那些只会装神弄鬼的神棍不同，他们都是有大智慧的人，算是羌人的文化结晶，虽然弄的一些仪式没什么实际意义，可这就是宗教文化。
“不对啊，端公可是羌人部中身份最高的存在，打劫这么危险的事怎么会亲自上阵？”
有人不解的嘀咕一句，道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祭司有智慧不假，会一些兵法也属于正常，可他们却绝对不是战斗型人才，上战场什么的...战斗力连羌人的妇女都不如。
程处礼沉默不语，他是唯一没有感到疑惑的人。
岂止是祭司，连老幼妇孺全他娘来了！
一开始还奇怪敌人怎么如此多，本来也就五百骑兵和百多人的步兵，被他一番惊雷、箭雨后，人数恐怕来原本的三分之一都没有。
可等他摸近后却发现，对方的人数最少也要五百开外。
会有增援补出战力，都是预料之中的事，他早就现在老梁那边并不是主战场，从五百骑兵出现开始，就预示着左翼才是敌人选的突破口。
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来的竟然是一群老幼妇孺，这是把整个部落都搬来了啊？
到底是什么样的理由，让他们认为自己能够抢到物资？竟然出动整个部落的人口，这要是失败的话，岂不是直接灭族？
没有绝对的自信，或者万不得已的原因，他们绝不会如此的孤注一掷！
“什么东西让他们如此急切？”
程处礼快速清点一下物资，发现并没有什么特殊之物，盐虽然金贵，值得不少人拼上性命，却不足以让一个部落冒着灭族的危险，其余物资更加不够资格。
排除掉物资的可能，剩下的就简单多了。
嘴角露出一抹冷笑，转头看了眼长安城方向，宫中那位好手段啊，看似给他安排一场试炼，实则却是想借他的手拔掉蛀虫。
成功的话自然皆大欢喜，各种封赏也不会吝啬，加官进爵完全不是事儿。
可要是失败的话，也只是丢掉他程处礼的一条小命而已，或许都没丢掉的那些物资重要。
只是，如此一来老程就有了出手的正当理由，就算被扣上一个以权谋私的名头也无所谓，谁叫人家就是那么浑呢？
反正不管怎样，老梁一伙人肯定要玩完，区别只是栽在谁的手中！
“呵，亲儿子要去送命，连句提醒都没有，回去再找你算账！”
这事儿老程要是不知道内情，程处礼就把自己丁丁切下来当虫完，老程可是扮演着一个很重要的角色！
以李二的性格，事先肯定会通知老程，而君臣不管关系多好，始终都是君臣，这种事就算是让程处默来，老程也不能多说一个不字。
程处礼很清楚老程的无奈，却依旧没打算轻饶对方，不是有父子的关系在吗？不使用一下属于儿子的特权，那一声‘爹’岂不是白叫了？
相比老程的无情，长孙皇后的举动就很暖心了，特意送来情报不说，还着重提及了几个字眼，当时还不太懂，此刻却早已幡然醒悟。
长孙其实早已在信中给出提示，只是并不明显，算是一种考量智慧的小把戏，他要是全弄清楚，自然可以逢凶化吉，要是糊里糊涂的被弄死，也就不配皇后娘娘出手相救....
这事儿李二肯定知道，他既然保持了沉默，就证明更倾向于程处礼过关。
唐太宗啊，天可汗啊，那可是一个用养蛊方式育子，并故意给人机会造反的狠人，连李靖那等功高盖主的人都能容忍，又岂能容不下他一个九岁瓜娃子？
就算他太过妖孽一些....可只要被紧紧握在手中，就只能为他杀敌！
……
敌军逐渐开始平静，他们浪费了太多短矛和箭矢，再不停的话，就将彻底失去中、远距离的攻击手段。
程处礼结束思考，看着被一群人用盾牌护住的新任指挥者，忽然问道：“附近有什么部落，可以拿出五百骑兵和千余名战士？”
“绝对没有！”
不需要战士回答，商贾们就肯定的摇头。
他们常年在这一带做生意，对一些基本情报门清的很，此刻算是最有发言权的人。
“不错，大帅不可能对这种势力视若无睹。”
战士们也纷纷开口，顺便强调一些节度使并不是瞎子。
程处礼微微点头，又问：“你们几个队正，都是跟杨旅帅一起调过来的对吧？”
被问的队正面色一变，咬着牙狠狠点头，道：“此刻营地留守的，都是跟着咱旅帅一起过来的兄弟，包括那些不久前牺牲掉的....”
话中有话啊，看来此人也发现了一些端倪。
“跟我去捡武器。”
没再继续多说，程处礼带人去捡短矛，前面两拨攻击早就把短矛消耗一空，否则他也不会在一旁蹲那么久。
这里能看到的只有他一人，其余都是睁眼瞎，捡矛花费了不少时间，再次靠近敌军大部队时，人家都快推到高地了。
敌军指挥者做出一个非常明智的选择，没有理会黑暗中的偷袭者，一心想着洼地挺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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