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两日,晋王所派之人分别到达赵、魏、韩三家。
“禀报王上,殿外晋王亲信求见!”
“怎么今年如此迅速?”
魏国安邑王宫内一士兵向魏王魏击通报姬倾所派信使之事,魏击一听心生疑惑,因为在此之前的每一年中,姬倾都会寻得各种借口拒绝或延缓交粮,最少也会挣扎十几日方才在逼迫下不得以交粮,但是今年赵、魏、韩三家派去催粮才不到三日姬倾便使人而来,所以魏击内心有点疑惑。
“传进来!”
魏击沉思一番便召唤信使进入大殿,只见信使背扛一小袋碎米手中紧握一书简缓缓进入大殿;其信使到殿内放下米袋身体不断颤抖着,脸颊、后背、手心满是冷汗,其内心十分恐惧,因为如今晋王室已无权威,更是被“三家”视为掌中玩物,“三家”根本无视晋王室,多年来不知屠杀了多少晋王室之人,更别说一个小小的信使。
而后信使用手绢檫去冷汗,忽然间又显得极为精神,魏击侧卧于王座之上见之很是意外,便看了侍卫一眼,侍卫便对信使怒言道:“大胆!面见魏王为何不跪?”
信使仿佛也没有了刚进殿之时的惶恐不安,显得很是淡定,回答道道:“我乃是奉当今诸侯国王之礼下驾而来,为何要向侯爷行跪拜之礼!”
“竟敢如此无视王上,该当死罪!”
只见那侍卫拔剑指向信使,魏击当做无视一般在其座上卧着饮酒,其挥剑而下时信使闭目不语,就在快刺到之时忽然听“铛……”的一声,剑被格挡而开。
剑被弹射出大殿之外,咋一看出剑者身披战甲,目光极其犀利,手指厚重老硬,嘴角两侧稍有胡须,一看便是常年征战沙场的将士。
“将军……!”
侍卫一叫喊才知,此人便是大将军吴起,那个当年在“阴晋之战”大败秦军的不败之将,经那一战到此吴起仍未败过一战,多年来更是替魏国打下了稳固的基业,故此在当今诸侯国之间吴起名声大震,号有“军阵之神”和“战神”的美誉!
“吴将军征战归来辛苦了!”
“王上严重了,若不是当年王上收留,恐怕如今吴起仍在街头要饭,王上知遇之恩吴起定当倾力报答!”
魏击见是吴起便立马从座椅上放下酒杯到吴起身前,从魏击身上可以看出吴起在魏的重要性,魏国自吴起出现便渐渐强于赵、韩两家,吴起的魏武卒使魏国兵力达到了诸国的顶峰!
“吴将军为何拦侍卫?”
“多年来晋王对我魏国以及赵、韩两国无不依顺,而今日一小小信使竟有如此气魄,我倒是很想看看晋王究竟想干什么!”
吴起给魏击回礼后坐于一旁座椅上注视着信使说道。
信使取出书简,道:“晋王听闻赵、魏、韩三侯爷粮食紧张便想给侯爷支援粮饷,但是今年晋王在曲沃、绛城二地所征收的粮食仅仅只能勉强来年耕种,晋王也是有心无力,所以便从自己的晋王室的粮饷分得半袋给侯爷!”
“有意思!那你倒是说说这半袋碎米对我偌大魏国有何作用!”
吴起嘲笑道信使这半袋碎米对魏国有何作用,但是信使只说是晋王姬倾的一片心意,魏击一片大怒道:“大胆贱民,姬倾不过只是我掌上的一颗棋子罢了,他竟敢用这半袋碎米来羞辱于我,难道就不怕我发兵夺他晋王室?”
“侯爷息怒!也许你说的没错,王上现在就像你们摆弄的棋子,但是他却敢怒不敢言,只有眼睁睁看着这偌大的晋国被被分裂!”
吴起似乎感到了一丝不安,这不安的感觉不知从何而来,从座椅上走到信使面前,拔出长剑道:“晋王室腐败无能,魏王顺应天命使这个国家走向更好的道路,难道有错吗?你以及晋王会因为今天的事付出生命的代价!”
说完吴起便将剑架到了信使脖颈之上,剑上冰冷的剑光仿佛随时要夺取人的生命,信使泪珠顺流而下,信使言道:“将军名震天下,能够死在将军剑下也不枉此生!但还请将此书简呈现于侯爷!”
吴起接过书简看之,不一会只见吴起手中之剑突然松开落于地面,魏击大惊,问其何因!吴起只是将书简交于魏击,魏击一看顿时“这……这怎么可能!”的言语不清,这是因为书简之上有二人最不想看见的东西。
书简上如此写到:“今闻三位侯爷至府上要粮,本王不知该如何是好;库内无粮,若全交于魏侯,那曲沃、绛城二地子民来年便颗粒无收,所以我将自己食用的碎米赠与魏侯,希望魏侯不要介意!姬倾知道自己乃是无能之辈,所以以此书简希望魏侯与赵、韩二位侯爷能够有一位贤君引领晋国走向更为繁荣昌盛的道路,姬倾愿将晋王室所有事权交与三位中其中一位侯爷以领导其余两位侯爷共同将晋王发展下去,但是三位侯爷都是贤明君子之人,姬倾犹豫不决该交于谁,如今我只忧家眷衣食住行,若能担保,姬倾必将让位晋王室!”
