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器灵回收站 起转承合

“小涧啊,这扇子真是我经营古董店数十年以来见过最奇的物件了。”

见刘辅说的眉飞色舞,李落涧不由得一惊,这玉扇莫不是假的吧?

“你且看来。”

刘辅再次打开玉扇,把写有‘世勋’二字的一面移到李落涧面前,指着二字说道:“畅想各朝,以世勋作字,又名垂青史者,非清朝国手范西屏莫是。”

李落涧也点点头,这他也看出来了,毕竟范西屏的名头太响,略微一了解后定然难以忘记。

“只是……”

旋即刘辅又一边摇着头,一边皱起眉头,将玉扇翻过另一面,指着其上的图说道:“这幅图如果我没认错的话……应当是唐寅的枯木寒鸦图,但两者怎会同时出现在一把扇子上,而且经我验证,字属范西屏无误,画属唐寅也无误,最怪异的是,经过我一番鉴定,这字与画必然都是清代时的东西,实在奇哉!”

闻言,李落涧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中。

也就是说,这是一件不合时宜且不符合史实的古董,明代的唐寅亲笔画作和清代的范西屏亲笔题字都是真迹,而且都是在清代时期作下的,难道唐寅穿越到清代和范西屏共同制作了一把扇子又回去了?

李落涧只觉得头脑发涨,似乎脑中一直有一个答案在萦绕,却又丝毫不得真谛,那种感觉就像一道数学题明明做过,但就是想不起来的痛苦。

“小涧啊……你这扇子着实是好东西,不如转给刘爷爷如何啊……?”

“不行!”

李落涧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脱口而出,只是当自己拒绝过后,心头忽然升起了一股绝处逢生的感觉。

心中总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一旦丢了这把扇子,他就会离真相越来越远。

见李落涧异常慌乱的样子,刘辅不由得笑着拍了拍李落涧的肩膀。

“小涧啊,不要紧张嘛,这扇子虽好,但也比不上和你爷孙俩的感情,刘爷爷也只是提一下,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闻言,李落涧也尴尬的笑了笑,自己这回可能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刘辅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古董爱好者,见到这种独特的物件想入手也是正常的,反倒是自己的反应过于激烈了。

“刘爷爷对不起……可能是我最近太累了,那什么,我还有事,先走了哈!”

话音一落,李落涧便逃也似的跑出了万宝阁。

刘辅深深的看了眼李落涧远去的背影,又挂上日常的淡笑回到店中。

……

“你自己说。”

“说什么?”

范西屏坐在木椅上,悠然的用夹子夹起一块茶饼置于陶碗中,缓缓研磨着。

见势,李落涧不由得拍了拍额头,自从那日从万宝阁回来,就无论怎么尝试都无法叫出范西屏,心中实在气愤,便想到买一盒新茶饼的方法,没想到奏效是奏效了,只是铁公鸡终究是铁公鸡,毛都没有该怎么拔?

“为什么你依附的扇子这么奇怪,那天刘辅的话你应该也听到了吧?”

闻言,范西屏也只是淡淡一笑,并未正面回答,自顾自地将研磨完毕的细末置于茶盏中,又取少量沸水以线状注入。

“这一步在点茶中叫调膏。”

只见在范西屏的手下,茶盏中的细末逐渐变成了浓膏状。

他点点头,又从一旁拿起水壶从上至下注水,在范西屏的控制下,落水点始终保持在中心偏左的区域。

在注水的同时,范西屏还手持茶筅旋转打击和拂动茶盏中的茶汤,茶筅在他手中精准移动,轻重缓急自成点率,片刻后,茶汤面上就逐渐泛起了汤花。

一通动作下来,行云流水,没有丝毫赘余,既没有破坏茶面也没有毁膏,反而还点出了汤花,把李落涧都看得忘记了自己的目的。

“由于注水和击拂是同时进行的,所以要保持好二者的平衡点,只有保持好平衡,才能点出最好的茶。”

范西屏看着茶盏面上咬住了盏边的茶膏,满意的点点头,又笑着向李落涧做了个‘请’的手势。

李落涧拿起茶盏,一口饮尽。

有点涩,有点苦,就是这茶沫还有点意思,有点像外面卖的奶盖奶茶。

见李落涧一口饮尽后还拿着茶盏装模作样的砸吧着嘴,范西屏不由得连连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牛饮,粗人。”

“噗!”

范西屏淡定地伸手抹去脸上的茶水,愤恨的指着李落涧,一时间竟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粗人就不强行谈茶了,来聊点粗人间的话题吧。”

“我点的茶,就算是雍正皇帝也称赞不已,你居然如此浪费,不聊,道不同,没什么可聊的!”

