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无疾而终
程宴吃过晚饭之后去了一趟超市，买了许多零食想要放在宿舍里，她刚把零食扔在床上，就看见于盛晗红着眼睛进来了。
“程宴。”于盛晗抱着程宴，把头埋进她的肩膀里。于盛晗还没有开口说话，眼泪就开始落了下来。
程宴看到于盛晗伤心的样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和于盛晗一起去了楼道尽头的晾衣房。
看到这里没人之后，于盛晗又放心得哭了起来。
“我和他分手了。”
“什么？怎么回事啊。”程宴听了之后有些吃惊。
于盛晗连眼泪也不擦，她蜷缩在角落里抱住自己的双腿，开始和程宴说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刚洗过的衣服整整齐齐地挂在细细的铁丝上，有些衣服还往下滴水。
“他喜欢上别人了。”
程宴之前听于盛晗说起过，她喜欢的那个男生同时也被很多其他的女孩喜欢，当时于盛晗答应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还遭到过那些女生的围攻。当时是男生明着暗着护着她，不想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程宴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的话，新的诱惑对于人来说真的是太可怕了。长时间不能见面的两个人，就靠之前给对方的承诺硬撑下去，当遇到更加喜欢的人时，想想自己的处境总问过几次自己这是在干什么。
于盛晗说她完全恨不起来，反而十分理解。
这只是一个普通人的正常做法而已，她没什么好说的。只有真正的爱，才心甘情愿经受万难，抵制诱惑。
“只是我运气不好。”于盛晗接过程宴递给她的纸巾，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曾经的喜欢都是真实的，没什么好遗憾的。
在这种时候我们总能想出一些话来安慰自己，已经尽力了，还是没能和那个人走到很远的地方，除了怪自己运气不好，确实没有别的办法。只是于盛晗太重感情了，曾经她的未来都是根据那个承诺规划的，现在那个人在她的世界里擅自消失了，她的整个计划都被打乱。
于盛晗需要很长时间来重建自己的世界，一个和那个人没有关系的世界。
程宴看着眼前的于盛晗，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也有这么一天，在不断提醒自己要冷静的过程中，实际上已经深陷其中了。如果抱着不会受伤的念头去爱一个人，也算不上爱吧，实际上是根本做不到的。
程宴在熄灯之后和于盛晗走回宿舍，陈小瑜已经睡着了，安昕还亮着灯在学习。
“你们回来了，我暖瓶里还有热水，你俩赶紧洗漱吧。”
安昕压低了声音对程宴和于盛晗说到。
安昕更不会过问于盛晗到底因为什么事情才哭，每个人在成长的过程中都有烦恼。安昕比任何人都要感受地深刻一些。
程宴和于盛晗一起洗漱完之后就睡觉了。
每个人的初恋都会有不一样的结局吧，在恋爱的时候都看不到未来是什么样子的，非要等到靠近了才会死心。
程宴拿出手机来，发了一条短信给陈梓恒。
“有一天你也会喜欢上别人吗？”
程宴按下发送键之后才开始后悔，问出这个问题太蠢了，可是已经来不及删掉了。
陈梓恒很快回复了消息。
“或许会吧，但那一定是因为你不喜欢我了，让我伤心了才会。所以你要一直喜欢我。”
程宴看了之后莫名地安心下来，陈梓恒把裁决权交到了程宴的手里，他要说的是。
你要一直好好喜欢我。
还有比这更好的答案吗？
程宴已经忘记了刚才陪伴于盛晗时的难过和疑虑，很快就睡着了。
在一次次模拟考试之后，期末考试马上就到来了。
或许是多次得到老师夸奖的缘故，也或许是因为自己真的进步了很多，程宴面对考试没有那么紧张了。程宴在日记本上写下了期末的目标，班级前十名。上次程宴考了十四名，想要连续进步的话就要付出更多，程宴并不怕吃苦。
陈梓恒每次都在年级前十的光荣栏之中，程宴这一年的最大愿望就是自己的名字能和陈梓恒的名字靠在一起。
陈梓恒把自己整理的资料都给程宴复印了一份，在考试前两周的周末约了她去肯德基复习，正好顺便把资料给她。
程宴去的时候，陈梓恒已经到了，他坐在一个角落里，安静地翻书。
