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就知道不该把东西拿出来，磕坏了不是？”
秦枫故作心疼地问道：“方老，以你的眼力，觉得磕坏的这部分，会损失多少钱？”
唉！
方远又叹了口气，遗憾地说道：“本来完美的品相有了瑕疵，起码也得……”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唐庆一个箭步冲上去，满脸惊恐地捂住了方远的嘴，打断道：“都怪我一时手滑，弄坏了秦先生的物件。方兄您高抬贵手，饶了兄弟这次吧！”
事情很明显，虽然秦枫拿出了震慑全场的宝贝，但在古玩鉴赏行当里，依然是门外汉。这东西的估价以及损伤的折价，既然秦枫选定了方远来问询，那就相当于唐庆的身家性命都几乎交在了方远手里。
只可惜，常在攀家园混的人都知道，万宝阁和**轩，那是十几年来的老对手，平时互相拆台下绊子，甚至争吵到明面上的时候都不是没有。
现在，方远会怎么做？
在场的以唐庆和方远资历最老，但也不乏有其他古玩业的行家。很多人都明白，天启帝朱由校亲手制作的这个红木笔筒，可以说是无价之宝，现在虽然磕坏的地方不大，但影响的是完美品相，这个损失，就算是说成几亿，也并不过分。
方远看着鼻涕眼泪一大把的唐庆，十几年来的争斗在脑中闪过，谁能想到会以这样一个形式做了了断。
最终，他没有斩尽杀绝，而是淡淡道：
“秦先生，要说损失，难以估量，但唐掌柜的出于无心失手，依老朽之见，不妨就让他用万宝阁相抵，您觉得还能过得去么？”
说起来，这方远也不是什么仁慈之辈，这相当于是把他**轩最大的竞争对手扫地出门。万宝阁换了东家，以秦枫今天表现出的状态，显然不能再对方远的经营构成威胁。
“万宝阁？行吧。”
秦枫淡淡道：“但我还想要一件东西，我女朋友祖上传下来的玉盆，永乐大帝用过的。”
啊！
众人齐齐一惊。
到这时候，这位秦先生旧话重提，又说起玉盆的事，是什么意思？
论价值，就算按照玉盆的确是御用的来计算，也不过值个五六百万。而万宝阁经营多年，内藏珍宝无数，价值何止几千万甚至上亿？
拿了万宝阁这个大头，何必还纠结那点小账？那么秦先生的意思是……
“对不起。小潘……是我徒弟。”
唐庆艰难开口，仿佛一下子就苍老了几十岁。原本虽然也是年届七十但精气神饱满，现在却跟被抽去了骨头似的，要不是有几个伙计架着，怕是早就瘫软到地上。
他明白秦枫的话外之意，揭破那个局，今日之事还有缓和的可能。若是自己仍然嘴硬，那按照那个可怕的红木笔筒实际价格追究下来，自己砸锅卖铁也赔不起损失。
噫！
围观众人发出一片恍然的嘘声，很多人都知道刚才鉴别玉盆的事情，现在看来，的确是名声在外的唐庆联合那个潘晓文，暗中做手脚，避免赔偿高价的永乐玉盆。
古玩行当里对造假向来是深恶痛绝，这事儿既然败露，唐庆和潘晓文两人在整个京都市古玩圈子里的名声算是彻底臭了，几乎要落得人人喊打的下场。
唐庆丢了万宝阁，也丢了积累了一辈子的古玩珍宝，如丧考妣地离开攀家园，终其一生也没有脸再回来。但他的名字，却注定在古玩界流传下去，甚至是名扬四海。这是因为那件刚刚被基本证明的确是出自木匠天子朱由校之手的红木笔筒，被不知什么人在下面刻了那么一圈骂人的脏话，指着鼻子骂他。
唐庆明白那只是巧合的重名而已，但他还是会作为圈子里的笑柄，被不知议论嘲笑多少次。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那其实并不是什么巧合重名，而是秦枫的虚拟太监小宝开启了喷人模式。
唐庆都滚了蛋，潘晓文哪还有脸再留下，低着头不敢看人，把秦枫打过来还没捂热乎的100万乖乖还了回去，另外还多加了231万7千8，算是赔偿那个永乐的玉盆，之所以还有零头，那是因为银行卡已经清空了。然后在许多人的指指点点甚至是鄙视斥骂中，匆匆离开攀家园。
“先关门吧。”
秦枫抬头看了看万宝阁偌大的门脸，一句话就让方远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花。
果然不出自己所料啊，这年轻人似乎并不会继续经营，看来再过上一小段日子，我好好套一下关系，或许能用低廉的代价把万宝阁给盘过来，到时候作为**轩和万宝阁两家大商铺的总掌柜，简直就是人生巅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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