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那年的紫色薰衣草吗?对了,那年的紫色薰衣草花瓶,里面装着薰衣草的穗子。加怡从来没有想过一枚紫色的薰衣草会给自己的生命带来那么大的际遇。那年夏天,加怡在专卖这种小玩意的地方买了一枚紫色的薰衣草,平时短发的有些男孩子气的加怡并不是很喜欢这种首饰类的东西,但是这个透明玻璃瓶子里的一枚薰衣草却打动了加怡,她将这小瓶子戴到了脖子上。也许,这是加怡的梦,或者说是梦想。莫名其妙地,加怡读了《山居岁月》,加怡想,我要去法国,只为看一眼普罗旺斯,惊艳一眼我就离去,好像徐志摩一样,不带走一片云彩。莫加怡忧郁地看着美丽的薰衣草。也许在寂寞的花样年华,莫加怡一直唱的是独角戏,一直是如荒草般寂寞。薰衣草开得那么紫,犹如天地只为你为零。你愿意成为一颗珍珠还是成为一穗薰衣草?在贝壳中被打磨,在烈日中紫色悠然着?
第一章莫加怡的荒草寂寞年华
有的时候,莫加怡很羡慕陈思思,她似乎懂得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东西。说不上是莫加怡美丽还是陈思思美丽,莫加怡长得高大,健壮,四肢修长,而陈思思则长得明眸皓齿,而陈思思更会打扮。虽然同是同班同学,但陈思思比莫加怡大上足足两岁。莫名其妙地,莫加怡的外语就学得很好,英语,奇奇怪怪地,就懂发音,就懂拼写,仿佛有谁教过似的,而数学则是莫加怡心中的老大难。莫加怡喜欢背单词,写单词,背课文,被课后题,甚至到了数学卷子上,莫加怡也只好采用了背诵的手法。莫加怡的作文写得更是出众,莫名其妙地,就会写一些很秀丽的句子,很美的段落,但是莫加怡的体育异常糟糕,尤其是长跑,
所以当莫加怡一再夺得全年级第一的桂冠的时候,异常得快乐,又异常得心虚。
陈思思是莫加怡的得力对手,她的数学很棒,但是语言天赋不及莫加怡,所以一直屈居第二。
在表彰会上,莫加怡红着脸念完了自己的夺冠稿子,望着首脑台下蓝色的松松垮垮的校服裙,感觉头有一点晕,就迅速地跑下去了,如释重负,但是又悲伤地想,我为什么不能做到端庄有礼呢?
莫加怡坐在自己的凳子上等着初二年级的第一名演讲,那是一个面孔有一点雪白的,略带英气的男孩,也略带傲气。他的演讲抑扬顿挫,比莫加怡的好多了,然而莫加怡却感觉到有一点快乐,至少有一个人没有那么丢人,没有让整个场面垮台,最后那个人自我介绍,我的名字叫莫之寒,墨汁?一个很搞笑的名字,莫加怡顿时记住了这个名字。可是没有想到比这一次第一名演讲更丢人的是初二时候的第一名演讲,等莫加怡稳健地跑下首脑台,暗自庆幸比初一时候放松得多的时候,却发现,校服裤子红了一片,幸好校服裤子颜色深,否则莫加怡这辈子都不用去学校了。初潮来临,妈妈安慰并解释了一切,莫加怡忽然感觉,自己长大了。
初中的年纪,大家几乎都有了恋爱的意识,对男女同学,甚至老师都有了朦朦胧胧的好感,即使是年级第一名的莫加怡也感觉到了对隔壁班的那个男孩的爱意,甚至有好几个。家教严的莫加怡是没有机会也没有意识早恋的,但是这并不妨碍她欣赏那些男孩。这个初中的男孩大多是农村的,或者是旁边的青田镇,但是他们大多很早熟,有的在香港电影的影响下,也有来混的。莫加怡喜欢那个个子长得高的,眼睛黑黑的,发型很酷的那个,后来她发现,这个男生和一个叫做梅南的女孩在恋爱,莫加怡很惊讶,毕竟大家才初一,对于恋爱这件事情,不知道为什么莫加怡感觉很愧疚。时间长了,莫加怡也就忘了,而且不久之后,那个男生就转学了。偶尔一次,莫加怡看到他的骑自行车的背影,心里有一点涩涩的。对于梅南,莫加怡也有许多的不解,她是莫加怡的邻居,和莫加怡的小洋楼不同,梅南家里住着很传统的平房,雕花门楼,泥院子里还种着各色染指甲的凤仙花,典型的小家碧玉。