程宴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想要恶作剧一下，却被陈梓恒发现了，计划好的动作一瞬间就僵在了空中，程宴像一个偷吃零食被家长发现的小孩子。
程宴坐在陈梓恒的对面，静静地盯着他看了几分钟。
“看我干嘛？赶紧看看给你复印的资料啊。”
“知道啦。”程宴看着放在自己面前厚厚的一摞资料，随便翻开都是仔细标记和圈点的痕迹。
程宴以为陈梓恒是那种稍一用功就能冲到前面的学生，没想到他背地里下了这么多功夫，相比之下，程宴觉得要是自己真的能和他的名次一样，也太不公平了。
程宴吸了一口桌子上的可乐，笑眯眯得盯着陈梓恒看。
陈梓恒缓缓地抬起头不好意思地笑了。
“你总看我干嘛啊？我这么好看吗？”
程宴诚实地点了点头，是热恋中的小姑娘独有的娇羞。
“嗯，好看，认真写作业的样子尤其好看。”
陈梓恒被程宴的话都笑了，他很少听见程宴说这种甜腻腻的话，偶尔听到一次就觉得特别可贵。
陈梓恒用碳素笔轻轻敲了一下程宴的脑袋。
“你不会是为了让我免费辅导你才跟我谈恋爱的吧。”
程宴笑得更甜了。
“是啊，当然是。要你辅导一辈子才可以。”
肯德基里人来人往，这一刻的空气却仿佛凝固住了，陈梓恒的耳边不断回响着这几个字。
要你辅导一辈子才可以。
陈梓恒像个小学生似的，突然从作业本上撕下一张纸，让程宴和他签什么协议。
“这是你说的，反悔的话可是要受到严重惩罚的。签个字吧。”
陈梓恒在纸上写的是：程宴要一辈子被陈梓恒辅导学习，不能反悔。反悔的话就惩罚程宴每一次下雨都不带雨伞。
程宴看着眼前这个男孩，真的有种想要走到天荒地老的远景。
十七岁，太年轻了。
程宴耸耸肩
“签就签，谁怕谁啊。”
程宴清秀的字体一笔一划地落在纸上。
程宴。
陈梓恒把所谓的“合同”收了起来，像是拥有了能在爱情道路上通关的最高级的秘密武器。
庄诚允却在这时候推门进来了不知道为什么，程宴看到庄诚允推门进来的那一刻感到十分尴尬，她想努力低下头去，不被他发现。庄诚允看了程宴一眼，又望向陈梓恒，假装和程宴不认识，也没有打招呼。
“这不是你们班的庄诚允吗？”陈梓恒皱起眉头问。“这么高冷？看到同学都不知道打招呼？”
程宴扯了扯陈梓恒的袖子，让他安静点。
“他是我从小一直玩到大的朋友。”
陈梓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既然是朋友，为什么不过来一起坐，还要假装不认识呢？他不是很理解庄诚允的行为方式。庄诚允拿着打包好的东西推门走出了肯德基。他本来是要在这吃完再走的，看到程宴和陈梓恒也在这家店里，索性改变了主意，直接打包带走。
假装不认识挺好的，这似乎是庄诚允和程宴的默契，程宴和谁谈恋爱，庄诚允都不会参与进来，也不会过问。
他们就是真正意义上的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
程宴和陈梓恒一直从店里呆到了傍晚。他们在路上慢吞吞地走着，陈梓恒牵着程宴的手，一起放进了自己温暖的口袋。
“要是期末考试我考不好，怎么办？”
程宴借着冬天的寒冷和街上的喧闹问出这句话。
陈梓恒停下来，把自己脖子上的围巾摘下来给程宴一圈一圈地围好，用手捧着她红扑扑的脸。
“不会怎样，考不好就考不好，那有什么。”
程宴点点头，把下巴埋进了那条暖融融的围巾里。
“这家蛋糕店里的樱花蛋糕特别特别好吃，等我以后有钱了，天天请你吃。可以吃一个带回家一个。”
程宴仰起脸来，指着那个精致的牌子，上面写着“米斯蛋糕”
“米斯？miss.”
陈梓恒在读的过程中就拼出了那个英文单词。
“这什么啊，直接写英文就好了。弄得阴阳怪气的。”
程宴没有理睬陈梓恒的吐槽。她在想那个单词的意思。
是想念还是错过。程宴回过头来，像一只小兔子一样跟在陈梓恒的身后蹦蹦跳跳的。她跑上前去，再一次牵住了陈梓恒的手。
陈梓恒把程宴送到家之后就回去了。
程宴回到家之后洗了个澡就坐在写字台前面准备学习。爸爸妈妈已经不像之前那样吵架了，程宴虽然对此不想多管，但看到他们停战之后还是感到欣慰。程宴在自己的屋子里隐约听到门开了，程守义放下了手里的报纸，赶紧去开门。
“呦，诚允来了，快进来坐啊。”
程宴听到这个名字心里一慌，她怕下午的事情被爸妈知道，庄诚允一定不会背叛她的啊。
程宴赶紧穿上拖鞋去了客厅，只看到庄诚允捧着一大碗排骨汤站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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