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余沧海已经不想再思考了。
他不管面前这个少年此时是不是杀害自己儿子的凶手,单凭这少年此时依旧高高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眼中发散出来的那道神采,余沧海可以很清晰的读出。
那是不屑。
不屑!
余沧海都快疯了。
他行走江湖几十年,虽然始终算不上最顶尖的武林人物,但在巴蜀一带,也是一方霸主般的角色。
纵然是少林方丈,武当掌门,又或是五岳盟主左冷禅,虽然武功比他高多了,可也要客客气气的叫一声:“余观主”。
而面前这个少年,居然连正眼都不瞧自己一眼,这是何等的嚣张!跋扈!
“你找死!”余沧海咆哮一声,端着自己手中长剑,腾身而起,刺向了罗恒阳。
若是平原大规模对决,骑兵必然要比步兵杀伤力高多了。
可江湖比武却不同。
力从地上起,骑在马上,双脚悬空,站立不稳。若要保持平衡,双腿需始终夹住马腹,这其实就等同于下半身废了的瘫子与人对决。
江湖上也不是没有善于骑马砍杀的高手和门派。
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特点,使用的是枪,长戟,关刀之类的长兵器,骑在马上,挥舞开来,旁人不得近身。
若被人近了身,也就等于被破了一半的功了。
而此时这少年,骑在马上,别说长枪关刀,连把剑都没有,被余沧海这个级数的高手近了身,那就是败像已成了。
令狐冲平日里狂傲惯了,但刚才接了余沧海一剑,心中已是有些打鼓。
他只是疏狂,不是傻。
狂,也是要建立在实力的基础上的。
刚才见罗恒阳完全不把余沧海放在眼中,心中已经有个十分佩服,却见余沧海转瞬间就拔剑刺去。
作为一个刚刚跟余沧海过了一招的人,令狐冲心中暗叫不好。
那边的林震南,虽然武功可能连令狐冲都不如,可是眼界却是开阔的。
心中也是暗自皱眉,这少年真有平之所说的那般厉害吗?怎么犯了在骑在马上与人空手对决的大忌?
这两人心中暗叫不好。
那厢余沧海心中却是另一番天地。
不管武功多高,被人贸然施袭,那也必然要有心理波动,气息凌乱。
而这少年,依旧坐在马上,身子动也不动,气定神闲。
是什么给了他如此泰然处之的信心?
余沧海几十年的江湖经验,也无法给他答案。
但是他当下做出了一个新的决定。
嘴里虽然喊着看剑,却再剑将要碰到罗恒阳的时候,突然收势,一掌轰出,正是他那成名绝技,摧心掌。
他心里打的如意算盘,他这一剑刺出,这少年不管武功高到什么地步,也必然要出手格挡,自己突然撤剑,这少年肯定扑个空,他坐在马上,身形不稳,哪里能逃得过我这一掌。
罗恒阳的眼中波澜不惊。
余沧海的手掌伸过来的一刹那间,罗恒阳缓缓伸出手臂,跟余沧海对了一掌。
双掌将要碰到的时候,余沧海心中狂喜。
外人只当他这摧心掌一定要打在软绵的躯干上,方能对内脏起效。
却不知余沧海这个对权力有极致渴望的人,这几年没有更好的功法修炼的情况下,已经将原本九重的摧心掌,推演到了十层。
此时的摧心掌,打在骨骼上,也必然叫他手断骨折。
两掌一对。
余沧海内力狂涌,冲向了罗恒阳的手臂。
但是却如泥牛入海,一点反应都没有。
余沧海仿若打在巍峨高山上一样,任凭他疯狂谷催内力,却一点也无法撼动罗恒阳轻轻抬起的一只手。
任凭狂风吹不止,青山,却依旧是青山。
罗恒阳如看蝼蚁一般看着他:“你这摧心掌,好像不止九重了,你自己推演到十重了?”
余沧海惊的根本说不出话来,他此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跑,撤掌快跑!什么辟邪剑法,什么亲儿子的血仇,有什么重要的,快跑,不跑就死了!
但他撤不了掌。
罗恒阳的手如同有吸力一般牢牢的控制着他。
罗恒阳微笑道:“你已经尽了全力了嘛?我还没使劲呢。”
说话间,罗恒阳手臂向后一收,余沧海终于脱离了他的掌控,空中左脚在右脚上一踩,飞速向后掠去。
而此时,他听到了自己人生中最后一句话。
“你知道,我推演到几重了吗?十九重。”
一掌轰出。
还在空中飘飞的余沧海,仿佛被一只巨手握住,然后一捏。
彭的一声,化作一蓬血雾,尸骨无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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