对于梅南能够抢走他,莫加怡觉得奇怪,自己是年级第一,长相只会比梅南好,毕竟让莫加怡莫名其妙的事情太多,渐渐地,就只剩下那个英俊挺拔的侧影了,毕竟这是莫加怡喜欢的第一个人。其实莫加怡暗恋他的事情很多人也知道,有人说,梅南那个渣子,你和她那么好干什么。这是他的哥们,懂得她的在意。甚至班主任老师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什么也没有发生。渐渐地,莫加怡觉得自己习惯了旁边的那些将来注定要上技校的男生和在超市做导购,收银,餐馆做服务员的女生,不知道为什么,一旦习惯,莫加怡觉得她爱他们,他们是同学,他们是亲戚。莫加怡不觉得自己的做了大公司职员,国家公务员的大学同学比他们要高贵。也许是因为那些男生在一个太早的季节穿得太英俊出现在莫加怡面前,甚至让莫加怡觉得自己是一个浪荡女子。
在他转学之后,莫加怡很快地喜欢上另一个英俊的男生。学校里面没有能让她心动的优等生,莫加怡很自然地就加入了外貌协会。那时候,满世界都在流行台湾的偶像剧《流星花园》,喜欢日本漫画的人会明白这种日本漫画对少女的影响。莫加怡自然地就喜欢道明寺,日本漫画和台湾小说的霸道总裁,但是经过梅南那件事情,莫加怡的不安的躁动的甚至有些狂放的心需要某种安慰。
莫加怡记得那是一个春光明媚的季节,和风习习,大家都穿毛衣。莫加怡有一件白色的毛衣,红色牛仔裤,她经常戴着那个紫色薰衣草小瓶,短发飘逸,那时候全校同学都在流行跳街舞,但是莫加怡宁愿有人邀请她上台去唱一首歌,毕竟有着语言天赋的她愿意悄悄唱一首流行歌曲,比如苏有朋的很清新的台湾民谣,但是作为极优生的莫只能待在下面,装作浑然不在意地拉着女伴的手欣赏着。校花美美演唱了一首歌曲,她真的很美,比班里的陈思思美,莫加怡很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很有审美天赋,吓了一跳。美美人叫美美,真的很美,因为美美是莫的小学同学,所以她去他家看到她的弟弟也很漂亮。她的皮肤洁白没有一丝瑕疵,肌理晶莹,发型有一种当时在初中生中难得的优雅,纯正的柳叶弯眉,大大的水杏眼,鼻子小小的,一张樱桃口,是日后再大牌的化妆品都画不出来的直男最爱樱桃粉。莫在心里赞叹,真是一张画儿一般的面孔。日后美美上了专科学校,又是校花。
莫喜欢的那个男孩长得很像《流星花园》里的西门,也具有他那种理解女性的优雅,这种气质弥补了莫的伤心。所以莫很喜欢他,他经常骑着一辆米黄色的自行车,只要见到他,莫就莫名其妙的喜欢。
比起莫这种隔空打牛似的恋爱,陈思思的恋爱是实打实的,甚至说,让莫感觉到很惊讶。陈思思是农村来的,打扮得就很土俗娇艳,但是莫名其妙地和莲花君混在一起,莫就很惊讶了,毕竟陈思思的学习成绩很好,而莲花君是一个普通的小县城初中男孩,穿着普通,举止普通,只不过笑的时候让人感觉很阳光,真是奇怪,他的名字叫做莲花君是因为他有一种和他油腻身份不符合的清新感觉。他的父母开了一个麻花店,兼卖各种点心。莲花君为了在女孩子面前耍酷,还会吸烟。有的时候,莫会同情陈思思,这种同情是莫名其妙的,因为陈思思对她的生活乐在其中,因为是农村的,所以她住在亲戚家,为了不给亲戚增添麻烦,她经常在外面吃饭,莫加怡发现陈思思只是吃一份油酥火烧夹麻辣烫。麻辣烫莫加怡也很喜欢吃,但是陈思思这样天天吃,天天被妈妈耳提面命要注意营养的莫加怡总觉得不对劲,也许陈思思的妈妈离得太远了,不过这样也好,不用吃倒霉的蔬菜了。
有一次,莫加怡提到自己特别喜欢吃鱼香肉丝,神情奇特的莲花君说:“我也喜欢吃鱼香肉丝,等我爸妈不在的时候,我就总是会去提一份鱼香肉丝来吃。”听了这句话,莫加怡感觉到很难过,又有什么地方轻松了,也许这就是莲花君的魅力了。但是莫加怡一脸天真地问陈思思:“你跟莲花君在恋爱吗?”陈思思一改往日的矫揉造作,严肃地说:“我和莲花君只是朋友。”那问题的关键出在哪里呢,莫加怡想不清楚。
