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薇薇在秋千上荡来荡去，她的声音也在荡来荡去。
我静静地坐在另一个千秋上，静静地听她说。
“当我第一眼看到他时，我就知道他是属于我的。而我，也是属于他的。”
“可是当时，你只有……”
“年龄不是问题，你知道的！”薇薇一句话把我的嘴巴塞住。
“那你们，多久了？”我觉得自己的声音是那么的不坚定。
“8年。”薇薇答得很干脆，“一见面就开始了。当然，Jay是需要我慢慢提醒才发觉的。”薇薇很自豪地笑笑，“他总是笨笨的。”
“不过，我也要感谢你给了一个很好的机会去接触他。”
“我？”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为薇薇做了嫁衣裳。
“当时不是你让Jay来做我的心理医生的吗？我就是这样一步步走入他的内心的。”
我惊愕地看着薇薇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她的脸一半隐藏在了光的阴影下，我突然觉得这张我从小看到大的脸此刻是如此的陌生。
“我不相信！”我猛地站起来，“Jay说过对待每一个患者都应该用‘distance’疗法，他教我不可以融入任何一个人的生活中，他不可能和你一边治疗一边谈情的！”
“‘distance’疗法？”薇薇很轻蔑地笑笑，“你是说家里的那张大木桌？你认为它可以阻挡我们之间的爱情？我只要从桌子这头爬到另一头，我就可以让Jay抱着我。”
“那Jay不知道我一直都很喜欢他吗？”我竭斯底理地问出我最后一个问题。
“当然不会知道，因为你从来都没对他说过。我说了，他总是笨笨的。”薇薇看着我，“你就是输在没有开口，要不和你公平竞争会是一件很好玩的事。”
是的，我输了，在战争还没开始的时候我就输了。或者说我从头到尾都在扮演一个失败者的角色。我亲手把我最信任的人送给了我最心爱的人，还一直没有察觉。
我嘲笑着自己，颤抖着站起来。看着灯下模糊的影子，我发觉自己已经失去了继续思考的能力。一晚上发生的事情让我措手不及。我缓缓转过身，把背影丢给了薇薇，丢给了kk，丢给了Jay，丢给了我的过去。
“姑姑。”不知什么时候那个傻瓜走到我身边。“你的姑姑已经死了。”我冷冷地说，“以后没事别和我靠得那么近。”“姑姑……”他还想说什么，可看到我面无表情，又把话咽回去了。“明天我们有新任务，你早点回去休息。我不想让任何人破坏了我的计划。”我转身走了，剩下他一个人呆在那里。“姑姑，其实你走了以后我一直都在找你。你那天倒在路旁是我送你到你师傅那儿的，你在天山修炼时我也在一起修炼。你师傅说只有这样我才能变成精灵，我才可以和你在一起！”那个傻瓜对着我的背影终于说出了一切。我依旧没有停下脚步，我只是觉得自己的功力可能不如以前了，连一个凡人在我身边修炼了这么久都没有察觉出来。我又想埋怨我的师傅，他把这一切都安排得这么好可却一点风声也不透露给我。我决定问清楚这一切，这或许会好受些。
我觉得自己好久都没有睡得这么安稳了，一个梦也没做，白花花的记忆一大段一大段地流走。我又回到了尖尖屋顶的房前，那时我还只是一个拉着婆婆的手在草地上飞快地旋转的孩子，一下子就旋转到薇薇身边。薇薇还是那么安静，转动着她的眼睛看我。我轻轻地撩动她卷卷的头发，她便看着我笑起来，一笑就把我送出了那扇铁门。我笑着走过了那个开满蔷薇的夏天，回味着kk对我和薇薇许下的诺言。薇薇真的像蝴蝶一样飞起来了，她飞到了Jay的身边，很幽雅地停了下来，可我还依然只是懂得张望，似乎从未长大。突然“啪”的一声，我重重地跌了下来，梦碎了。原来我一直没有走远。飞翔的能力，我没有学会，但薇薇一早就会了，在她第一次见Jay的时候，或者更早，就会了。
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原来小小的“家”里。透明的阳光穿过玻璃折射在雪白的床单上，刻下了一道痕迹。将梦境和现实，隔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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