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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猎人 第十六章 月光女神的友谊

神,依靠信仰出现。

神,本不为神。

人们相信清澈的湖水中有水之女神,所以水之女神出现;人们相信大地中有大地之神存在,所以大地之神出现;人们相信光明中有光之神出现,所以光之神存在……搁在不同的世界里,关于这个问题的讨论有不同的结果,其结果的指向表明了这是唯心主义还是唯物主义。在埃塔罗兰,神的确存在。

皎洁的月光下,两翼的洁白天使在生命之树树冠中坠落,宛若断线的风筝。

牧红疏忽间睁开双眼,从原地消失,进入茂密瞪得树冠中,接住了无力的天使。

一时间,大家都被这种异像惊呆了。

尤其是诺莉亚,她看到了什么?她看到了月光女神的出现和坠落,所以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让她不能平静。

精灵族一只信奉着月光之神,因为月光带给她们本源的力量与本源的生命,沐浴在月光中的精灵们,实力可以达到最大的等级。

生命之树是精灵族的象征,月光女神是精灵族的信仰。

月光女神雅德妮娜·月,唯有精灵族的大祭司可以说出这个神圣的名字,即使连诺莉亚都无权直呼月光女神的姓名——这不仅仅是尊敬,而是禁忌。除了大祭司以外的人,若是说出了月光女神的名字,月光女神便会失去神的身份,至少传言一直如此。

然而事实却是,一旦被其他人得知了真名,就意味着“月光女神”是可以杀死的存在。换言之,除了精灵族的大祭司阿黛尔,其余任何人都不知道月光女神的真正姓名。

迷雾开始扩散,在美丽的月光湖湖面上,遮挡住一切。

这是诺莉亚的招式,为了遮住在月光岛上发生的事。

菲林一行人察觉到异样,想要冲过去,但是被阿黛尔拦住。

“抱歉,因为女王陛下有机密的事情要商量,所以无法让你们知道月光岛的内部情况。但请安心,您们的同伴并没有受到伤害。”

菲林在心中默默地吐了个槽:“红姐当然不可能受到伤害,我们是担心你们的女王会不会挂了……”当然,这种话他再怎么放荡不羁也不可能说出来。

他们只好在外缘等待。

阿黛尔闭上眼睛,她已经无法感知到月光岛上的动态了。女王的迷雾屏蔽了周围的一切信息,月光岛则被外界所屏蔽。现在除非动用最强大的魔法进行轰击,否则不可能在迷雾中找到月光岛的存在。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两翼的天使是谁?”种种疑惑盘旋在阿黛尔心间,但她知道自己只需要等待就好了。她相信女王。

而迷雾之中的诺莉亚心中的疑惑比阿黛尔更深。

面色苍白、浑身无力的天使在生命之树下费力地呼吸,银发的少女在她的周围布上了一圈蓝色的波纹形状的能量,而能量的本质,连她都看不透。

她下意识地布上了迷雾,因为她知道接下来的一切都是不能为外人所知的内容。

诺莉亚女王站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她不敢冒然上前询问,怕打搅牧红。

在牧红的努力下,面色苍白的天使脸色变得红润,眼睫毛微微扇动了两下。

随后她睁开幽绿色的眼睛,打量着四周。

“这里是……外界?”

牧红不语。

双翼天使漂浮起来,凝视着诺莉亚:“你是精灵族的女王?”

诺莉亚从面前的天使身上感受到了强大的力量,但出奇地,天使身上的力量与生命之树的力量极为相似,或者说同精灵族极为相似。

“你是?”诺莉亚问。

“我是生命之树的守护者。”

“守护者?”诺莉亚想了想,生命之树的守护者不就是给生命之树提供保护的人……连接着皎月,接收来自外界的力量,然后反馈到生命之树,最后从生命之树身上散发出更多的足以支撑整个精灵族存在的力量,那她……诺莉亚连忙俯身:“尊敬的月光女神,没想到您竟然会出现在此,实在是失礼。但不知您为何在此?”

