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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猎人 第五十二章 跌落血池

大陆上大概一直都有这样的说法,即“万物皆有联系”。这种说法不知是谁提出的,也不知是谁将其传播开来,反正这句一简单的话,在大多数人的心中生根发芽,持续了相当漫长的一段时间。

但“万物皆有联系”,倘若这句话是正确的,那么它究竟代表着什么含义呢?

举个例子,在永恒山脉上盛开的一朵雪莲花与沉睡在可丽儿河(位于大陆最东部的一条入海的大河)河底的一根水草能有什么亲缘关系?按理来说,水草是严格的绿色植物,而雪莲花更像是没有生命的艺术品(这个世界的雪莲花像是花朵般绽放开来的水晶,具有相当高的药用价值)。

于是就有人提出了质疑:“不能依赖于一句话就将世间万物笼统地下一个定义,必须通过更加严格的方式来找寻万物之规律。”这个人叫做斯卡兰,后来成为了一个著名的学者。他的著作《万物理论》成为了现今魔法学、炼金学、经济学、生物学等重要学科发展的基石。不过越是读他的这本书,就越会发现他渐渐用自己探索到的事实验证了那句话——“万物皆有联系”。

直到他著作的最后,有一段他的留言:“我本以为我可以通过大量的事实推翻腐朽的理论,却没想到又在它的周围架起了一道坚固的墙壁。”

后来,他又写了一本书,但是书未写完,他便因为某个意外而去世了。那些未完成的底稿,也随之不知所踪。

……

所谓灵魂一物,前面已经说过,最初的灵魂便是最纯净之灵魂,若是未受“污染”(污染有多种,最强烈者即接触到被诅咒之物,次之为不能寿终正寝,再次之为成为非常识的存在),便会一直延续着世界赋予他的庇护,安稳度过每一次的人生。但是一旦受到污染,那么他就会成为世界的弃儿。

莉莉丝曾经看到过这样的景象:荡着秋千的小女孩儿忽然间被遮天蔽日的箭支穿成了马蜂窝。

这种恐怖至极、残忍至极的梦境,在一般的女孩子心里是不可能出现的。而莉莉丝看到这景象的理由,一部分是因为她感受到了到了恐惧,而更容易解释的原因——她曾经真的见识过这一幕。

“在人类的梦境中,很容易以旁观者的身份来观察自己。”德古拉说。

他的脸与莉莉丝的脸之间的距离大概只能插进一片薄薄的纸片,所以他极为邪魅的眼睛凝视着莉莉丝的双眼时,莉莉丝感受到了某种不一样的东西,那是名为渴望的欲火。

她不自觉后退一步:“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德古拉紧跟过去:“没关系,因为我一直坚信着你在某个时刻会记起来的。而那个时刻,就是现在。”

“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因为你,将大家的生活弄得一团糟糕!”

“对于我来说,这亦为阻止轮回再次发生的必要条件。这一世,由我来成为你的灾难,并且,将你救赎!”

“都说了,我不是很懂你的意思!”莉莉丝又后退了一步,但这次她的后脚跟碰到了一个凸起的东西,因此被绊倒往后仰了过去。莉莉丝惊呼一声,感觉周围的时间变得缓慢起来——她倒不是像要跌倒,反而像是在漂浮。

莉莉丝脑海出现这样的念头:“我是在做梦吗?”

但她确确实实正在往后仰倒。

她的耳边传来了德古拉邪恶的声音:“享受你此世的最后一刻生命吧!我真正爱人将会苏醒!”

不仅是时间,还有空间的瞬息万变。昏暗的厅堂消失了,变成了她曾经来到过的那个血池。而莉莉丝意识到,自己正在跌向血池之中。

那么……

一切都是预谋好的。

“虽然时间没有完全符合,但是,除此之外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完善!”