范西屏将装着茶具的托盘往旁边一推,偏过身双手交叉就闭目养神了起来。

见势,李落涧也只好无奈的稳稳坐在一旁,一言不发。

而李落涧心中本来那种离真相愈发靠近的感觉随着两人的沉默,渐行渐远。

日本,东京市郊。

按照常理,受暖气流的影响,日本国花樱花的盛开时间会被强行后推,今年更是推到了三月与四月交界处居多,而当到了五六月,樱花大多尽数凋谢,这种桃红色的花朵经过千万年的锤炼,在某些人的心中,已经完全脱离的观赏品的外壳,逐渐成长为可以承载文化的器皿。

松平圭闭着眼双手环抱着童子切安纲依靠在面向院子的木门上,对满院子的反季节樱花熟视无睹。

“哒哒。”

几道细如蚊鸣的脚步声从这座庞大的日式别墅的楼梯上传下。

听得脚步声,松平圭也不言语,只是缓缓站起身低头立在门边,将童子切安纲放于身侧,身子直得像一杆长枪。

脚步声顿停,由于松平圭低着头,所以只是看到身旁人光着的脚踝。

“主上。”

松平圭微微躬身,配合上蹩脚的中文恭敬行了个礼。

“松平君的伤痊愈与否?”

那人声音轻重缓急皆有节奏,虽音轻语柔,但其中却隐藏着丝丝俾睨天下的气势。

松平圭听着这话,急忙将腰弯得更下几分,却因焦急又摩擦到了腹部的伤口,眉头不由得一皱。

“承蒙主上关心,已无大碍!”

那人轻叹一声,虽然只是柔柔的拍了拍松平圭的肩膀,松平圭却已觉得肩上仿佛挑着千钧重的物件,就连脚底下的榻榻米都发出了几道哀鸣。

“松平君,这满院子的樱花可还满意?”

“主人喜欢,自然就是好的!”

松平圭被压着的肩膀已经严重倾斜,为了保持自己的姿势就已不易,更遑论还要挤出这样一句话。

那人缓缓靠近松平圭,附在耳边说道:“只可惜这樱花虽好,但却无法按照我的意志来飘落,我正打算把这几株砍掉,种上毛竹,也更好控制一些,松平君以为如何?”

闻言,松平圭不由得惊慌起来,急忙回道:“主……主上!这次实在是那女人过于狡猾!下次!下次定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见松平圭如是说着,那人沉吟片刻,方才撤去放在松平圭肩上的手。

随着手的抬起,松平圭便感到那股恐怖的压迫力顿时消退,整个人的身体都轻了起来。

“松平君,当有人需要樱花时,它方才有意义,毛竹亦如此,如若不然,我也只好让这个院子空着了。”

那人单手对着最远的一株樱花树虚虚一握,旋即回身步入别墅中。

待得脚步声远去,不费力已经完全听不到的时候,松平圭方才缓缓抬起僵硬的头,这时他才发现自己一身的和服早已经被冷汗打湿。

他抬手抹去额头上的冷汗,刚松了一口气,院子中距离最远的那株樱花树忽然爆裂开来,树干花瓣纷纷炸裂为漫天碎屑至高落下。

松平圭看着脚底下榻榻米的裂痕和腹部渗出布条的血迹,有些惊魂未定。

……

最近李落涧很闲,自从外出旅游的借口用过以后,他就不得不开始以找工作为由躲在店里。

他坐在柜台后的木椅上翻看着自己的余额,频频摇头。

“我又不是富二代,再这么玩下去迟早完蛋!”

“但林晨玉又不知道我的联系方式,万一我工作去了他又到店里找不到我怎么办。”

李落涧站起身,在店里烦躁的踱着步。

“不对啊,就林晨玉的消息放出去至今已经一个月过去了,结果就一个绿绮琴来找过我,难道就没有其他人的器灵需要修复了吗?”

忽然想起自己留在店里的主要目的,李落涧单手托着下巴,一脸疑惑的坐在木椅上。

“而且这个苏贝微说是把绿绮琴拿回去修,一个月都过去了,也没见回个信。”

李落涧抓着手机转来转去,突然灵机一动。

他打开微信,找到苏贝微,发了一个微笑的表情过去,就是那个经常被人认为是嘲讽的表情。

并不是李落涧故意迷惑苏贝微,而是无聊透顶的他需要一点调剂,需要知道现在的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很奇怪,李落涧刚把手机锁屏,便见手机突然弹出一个消息框。

划开一看,果然是苏贝微。

“微笑。”

看着屏幕上那个微笑的表情,李落涧不由得嘴角一抽,感觉自己怎么用都不及苏贝微万分之一嘲讽。

“琴修好了吗?”

下面一条更是反常,几乎是秒回。

“好了,过两天送过去。”

苏贝微的头像很喜感,是一只摆着鬼脸的小黄鸭,一只眼大一只眼小,舌头吐出,李落涧早就吐槽了许多次,觉得这种鬼马精灵的头像实在不符合古板木讷的苏贝微。

微微一笑,李落涧手悬停在输入法界面上许久,却迟迟也下不了手,索性把手机收了起来。

应该说点什么?应该问点什么?或者说苏贝微会知道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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