“我一直在此。”月光女神却没有再理会诺莉亚,而是飘到了牧红身边,降落,白嫩的脚丫踩在了青草地上。

在诺莉亚女王惊讶以至于震惊的眼中,月光女神俯身表示谢意:“遥远之地的冰霜女神啊,感谢您的营救。要不是您,我已经在黑暗中失去了全部的自我。为了表示谢意,我将告知您我的真名——雅德妮娜·月。”

“冰……冰霜女神!”诺莉亚感觉自己的精灵王的一生,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最扯淡的时刻。在她的面前,出现了两位高位神,而且月光女神在像冰霜女神表示谢意……不是,为什么这个银发的少女就突然变成冰霜女神了?不对!而且月光女神好像报上了自己的真名,自己可是不能听到这种机密的啊!诺莉亚内心惶恐,却并未在脸上表露出来。

她感觉自己没有资格站在这里聆听两位神的对话,于是垂首道:“抱歉,两位神,我恐怕不适合留在这里……”

牧红打断了诺莉亚:“你就在这里听着就好。你是必要的存在。”

诺莉亚只好站在原地。

她再怎么说也是精灵族的女王,不能够丢掉精灵族的尊严。

牧红转向月光女神,问:“雅德妮娜·月,我有唯一的一个问题,希望你能够解答:黑暗的弥漫胜于光吗?”

月之女神摇头:“光亦处于黑暗之中。”

“我明白了。”

“恶魔并非是真正懂得恶魔,却远胜于恶魔。我用金之牢笼抵抗了他十年的时间,生命之树方才保存完好。他的力量之强大、之邪恶,远超存在于我记忆中的魔王。”

“他的气息已经消失,我能感觉到这棵树正在恢复活力。但是,再古老的存在都有消亡的一天。”

“如此便好。”月光女神俯身:“我们无法永恒,但依然寄希望于在非永恒的时间里追求生命的极致。冰霜女神啊,您的目的与我大不相同,但是最终的归宿却必然一致。接受我的友谊,它会在您需要的时候为您解决一些问题。”天空中飘落一根金色的羽毛,落到牧红手中。

牧红凝视着月之女神,月之女神微笑着点了点头:“接下来,我必须修复衰落的生命之树,不再给邪恶以可乘之机。强大的冰霜女神啊,恕我不能陪同您太久。”

“我知道。”

月光女神重新钻进了生命之树的空间中,光芒收敛,除迷雾之外,周围只剩寂寥的夜。

牧红知道生命之树是绿龙王的尸体,它诞生了守护它的神,然而唯一的疑问还在心中盘旋:绿龙王的力量被赋予谁了呢?

诺莉亚满目震惊,欲言又止,还是牧红主动对诺莉亚说:“帮我保存这个不算是秘密的事情吧,我不是很喜欢‘神’这一称号。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而已。”

“遵命,冰霜女神。我会注意的。”诺莉亚挥了挥手,周围的迷雾逐渐消散开。

“精灵族的女王,你应该意识到了吧?关于精灵族的生命之树之中存在的黑暗,那是不同于这个世界却构筑了本源的力量。”

“只是初窥到一丝奥秘而已,阁下。”

“请在保密的情况下做好充足的准备,否则到时候可能来不及。这是我给你的忠告。”

“难道,要发生什么大事吗?”诺莉亚的心中有些惶恐。

“不知道。如果你要问我要发生什么,我也只能说不知道。”

“感谢您的忠告,我会铭记于心。”

牧红走在前面。

“到了外面之后,把剩下的两个要求告诉我们。其余我并无要求。”

诺莉亚生性谨慎,虽然眼前的女神没有明确要求自己严格保密,但是她心中已知:最好忘记刚才发生的一切,一切存留于最深层的内心就好。

她点了点头:“我知道该怎么做,阁下。”

菲林与卡米什翘首以待,精灵们也是翘首以待。

迷雾散去,生命之树散发出银色的光芒。

“成功了吗?”有人这样发出疑惑的声音。

待到迷雾散去,精灵王与银发的少女的身影愈加清晰,生命之树的光芒也愈加明亮,终于有人大喊道:“成功了!”、

“真的成功了!”

精灵们欢呼雀跃,为这一刻而欣喜若狂。

悠扬的音乐顿时变得欢快起来,简直要和矮人族一个风格了。

“真不愧是牧红小姐!”莉莉丝赞叹道。

菲林很骄傲:“那是当然。”

牧红与精力王步行快至岸边,卡米什迎了上去。

“接下来的任务是什么?”

精灵王莞尔一笑:“既然我族的圣树已经得到了拯救,即使是我也难以抵挡心中的愉悦之情。”她望向也跟随过来的阿黛尔:“阿黛尔,举办宴会吧,让我们为今夜而庆祝。”

“是,女王大人。”阿黛尔笑着离去,圣树得救,她也喜上眉梢。

“至于你,卡米什,和我们一起庆祝这一刻吧。剩下的要求,在过后自然会告诉你。”

诺莉亚依然高傲,不是装出来的,而是本性。

对于方才发生在眼前的一切,诺莉亚已经将其埋藏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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