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呼啸,雪舞深山,秦道身着貂裘,轻轻拥住菱儿。信马由缰,赤焰浑红兽缓缓往山坳里行去。
“这么冷,你把军队藏哪里啦?”菱儿用秦道的英雄氅遮住面庞。
大清早的,秦道说要带她来检阅部队,走了这么远,大山深处罕有人至,连个鬼影子都没看到一个。
“你看。”秦道用手里的马鞭往前面一指。
“看啥?”菱儿眨巴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
“仔细看。”秦道吻去菱儿眼睫毛上的雪花,仍然指着远处,柔声说道。
菱儿拼命睁大眼睛,只看到白茫茫的雪,和一棵棵被大雪覆盖的松树。
秦道微微一笑,摘下赤焰浑红兽脖子上的一颗金铃,扬手往空中一抛。
铃铛被他用内力掷出,挟着刺耳的呼啸声,往空中疾射而去。
“干嘛?”菱儿话音未落,就听到“嗖嗖嗖……”一连串的声响。
“啪嗒”金铃坠落在白茫茫的雪地里,要不是听到金铃声响,还以为那只是一串黑色的杆子。
离得不是太近,掩埋在雪地里,看不清是什么东西。
“走,看看去。”秦道一催座下马,往铃铛落地之处行去。
“天呐?怎么会这样?”菱儿的尖叫声打碎了山谷里的寂静。
一支黑黝黝的穿云箭力贯金铃,杆梢末端,一根接一根穿了好几支箭。
难怪远远一看,以为是一根长长的黑杆子,菱儿数了数,连那根射中金铃的穿云箭,一共十八支。
每一支都黑黝黝的,泛着渗人的暗光。
她都没听到弓弦响,也没看见雪地里有任何动静,是谁射的箭?在哪里发射的?
“这…这。”菱儿拍着心口,伏在秦道身上,仰着脸惊恐万分。
秦道抚了抚菱儿的秀发,抬手掣出腰间宝剑。剑身上暗黝黝的松纹不带一丝光泽,却能感觉到磅礴剑气凌空而出。
太阿神剑,玄宗御赐。
秦道拢住菱儿,将太阿神剑往空中一举,旋即贴于面门。
只听到“唰”的一声,松林里积雪乱飞,十八骑快马疾飞而至,不带一丝声响,转瞬间在赤焰浑红兽跟前列成一排。
十八名骑士清一色的打扮,玄衣弯刀,脸上蒙着面罩,脑袋用黑巾包裹。看不见他们的容貌,只露出两只眼睛,透着凌厉的萧杀之气。
黑色长披风被山风拂过,“噗啦啦”作响,是山谷里唯一的声音。
脚踏牛皮马靴,上配短刀,所有人背负大弓,马背上的箭壶里插着十七支黑色铁箭。
“天呐!”菱儿轻呼一声,吓得转头扑入秦道怀里,不敢对视。
原来秦道说的军队,就是这十八名骑士。几个月来,每天早出晚归,就是在这里训练这帮黑人。
太可怕了,好凌厉的杀气,还没到身边就让人心惊肉跳。这帮人一出现,足以让天地失色,日月无辉。
“隐!”太阿剑入鞘,秦道低喝一声。
掀开英雄氅一角,菱儿偷偷望去,只听到一阵呼啸之声,十八骑已然不见。
要不是雪地上的马蹄印子,根本不知道有人来过。金铃躺在雪地里,十八支穿云箭不知所踪。
快如风,静如松。弯刀硬弩,天地傲啸。
直到二爷唤她,菱儿才惊醒过来。太可怕了,根本没有人的气息,仿佛是一群来无踪去无影的幽灵。
“他…他们是谁?”菱儿颤声问道。
“军队!二爷的军队!”秦道望着远处的松树,一字一顿地说道。
“军队?”
“嗯!以一当万!快如风烈如火,所过之处寸草不留!”
“啊?”
“放心,他们只听命与我!”
“哦。”菱儿拍拍“噗通噗通”跳个不停的心脏,嘤咛一声扑入秦道的臂弯里。
吓死她了,那些人的眼光好凶。
几个月来,菱儿从没见过这些人,府里的一应开销都是菱儿负责,根本没有这笔支出,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活下来的。
“要是活不下去,他们就不是铁血十八骑了。”秦道笑嘻嘻地打断菱儿的猜测。
“铁血十八骑?”
“是啊,二爷训练的特种部队,胜过精兵十万,可以随时随地在任何地方作战。”
“这么牛?”
“再带你去一处地方。”
每次的科研成果,秦道都迫不及待地想与菱儿分享,无论是失败还是成功,他都愿意让她第一个知道。
“还有什么新奇玩意?”菱儿挽起发梢轻声问道。
“去了就知道了!”秦道一提马缰,赤焰浑红兽四蹄翻腾卷起万朵雪花,往山谷中飞奔而去。
………
葛福顺忙得不可开交,寒冬腊月,山风刺骨,他却穿着不带袖子的褂子,在山洞里来来回回走个不停。
也难怪,菱儿跟着秦道,刚刚踏入山洞,便被里面的热浪熏得透不过气来。
隔着老老远,就听到葛福顺的破锣嗓子,叮叮当当的敲击声不绝于耳,几十名工匠在火炉旁忙得不可开交。
“老葛!老葛!”秦道大声喊道。
接连吼了好几声,葛福顺才回过头来。
“二爷!哦哟,老板娘也来啦?”无论菱儿藏在哪里,葛福顺总能第一时间发现。
跟他熟了,秦道也懒得骂他,他也只敢饱饱眼福。
“打了多少副了?”秦道冲着葛福顺大喊。
“两万!”葛福顺伸出两根手指头。
“嗯,不错!”秦道点了点头。
“老大!这玩意真的管用?”葛福顺拿着一对铁圈,丢到秦道面前的地上。
二爷画了个草图,吩咐他在深山里开了个铁匠铺。堂堂耿国公,在山里打铁。幸亏不在长安城里,要不然让熟人看见了还不被笑话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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