此言看似毫无奇特之处,但是其中玄机深奥;先是说“三家”逼迫姬倾交粮一事以无粮拒绝,而后又送以不到三分之一的碎米,此意便为“三家分晋”;而借碎米表示晋王室衰落,王权不在;又在书简中直言要交出晋王室所掌控权势于三家之中一家,这无疑是三家最为忧虑之事,三家至今仍不灭晋王室就是想坐收渔翁之利,使其他两家斗个鱼死网破,还有就是姬迁手中的兵力,虽算不上强大,但是也是如今晋国有名的部队,姬倾也非等闲之辈,多年来在整个晋国也算是有些名气,如若谁得这晋王室和姬迁,那便可立马立于号令三家,进而逐鹿天下,所以此刻二人很担心姬倾将晋王室与姬迁交于赵、韩两家。
此时殿内一片肃静,魏击与吴起仿佛呆滞一般,若是如书简上所说,姬倾将所掌政权与势力交于赵、韩任一一家,那魏国从此便要卑躬屈膝,不出多久定会有灭亡魏国的行动,此时魏击与吴起当然是想要得到姬倾的政权与势力,但是赵、韩两家想必也是如此。
“你走吧,姬倾这次赢了!”
“将军不杀我?”
吴起捡起地上的剑收入剑鞘之中使信使离去,但是信使一脸茫然不知所措,他在想就凭一封书简就能使自己脱离险境,这上面的内容到底是什么!
吴起将剑放于座椅上,问道信使:“你可知这把剑的名字!”
“在下不知!”
“此剑名为毫曹,先前越王勾践之剑,他将此剑赐予边城守将镇守边疆,多年来那将领凭借此剑使边境无比安稳,但是当年我率魏武卒一天便破城,并且用此剑杀了那将领,此剑跟随我多年,无一人从这剑锋之下安然无恙的逃离,但是这封书简却比这毫曹剑更锋利,杀人于无形之中!回去告诉姬倾,总有一天魏王会统领整个晋国。”
信使见吴起不杀自己便撒腿就跑,但吴起“站住!”的一声又使信使冒出了冷汗。
“你是第一个从我剑下安全逃离的人,留下你的名字,我会永远记住!”
“在下晋王姬倾之子:姬俱酒!”
原来信使便是姬倾子嗣,王国储君;此次无人愿往,姬俱酒扬言前往,虽然姬俱酒胆小怕事,但是也乃一为国为民之人,这也造就了他在众位公子之间得以太子储君之位。
姬俱酒乘马车匆匆而去,生怕吴起与魏击反悔,上马之时腿脚软弱无力,靠马夫搀扶而上。
“将军,姬倾给我摆这一棋局我该如何破解?”
“好一招一石三鸟之计,用看似无比简单的绳索牵制了三方势力,若一方动其余两方必定合力围杀,若不动则代表认可了姬倾的提议,反而要给姬倾献粮,这一静一动无疑都是对三方的痛头一击,其余两家也可借姬倾之命消灭其中一家;若我猜想不错,现在赵、韩两家也面临相同境遇,三方都想立于霸主地位,所以协商无望,眼下看来三家只有献粮方才能使三家势力相互平衡!”
就如吴起所说,赵、韩两家都收到了相同的书简,也遇到了相同的问题;三家自灭“智氏”以来便自立为王,完全无视晋王室,反而晋王室还要向三家俯首称臣,并且周天子也迫于压力承认了三家的诸侯国地位。
“献粮倒是无碍,我大魏物产丰富对此可以不屑一顾,但是姬倾怎么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若是以前的姬倾恐怕到死都不会想到这样的谋划吧?”
魏击感觉到了姬倾与以往大有不同,因为以前的姬倾从来都是对三家百依百顺,却不曾想今日姬倾给三家摆出如此棋局!
“这恐怕并不是姬倾的所作所为,姬倾我非常了解,就算再给他一百年时间他也不可能有如此谋略,若不出所料,姬倾身后怕是来了一个极其可怕之人,这第一次就使三家都陷入僵局,恐怕往后我们不能再忽视姬倾这个掌中棋子,若稍有不慎便会落于棋局之中,到那时恐怕下棋之人也不清楚这到底是身陷棋局之人还是下棋之人!”
吴起突然露出了这多年以来从未有过的紧张,魏击也从未有过这种不安的感觉,他们二人忽然之间感到了姬倾身边似乎有着一极其恐惧的存在。
吴起拿起毫曹剑准备离去,对魏击说道:“我们不能忽视姬倾,今日发生的事情背后一定有人指使,我会尽快查明,还请王上放心!”
“我有吴将军、军阵之神何惧之有!将军做事我魏击便可安心了!”
吴起出殿便唤来了人似乎在安排些什么,但是魏击无意去询问,因为吴起在多年来为魏击打下了不少硬战与土地,在魏击心中,吴起就是自己的左膀右臂,做事从未让自己失望过,但是吴起也不曾想到,这件事情便又要引出忘却多年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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