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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走大千只为儒 第三十八章 石灰吟

小说:奔走大千只为儒  作者:大逼哥  回目录  举报

正统十四年(1449年)十月,初即位的明代宗朱祁钰敕令于谦提督各营军马。而此时,瓦剌首领也先挟持着太上皇(英宗)攻破紫荆关直入,进窥京师。石亨建议收兵固守使敌兵劳累衰竭。于谦不同意,说:“为什么向敌人示弱,使敌人更加轻视我。”马上分别调遣诸将带领二十二万兵士,在九门外摆开阵势:都督陶瑾在安定门,广宁伯刘安东直门,武进伯朱瑛朝阳门,都督刘聚西直门,镇远侯顾兴祖阜成门,都指挥李端正阳门,都督刘得新崇文门,都指挥汤芦宣城门,而于谦自己和石亨率领副总兵范广、武兴在德胜门外列阵,抵挡也先。把兵部的事交给了侍郎吴宁,把各城门全部关闭,自己亲自督战。下令:临阵将领不顾部队先行退却的,斩将领。军士不顾将领先退却的,后队斩前队。于是将士知道必定要死战,都听命令。副总兵高礼、毛福寿在彰义门北面抵挡敌人,俘虏了一个头目。明代宗高兴,令于谦选精兵聚集在教场,以便调动;再命太监兴安、李永昌同于谦一起管理军务。

当初,也先部队深入,以为早晚就可以攻下京城,及至见到明朝官军严阵以待,有些丧气。叛变了的宦官喜宁教唆也先邀明朝大臣迎接上皇,索取黄金和丝织品以万万计;又邀于谦及王直、胡濙等出城谈判。明代宗不准许。也先更加沮丧。庚申,也先部队窥伺德胜门。于谦弟子,翰林院编修柳儒向明代宗请战。

柳儒奉命率神机营镇守德胜门,与也先的弟弟孛罗所率领的军队交战。交战之中,柳儒站在城门之上,弯弓射箭,三箭齐发,将孛罗射死,瓦剌军队士气大跌。柳儒遂打开城门迎战,亲率三千兵马与敌军正面交锋,一柄长剑将失去了统帅的瓦剌军队杀的丢盔弃甲。满朝震惊,归来时,明代宗亲自迎接,并当场册封柳儒为正四品明威将军兼任兵部员外郎(从五品,代文官地位要高于武官),从此柳儒算是正式进入明朝官场的实权部门。

景泰元年(1450年)三月,柳儒在德胜们歼敌两千余人,累计军功升兵部郎中。

五月,柳儒率军夜袭敌军大营,全歼德胜门处瓦剌军队,明军士气大涨。

七月,明军开始全面反攻。而此时柳儒已累计军功,官至兵部右侍郎兼正三品昭勇将军。可以说是手握重权了,再加上于谦的存在,柳儒在整个朝堂上也是一方大员。所以说,战争才是升官的最佳途径啊。

到了八月,太上皇被留在北方已经一年。也先见明朝来势汹汹,自己一方却是连连失势。所以想和大明讲和,使者接连前来,提出把上皇送回。大臣王直等商议派使者前往迎接,明代宗不高兴地说:“朕本来不想登大位,当时是被推上来的。”于谦从容地说:“帝位已经定了,不会再有更改,只是从情理上应该赶快把他接回来罢了。万一他真有什么阴谋,我就有话说了。况且,现在是我们占据了上风,将太上皇接回来也是情理之中。”明代宗看看他便改变了面色说:“听你的、听你的。”先后派遣了李实、杨善前往。终于把上皇接了回来,天下皆庆。

对于这一切,柳儒却没有感到丝毫的高兴,只有对于谦的担心。柳儒看得很明白,也先将明英宗送回来绝不是什么好意。要知道天无二日、国无二君,现在虽然是明代宗当皇帝,但毕竟即位不久,在朝廷上的威信不足,而且以那位英宗的手段和性子是绝不甘心当个太上皇的。所以,两位皇帝之间绝对会有一番争斗。这时候,大明就没有心思再和瓦剌战斗了,!也先也好脱身而出,甚至可以向大明要求一些利益。

而这时候,作为朝廷中流砥柱的于谦就绝对不会好过了。明英宗朱祁镇要想再回皇位,他的支持者们绝对不会放过于谦;而支持现任君主明代宗朱祁钰的大臣们,因为太上皇回归会损伤他们的利益,也同样不会给于谦什么好脸色。所以包括柳儒在内的各方势力的人怎么都想不明白,于谦为什么要让朱祁钰同意接英宗回来啊。

不过,作为于谦的杰出弟子,柳儒和其他人不同的是,他在不明白的时候可以直接去向于谦问答案。柳儒在听到明英宗回来的消息后,就立马前往了于谦府上。

到于府见到老师于谦后,柳儒开门见山直接问道:“老师,您为什么要让皇上同意接太上皇归来啊?学生实在想不明白。”

于谦先让柳儒坐下,又让下人奉上茶水,才微笑着开口答道:“我们为什么不让太上皇回来了呢?前年也先进犯,太上皇为了我大明安稳御驾亲征,是我等臣子保护不力,才导致上皇落入敌手,这也成为我大明上下所有臣民的耻辱。如今,有机会迎接太上皇归来,我们为什么要阻拦呢。况且,这两年里大明的国土沦陷,百姓们深陷于战争的苦难之中,我大明上至皇亲国戚,下至贩夫走卒无不士气低迷。如今太上皇归来,正好可以大大的鼓舞人心。”

“可是,这对老师您和皇上非常不利啊!皇上毕竟即位不久,还未深入人心,太上皇必定会对皇上的统治造成影响,甚至重回皇位也不是不可能。而一旦太上皇重新夺回皇位,老师您的日子就不好过了。”柳儒知道在原本的历史上,于谦就是在英宗重回皇位后,被人诬陷身死的,他可不想有他的参与还会跟历史一样。

于谦听了柳儒的话,拿起茶盏沉默了一会儿,又缓缓起身走到堂前抬头看着天空,看着那碧蓝的天上洁白的云,开口说道:“子需,你知道我这一生在追求什么吗?”

没等柳儒回应,于谦就接着开口道:“我这一生不求荣华富贵,也不要功名利禄。我只求对得起圣人教诲,对得起天下黎民百姓的托付,为的是大明江山社稷。我这大半辈子从不因强权而低头,一直奉行着儒家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一心为国谋利、为民请命。此时太上皇归来于江山社稷、天下百姓有益,我又怎么会去阻拦呢?至于皇上,我只能是愧对皇上的恩典了。就像当初我同意皇上废除前太子,自己登基即位,有愧于太上皇一样。我于谦忠于国家,终于天下百姓,从来就不是向某一个人效忠的。

就算我于谦哪一天真的因此而死,只要还是清白之身,只要没有愧对儒家教诲和黎民百姓,就算死得其所了。”

“老师!请受我一拜,虽然子需自认做不到老师那样,但今后的路上,我将以老师为榜样。”柳儒是真的为于谦的心胸和品性感动到了,一个人能做如此,他当得起后世对他的评价。

看到柳儒向他作偮下拜,于谦却躲开了,并且转身开始离开大厅,一边走一边头也不回地对柳儒道:

“子需,你且记住了,仰不愧于天,俯不愧于地,为儒着当以人为本,修一口浩然之气。违背读书人,何惧之有?”

柳儒看着于谦的背影,他仿佛觉得那背影比那碧蓝的天空还要清,比那天空上的白云还要洁白。这让他想起了一首诗,一首传颂了数百年的千古绝唱。

石灰吟

作者:于谦

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

粉骨碎身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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