血池散发着难以拒绝的诱惑,它的存在本身,即为自己的存在本身。莉莉丝听见了那声音如何如何在低吟,仔细听的话,则变得愈加清晰起来:“欢迎你的到来。”

“我才不要!”莉莉丝抗拒着,眼皮却越发沉重,直到,她接触到鲜血,最终沉没。

血池表面没有丝毫动静,莉莉丝沉入了池底。

德古拉笑了,笑得很大声,以至于惊醒了被关在水晶牢笼中的少女们。

有一名少女惊醒过来,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华美的一切,忘却了自身的处境。但当已死的仆人轻轻抱着她的身体之时,她才意识到到有什么不妙的地方。

她拼命的挣扎,大喊着“放开我,放开我”之类的无用的话,最终只能接受一个现实——自己现在全身酸软无力,不过是像刚出生的羔羊一样任人宰割。

但致使她放弃最后的希望的是,她看到了,不仅仅只有自己,还有一二三四……数不清的少女被已死的仆人抱着,往一个中心处汇聚——血池。

那是怎样的场面啊,成百上千的少女们往那里汇聚,纵然是非自愿的,也必定是在举行某种不详的仪式。

空气中弥漫的血的气味似乎都变为了可以看见的粘稠的液体,水晶光滑透明的地面倏忽间亮起了一圈又一圈的蛛网般的纹路而碰巧就有那么两条,连接在自己的手臂上或是胸口处。少女们本就虚弱的身躯逐渐变得更加虚弱。

她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所谓的事情已经在她们身上发生。

被初拥者,会获得无比强烈的快感。

“吸血鬼对于鲜血的渴望,远不及他们对于人类少女的渴望那样明显。只有少女的鲜血具有使吸血鬼变强大的力量。吸血鬼与人类的少女有着斩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但是,对于你们自身来说,成为我的初拥者,是一种荣耀!”德古拉说着意义不明的话,少女们却早已无暇顾及。她们虚弱似羔羊,迷失在了无尽的快感中。

“所有人,都将获得重生!我一定会让这个世界,认同我们的存在!”德古拉双臂一张,鲜血有如瀑布一般从他的头顶淋下。

血池中央的水晶柱上,镌刻的铭文愈加闪亮,待到它承受不住源源不断的力量而碎裂的时候,便是唯一的珍爱重生的时候。

对于德古拉——不,对于杰伊来说,意味着持续万年的诅咒终将终结。他不知道这之后会变成什么样,也无需知道。或许他将建立起新的国家,只属于吸血鬼的自由之国;或许,他会带着“完整”王后消失在世人的面前……

他急切地想要抵达那最终的一刻,正如莉莉丝在他的眼睛中看到的那种,渴望的欲火!

若是明知自己的快乐将建立在万人的痛苦之上,他还非要去做不可的话,那么成为他快乐基石的人一定会奋起反抗的吧!

统治者与革命者的矛盾之处,大概在此。总而言之,因为欲望而产生的“罪恶”,必由欲望所诞生的正义来“制裁”。

一柄熟悉的大剑刺入水晶的地面,裂纹“咔嚓咔嚓”散布开来,破坏了原有的魔法纹路。

克里斯庆幸自己在莉莉丝身上做了一些记号,所以才能追寻着差点断掉的踪迹来到这么令人窒息的地方。一路上他还砍掉了不少守卫。他们虽然也比较强悍,但是比之于黑色骑士还是要差上许多。倒不如说,他自己好像变强了。

“无礼之徒!”

一身暴怒的吼叫声传来,克里斯连忙闪开,只见数道隐约可见的红色细线从他的身边划过,然后只听“噼里啪啦”几声,在克里斯身后的一块水晶被均匀地切成了许多细小的碎块,跌碎在了地上。

几滴冷汗从克里斯的脑门溢出,划开水晶的时候竟然连一点动静都没有,实在太恐怖了!然而他还没有落地,一个的扭曲的身形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死吧!”,接着,便是极为有力的一拳——不仅直接将克里斯打飞出去,而且冲击力还撞穿了许多道坚硬的水晶墙壁。

克里斯像是龙虾般蜷缩在地上,他的眼中写满了不相信——这是人能够打出的一拳吗?如若没有将气力一瞬间集中在胸口,差不多都要被一拳打穿了!

杰伊垂着头缓步走过来,一脚踩在克里斯的头上,巨大的力量甚至将坚硬的头盔踩扁,克里斯感到头被向着地面压缩,头骨发出“咯吱咯吱”压迫碎裂的声音。

不得了了,不得了了!这次可能连还手之力都没有了!克里斯又将所用力量集中在了头上,水晶地面被按出了一个洞。

“讨厌的虫子!早该去死了!”杰伊愤恨地说着,为什么总会有人打扰自己呢?为什么呢!他十分愤怒,对于虫子,要杀死它只有一种做法。他的一只脚抬起来,到了半空,接着,狠狠踩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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