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知县听了这话心中一惊,脸上却不动声色,盯着莫北川看了一会儿,好像要从莫北川的脸上看出些东西。
莫北川见孙知县盯着自己看,也不说话,自顾自的打量起了这县衙公堂。公正廉明四个大字最为显眼。
啪
“本案暂缓审理,一切照旧,先各自返回家中。嗯莫少侠留下。”
孙知县惊堂木一拍,让众人各自先返回家中,却把莫北川留了下来。什么案子也比不得那事重要,或者说比不得自己的性命重要。
本来应该暗中行事,想让他们都回去,再让下人去把莫北川请过来。但孙知县实在不想出什么意外,干脆直接在公堂之上把他留下了。这样却是会给一些有心人留下攻击的把柄。
一众人听了宣判都各自散了去。
李大娘听到把莫北川留下了,却是很担心莫北川,在莫北川百般劝慰之下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见众人都离开之后,孙知县屏退了衙役,待公堂之上只有孙知县和莫北川之后。
孙知县跑到堂下,对着莫北川作揖鞠躬,说“少侠救我啊。”
莫北川却是被孙知县的举措搞的有些慌乱。如此老成持重之人也会在性命攸关之时也会慌乱无比。
“除妖歼邪本就是分内之事,但你还是要告诉我事情的缘由。”莫北川缓缓的说道。
“这,这个…”孙知县脸上露出了犹豫之色,这事由不得他不犹豫。事关重大,若是传了出去,怕是这知县也就做到头了。
一瞬间,脑海中闪过了许多想法。
这少年是不是城里那些家族派过来找自己把柄的呢。刚才的案子也是给自己挖的陷阱。
就算不是,这十七八岁的少年就有真本领了?自己请过十三个道士,五个和尚,结果死了十七个,最后一个刚进大门就大变脸色,说了句解决不了就夺门而去。
此时孙知县也恢复了冷静,考虑的事情自然多了一些。
莫北川见孙知县犹犹豫豫,也不多加劝说,说了句生死由命转身就要往县衙大门走去。
孙知县见莫北川要走,把心中的那些顾虑也全抛在了脑后。对生死由命必死无疑和一线生机所有人都会去选后者。
“莫少侠还请随我来,咱们去后面说话。”孙知县说着话做了个请的动作,然后在前面带着路。
莫北川在后面跟着随口打趣道,“怎么还去屋里说,莫不是些见不得人的事。”
前面孙知县听到莫北川的话,身子忽然一停,扭头苦笑一声说:“这事…确实有些不光彩。”
呦呵,倒是问出事来了,难怪前面让孙知县说出事情缘由的时候他犹犹豫豫的不想说。
两人不再说话,心中却是想法不断,孙知县还在担心这诸多事情,受着诸多烦恼。
莫北川摸了摸背上的剑,心中想起下山时师傅说的话,为善为恶皆在己心。
善恶之断也要由心而决。
这秋水剑是要斩杀恶鬼还是斩在孙知县的脖子上,也要看看怎么说了。
前面孙知县还不知道自己的小命就在莫北川的一念之间。
两人走了一阵,孙知县没带莫北川去会客的客房,而是向自己的卧房方向去了。
庭院中没什么太多的东西,只有两株海棠曳曳生姿。进了房间却是一张硬床,一张圆桌,两个凳子,几个瓷器看着也是私窑所出,近代之物。
只看这些,这孙知县倒也对得起公堂之上公正廉明四个字中的廉字。当然也不排除这是给外人做的样子,但也太多人会来一个小小知县的卧房里来吧。如此说来,做给外人看这种可能性却是不大。
“少侠请坐。”
“你们都下去吧,没有召唤不要进来,嗯茶也不用送了。”
两人进屋,孙知县做了一番安排后也做了下来。
“少侠不要介意,这事确实不好让太多人知道。”他说的是没让送茶的事,莫北川绝不会介意这些小事的。
“没事没事,孙知县还是说说事情的缘由吧。”莫北川看过庭院卧室之后,知道了孙知县是一位清廉之官,语气也好了一些,对帮知县的事也上心了一些。
“无论何时何地为官清廉之人终归不会是坏人。”莫北川心中暗想。
下一刻,孙知县的话却颠覆了他的想法。
“这事,这事确实是我的错。”孙知县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低着头叹了一口气又接着说:
“那还要从我刚上任的时候说起。”
“我本是京官,因为一些事情吧,来了这里做了个知县。”因为什么事情孙知县没说,莫北川也不想问,有些事心知肚明即可,而且又和要解决的事情没关系。
“下车伊始,我便碰到了一件案子。”
“花雨楼女子状告本县大户周昌平二子周维强剑。”
“等等,花雨楼是?”
“本县最大的青楼。”
“那就是妓女告人强奸?”莫北川满脸的古怪之色。
“确实是。”孙知县看着莫北川,想起了自己刚听到案件之时脸上的神情与此一般无二。
“那,好吧,你继续说。”莫北川很想知道接下来发生了啥。
“当时我刚来,有一些交接事宜还没有办完,只想着尽快结案,这强奸之暗本来不好审理。”
“但据这女子所说,案发之地就是花雨楼,若是如此,那那目击证人肯定不少。”
“之后我叫了花雨楼的老鸨,妓女,当晚的客人前来问话。”
“种种迹象都表明是那女子撒谎。”
“我又问了本县县民周维平素为人如何,也是好评如潮。”
“我便以诬告罪名判了那女子。”
“如果只是如此,那你怎会恶鬼缠身呢。”莫北川听到这里并没有找到哪里不对的地方。
“后面还有。”孙知县解释道:“若只是如此我也不会说我的错了,这事也就是见不得人了。”
原来,在这之后半年,周昌平过寿,邀请了孙知县过去。本来一切无事,大喜之日酒就有点喝多了,孙知县去找厕所却稀里糊涂的迷了路,听到了周家的下人在讨论自家的二少爷多么风流成性。
这时孙知县想起了半年前的案子,连请辞都没有,直接返回了县衙,之后又是明查暗访才知道那二少爷风流成性,无女不欢。
青楼之人皆被其收买,而本县之民害怕周家威势,知县又是初临此地,所以也说的是谎话。
案子,断错了。
那青楼之是在花雨楼唱曲,而不是花雨楼的姑娘。
孙知县又去找那青楼女子,结果却是三个月前不知所踪。
一个清白女子,遭受强奸之害,本想找父母官讨回公道,知县却被蒙蔽了双眼,不辨黑白。
周围人的眼光满是嘲讽讥笑,那强奸自己之人脸上挂着笑意,继续去祸害另一个女子。
这个女子绝望了,世家真的已经没了清白之地。举目望去一片黑暗,一张张丑恶的嘴脸带着狰狞的笑。
地狱的鬼怪也比他们良善吧。
人间已没有干净之地,还是去地狱里寻找光明吧。
“你,确实该死。”莫北川咬着牙强忍着愤怒说道。
“还要少侠救我啊。”孙知县听了莫北川的话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你自己铸下大错我怎么救你,我都想亲手杀了你。”莫北川毫不心软。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了走路的声音,不一会儿有下人喊话:
“老爷,有个和尚要见你。”
“不是说了我不传唤不要过来吗。”孙知县站了起来对着门外的下人喝道。
“可是那和尚说事关老爷性命啊。他让我告诉您,他为荔枝而来。”下人委屈的回答道。
孙知县才站起来的身子普通一声又坐在了地上。
“那女子就叫荔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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