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高空中，寒风呼啸，孔颖达面色惨白，浑身直打哆嗦，道：“赵御史……咱们还是下去吧？这也太高了，也太冷了啊！”
然而，李承乾此时却在大喊大叫，道：“高！继续往高处飞啊！过瘾，真过瘾！哦哦哦……今儿我才算开了眼界啦！我要到仙界去看看啊。”
没办法，不是李承乾没良心，而是刚才受的刺激太大了！
此时大家早已飞到了对流层以上，往地上望去，城池为棋盘，行人似蝼蚁，大地的轮廓清晰可见，不是弧形又是什么？
这还不是最关键的。
就在前不久，大家撞破了云层。
李承乾赫然发现，原本天上的朵朵白云就是平常所见的雾气，热气球撞上去毫无阻力。若指望人体在云上站立，毫无疑问会摔个粉身碎骨。
传说中那些乘云驾雾的仙人，应该用的是别的法子，与自己以往的想象完全不同。
此时，金灿灿的阳光直泄而下，下方云海涌动，波澜壮阔，奇丽无比。
李承乾直感觉自己以往的三观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般，有些忘乎所以，也顾不得冷了。
良久，他才意识到不对，道：“赵……赵仙人，现在离仙界还有多远？咱们多久才能飞到？”
赵勋却微微摇头，道：“永远飞不到。”
“永远？”
“对，照这速度，一千年，一万年，乃是十万年……也飞不到。所谓“仙界”在天上，只是一个易懂的说法而已。事实上，此地非大机缘不可进入，跟飞得多高完全无关。而且再往上走，有罡风存在，咱们不可能无限往上升。”
袁天罡道：“正所谓，道者道非常道，名者者非常名。仙界乃是道君所在，在见于不可见之间，缥缈难问。太子殿下不可以民间传言妄自揣测。”
李承乾啧啧连声，道：“原来俺李家的老祖宗这么厉害啊，那……那孔圣人现在在哪？”
袁天罡道：“孔丘有教无类，开一代先河，称圣人也不为过。但他不修仙道，寿元有限，到头来不过一抔黄土而已，还能在哪？”
“这样啊……”
李承乾瞬间感到，自己以往尊崇的那位“至圣仙师”，比自己的老祖宗道君老子，逼格差了许多，学儒不是什么好主意。
孔颖达倒是想反驳呢，但“子不语怪力乱神”，他能怎么说？直气得肝儿颤。再加上被寒风冻得直发抖，鼻子一酸涕泗横流，看起来分外可怜。
又过了一会儿，赵勋操纵热气球落下。
“父皇，赵仙人的这法宝太好玩儿了。孩儿看见了云彩，看见大地是什么形状，看见了整个长安城，不，应该是整个雍州都一览无余……”
李承乾小孩心性，受的震撼太大，一下气球，就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
李二陛下听了，也不禁颇为向往。
他看向袁天罡道：“国师以为，赵仙人这件法宝安全否？”
袁天罡想了一下，道：“微臣以为，应该是安全的。不过，为了稳妥起见，还是应该再次找人试一下。不如让常乐公主和……丽质皇女，一起登临热气球，也好开开眼界。”
李二陛下道：“赵仙人以为呢？”
赵勋无可无不可，道：“就如陛下所愿。不过，天上寒风凛冽，还请两位皇女换上保暖的衣物。”
孔颖达当时就急了，道：“天上寒冷的事儿，你早就该知道，刚才你怎么不说？”
赵勋理直气壮地道：“本仙人和国师寒暑不侵，又何须多言？”
“那还有我呢？”
“多新鲜啊？”赵勋双手一摊，道：“你孔学士的学问多大啊，只拜天地军亲师。难道对天上还不了解，需要本仙人置喙？”
噗嗤！
众朝臣闻听此言，忍不住笑出声来。
孔颖达面色通红，道：“那……那还有太子殿下呢？”
赵勋理直气壮地道：“太子殿下自有良师教导。本仙人又不是他的老师，又何必越俎代庖呢？”
“赵仙人你……”李承乾都有些不高兴了。
但赵勋哪管他的情绪啊，道：“本仙人就是这么亲疏有别，怎么？太子不服？”
说着话，他又大手一挥，从系统中买出两个望远镜来。
赵勋对两位皇女道：“此物可以将远处的物事拉到眼前。乖徒儿，你们上天之后，用此物观赏，感觉会完全不同。”
“真的吗……啊呀！”常乐公主李秀芳接过望远镜，忍不住惊呼出声，道：“好宝贝！此物若用到两军阵前，我唐军将无敌于天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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