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曦月上了慕容倾鸾的马车，就兴致勃勃地说：“你可认识墨白？就是那个京城唱戏颇为厉害的戏子。”
慕容倾鸾略有惊讶，看着她点了点头。
田曦月咬了咬唇，略带讽刺地说：“我跟你说，昨日在宫中，听到不少人说有个皇子跟墨白长得有些相像。只是，我倒是奇怪了，很多人都只是看到墨白唱戏的时候，也就是看到墨白上了妆的时候。想想也是好笑，墨白不过戏子，也是那皇子身份低贱，没想到一伙子人居然将那皇子跟戏子相比。”
慕容倾鸾皱了下眉头，忽然想起昨日雨笙说的话——那人好似是墨白。
田曦月叹了口气，“到底是天家无情，母家势力可谓跟皇子地位息息相关。那皇子没有母家势力，居然被人拿去跟戏子相比了。”
慕容倾鸾沉默着，双眸盯着虚空中的一点，面无表情。
“对了……”田曦月忽然道，使得慕容倾鸾回过神来，只听她道：“我听英姑说，昨日张渐宇跟她商量着再次泛舟呢。英姑被他说的莫名其妙，好一番追问，他才说是因为想见见你。于是，英姑就找了我，想让我跟她一同去问你的意见，但是你娘亲说你喝醉酒了出去醒酒。倾鸾，你的意思呢？要不要去泛舟呢？”
慕容倾鸾稍稍思索便摇头，“不了，泛舟可是醉翁之意。”
“这又如何？”田曦月笑问，“参知政事张大人在朝中身份也是不低的，张渐宇这人虽说有些架子，但他心地善良，也不是不务正业的人。嗯……我觉得公子哥儿有些架子是正常的，要找出个没有架子的人怕是没有了。”
“你这是在说什么呢？”慕容倾鸾别过头去，总觉得她说这话听起来有些不舒服。
马车“辘辘”的踩过石路，街边小贩叫卖的声音不绝于耳。
“倾鸾不也快要及笄了么？你父亲母亲难道没有说要把你许配给何许人？我认为你父亲征战沙场，家中就只有你一个嫡出的孩子，定然是要给你选个好人家。”田曦月不答反问，“难道到如今，倾鸾还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吗？”
“我娘亲说，婚姻之事由我自己做主。”慕容倾鸾轻声说，意料之中的看到田曦月脸上满满的惊讶。
“这么好的吗？真是羡慕你呢！”田曦月噘嘴，又敛眉，低声道：“可是，你当真相信你的婚事能够自己做主吗？你可是将军之女，将军是朝廷重臣，皇上怕不会让你随意婚嫁。”
慕容倾鸾笑了笑，“我娘亲这样说，我却不这样认为，如你所说，将军女的身份的确会让很多人都忌惮。所以说，你这会子说参知政事的嫡子，也不是我能够决定的。”田曦月之所以会提起张渐宇，怕是想让她和张渐宇认识相熟。
“未及笄的时候，能够相熟的话，或许能够先有婚约。”田曦月别有深意的说，“有婚约的话，就不必担心会被皇室的人看中了。”
只有有了婚约，就算是半个有家室的人了，皇室内外，可不会要一个有婚约的人——那会是皇室的污点。慕容倾鸾听着听着，自然是将田曦月的话给听进去了。
“你何时及笄？”慕容倾鸾想起对方刚才的话，对方似乎快要及笄了。
“入了冬不久就是了。这样想来，我比你大一岁呢，你得叫我姐姐。”田曦月莞尔一笑。
慕容倾鸾再次别过头去，“明年这会子，你应该已经成家了。”
“或许还有了孩子。”田曦月笑嘻嘻地说，眼里是一闪而过的伤感。
“希望……希望能嫁给一个良人。”
慕容倾鸾垂着眼睛不知思索什么，闻言，忍不住冷笑一声，心道所谓良人，正是可遇不可求。拉开车帘，望向外面街道的风景，穿着不同衣裳的百姓熙熙攘攘，街道上热闹极了。
楼下演着狸猫换太子，正是章献明肃皇后刘娥仍为后妃，与皇帝共商议国事的场景。
“刘郡夫人刘娥，这个名字也是章献明肃皇后的名字，我看刘郡夫人名字与章献明肃皇后一般，经历也是相差无几。就是不知道，刘郡夫人有没有章献明肃皇后那样的能力。”田曦月看着楼下，笑着对慕容倾鸾说道，慕容倾鸾与刘郡夫人走得近已是众人都知道的事情。而且，狸猫换太子的故事也已经是人尽皆知了。
“我倒是认为，章献明肃皇后有吕后之才，却无吕后之恶。刘郡夫人有幸与章献明肃皇后同名，章献明肃皇后才能过人，但命途着实多舛，也不希望刘郡夫人像章献明肃皇后那样了，除了名字和出身无法改变，其他的还是罢了。”慕容倾鸾说得平淡，但心中就是不想让刘郡夫人蒙上旧时章献明肃皇后的名声——不论好的还是坏的。
“倾鸾，你与刘郡夫人关系为何这么好？你与刘郡夫人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田曦月轻笑，“唯有血缘关系才是断不了的事实。可我瞧着，你话里话外都是护着刘郡夫人她的。诶，除了血缘关系，倒还有情爱，莫不是……”
“胡说什么？刘郡夫人怀有身孕，你的意思，莫不是坐在你面前的是男子？”慕容倾鸾皱眉。
“那也说不定。”田曦月起身，“你说说，有哪个女子舞刀弄剑的？”
慕容倾鸾转了转眼睛，双眸看向身后的子书，“那不就是。”
子书朝着慕容倾鸾不雅地翻了个白眼，“古有花木兰，便不止我一个！”
田曦月笑得高兴。
“笑什么？”慕容倾鸾挑眉。分明是反驳了田曦月，不想她反而笑得高兴。
“笑你的丫头脾气爽快。”田曦月看着子书，与慕容倾鸾相识多日，自然知道子书除了进宫都是剑不离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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