班长的名字叫做慕容杉杉,她与陈思思同龄,比莫加怡要大两岁。他们俩比较谈得来,因为慕容杉杉是从外地转学过来,被降了一级,所以内心一直很自卑,而且慕容杉杉长得很胖,面容也不姣好。但是她性子从容平和,很得人心。刚开始的的时候,莫加怡由于小升初的时候成绩名列全县前茅,被班主任寄予厚望,任命为临时班长,但是因为数学成绩不佳,又单纯幼稚,大家又选举慕容杉杉作班长,慕容杉杉众望所归,但莫加怡一直觉得很丢人。莫加怡的性子是在家里惯坏的,学习成绩好是一方面。由于慕容杉杉是留级生的原因,她一直很自卑,这种自卑贯穿着她的成长,她一直愿意给陈思思说,却不愿意莫加怡。因为莫加怡的家世,美貌,学习成绩都是慕容杉杉和陈思思难以企及的,莫加怡感觉,也许自己应该换个环境。
班里还有一个降级生,他是从高中直接降级下来的。这个男生已经显示出了男人的气质,却来到这里,内心也很不安,这就是为何慕容杉杉愿意和他做朋友的原因,他们有相同的境遇。
莫加怡愿意赋予这个男孩一个名字,毕竟很奇怪地,他在莫加怡沉溺于学习和台湾偶像剧的人生中占有一个很重要的地位,长的名字叫做永健。那一年,《流星花园》的热潮退去之后,莫加怡开始喜欢梁咏琪的歌,比如那首《短发》,或者那首《胆小鬼》,梁咏琪喜欢郑伊健,成绩优异的莫加怡也和坏男孩脱不了关系,她喜欢他们坏坏的模样,但是却不敢说,纵然他们以后会失掉清瘦英俊的样子变胖变丑在肉案上卖猪肉或者在面包房里搅拌蛋白做蛋糕和饼干或者是在工厂里面做工。莫加怡也开始喜欢台湾电视剧《薰衣草》,比起来剧情,莫加怡更喜欢那首主题曲《花香》还有那首歌曲《幸福的瞬间》,仿佛从这首歌曲里面就能闻到花香。青春期的莫加怡没有得到正确的引导,只是觉得莫名其妙的惆怅,不安,每次到了夏季快要结束的时节,更感到莫名其妙的悲伤,这种悲伤似乎蔓延了整个初一初二的时光,除了不时能拿到第一名的惊喜,但是逐渐地,莫加怡在数学上的短板就显示出来了,这正是陈思思的长项,而且初二的物理加上以后,陈思思正如如虎添翼。莫加怡从来没有嫉妒过陈思思,只不过,莫加怡感觉到很困惑,她从未在意过排名,只不过,她对光,函数,透镜,或者是别的什么没有太大的兴趣。她更愿意听一两首流行歌曲或者是古典音乐,在笔记本上抄一些美丽而忧伤的篇章。那个时候,莫加怡很喜欢抄写一些读者文摘之类的杂志上的美文,比如说用水果寓意爱情,柚子的香味正如初恋一般清香又带着一丝苦涩,西瓜,樱桃,苹果,都是爱情,这些事绝对不能写到考试的作文里面去的。记得那时候,有一次考试,命题作文忽然变成了话题作文,那次考试,莫加怡的作文第一次没有得到高分,但是她反而有一些莫名其妙的高兴。第一次莫加怡对潜伏之龙陈思思产生了敬畏之感是在一次作文比赛上,不出所料地,莫加怡的作文落选了,莫加怡不时很在乎,但感觉很丢人,一向很偏向她的语文老师说是他的作文情调过于悲伤。莫加怡去看过陈思思的作文,有很多严谨的排比和优美的比喻,但情感不多,不像莫加怡一样,对百花过于钟情。莫加怡忽然意识到自己对课文只是阅读和背诵,从未喜欢以及理解,莫加怡感到有一点担忧。但是幸而莫加怡对文言文和现代文有着同样的理解和喜爱,所以语文成绩从未落下。但是莫加怡不得不重视陈思思,毕竟中考就要来临,而且毕竟,那时候重点中学还存在,考不上重点中学就考不上重点大学,更不用提是上清华还是上北大了。
所以莫加怡被迫立刻马上地收起了自己的春花秋月的思绪,投入了对物理化学数学的备战中,做题,背题,还是可以应付一些考试的,加上语文和英语的扎实的底子,还有对政治的领悟,莫加怡的成绩依然是年级第一,但是马上就要在全县范围内进行考试了,莫加怡感觉很烦,但是又有一丝惶恐,这样的学习有意义吗?把那些成绩不好的人刷下来又有意义吗?所以初中高中的刷题做试卷的时间永远是莫加怡不愿意回去的旧时光,这样的时光,极大地限制了莫加怡的创造力,她本来可以学习唱京剧,歌剧,或者练习一门喜欢的运动,比如慢跑。莫加怡哭笑不得地回忆着,这样的时光让人感觉到的就是上考场做题时候的踏实的感觉,还有就是晚上上完自己回到家里妈妈给泡的一包方便面。莫加怡记得那是一种西红柿鸡蛋口味的台湾方便面,里面还有芫荽碎,妈妈还会给里面加一个鸡蛋,作为营养,那段日子,真是辛苦,但是觉得这种加了芫荽碎的西红柿鸡蛋面。莫加怡可以感觉到,爸爸妈妈开始在为自己的前途打算了,费劲地想让他上嘉华中学,这是一所历史悠久的省重点。经历了毕业分配的爸妈深知孩子学校的重要性。
话题回到永健,作为一个插班生,他和慕容杉杉的关系很良好,那时候,班里转来一个插班生叫马燕,慕容杉杉刚开始很恨马燕,莫加怡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当慕容杉杉带领着一些女孩子说马燕坏话的时候,莫加怡看不过去,出手相助,她原本以为这会让慕容杉杉不开心,毕竟,她这次的火气来的很奇怪,但是慕容杉杉却很喜欢莫加怡对马燕好,以前莫加怡和慕容杉杉是有隔阂的,这样却进了一层。
作为一个大男孩子,永健想要谈恋爱了,他喜欢上了美貌爱笑娇俏的陈思思,就拜托欧阳杉杉去递情书,陈思思一个人住到亲戚家,也很孤单,所以她并不介意永健的追求,永健送她的一些小零食,小玩意,她也半推半就地接受了。也许莫加怡永远也不能理解陈思思眉梢眼角的一丝媚态,也不能理解慕容杉杉作为一个外地人的热情,也不能理解在班主任的严密监视下永健对爱情的追求,但是永健隐隐约约地表示赞许。
这个时候莲花君出现了,他作为一个行侠仗义的家教良好的男孩,半路拦截下了陈思思,用自己的平和保护了陈思思,这也许是莫加怡的一丝妄想,因为作为旁观者的她,永远也不知道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或是怎么结束的。陈思思永远是流言蜚语中那个漂亮的坏女孩,莫加怡是一个软弱的,缺乏魅力的好女孩,却希望一切都好,于是成为了女生中人缘最好的那个人,江湖人称小可爱。莫加怡希望男孩们像喜欢一个平常的女同学那样喜欢她,但是她太忙着功课了,而且她只和女孩子一起玩耍。等莫加怡的姐姐莫加恒有了小孩子,莫加怡按照法国小孩的传统,不遗余力地给小外甥贝贝组织PARTY,从小就让贝贝和女孩一起玩。陈思思的妈妈在农村里,文化程度不高管不严她,莫加怡在家里,离班里那些奇怪的是是非非很远。陈思思有两个哥哥,她备受父亲宠爱,纵然这是个疲惫的农村男人。慕容杉杉也只有一个姐姐,慕容一杉,刚好这个慕容枚枚是从前永健上初中时候的同学,慕容一杉上高中的时候,永健因为惹是生非被家里人放到初中,永健经常嘲笑慕容慕容杉杉的名字,杉杉也经常流露出一副奇怪的神情。是的,家里如果没有男孩子会被别人笑话的,尤其是在县城的城乡结合部。城乡结合部总是在文化上落后起码十年,但是却有一种奇怪的蓬勃的力量在生长。他们不擅长读书,却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能够吃苦。若干年后,他们或在电子元件厂打工,或在服装厂打工,有的看店,有的自己开店。有一些人开网店,开微店。莫加怡自己戴着卡地亚,发现这些女孩子戴着设计精巧做工粗糙的手链,淡妆浓抹总相宜地做着生意,很美。
莫加怡回忆自己的花样年华,竟然发现,里面竟然是一片荒草的寂寞。莫加怡站在法国南部秀丽的蓝色旁边,看着冷的蓝色海水蔓延到天边,心中的那些爱泛上来又沉下去,也许,我真的只是看了太多的文艺电影吧。夜晚,一只老鼠从百日里美丽的海边礁石穿过。而人的欲望是无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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