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死亡密布
血衣侯喜欢酒，也喜欢女人。
但这一次他只带来了酒，但没有带女人。
他做正事的时候，从来不会带女人，而且他带女人的目的，也从来都不是为了宠爱。
这一次他虽然没有带女人，可还是带来了人。
墨鸦、红鸮、兀鹫就在他的身后。
兀鹫在为血衣侯倒酒，血衣侯也在非常愉快的喝酒。
他坐在一张软椅上，可屋子的陈设与装饰都非常简陋，这间屋子也绝对是非常破败陈旧的屋子。
这当然不是血衣侯的屋子，也不是姬无夜的屋子，他们最差的房屋，也远远比这里宽敞华丽的多。
可血衣侯就呆在这间极其简陋寻常的屋中，他坐在窗前，一双眼睛盯着窗外。
窗外有雪，屋脊、街道上都是雪。
血衣侯望着街道，准确来说是看着街道上的两个人。
他很早已经就已经来到了这里了，甚至比白凤躺在雪地之前还要早就已经坐下来了。
这期间血衣侯一直都静静坐着，即便白凤出手的时候，血衣侯还是坐着；白凤被任平生一拳击飞了出去，血衣侯还是坐着，这期间他一共喝了三杯酒。
他喝酒一向不快，因此才只喝了三杯酒。
他原本过来是要对付任平生的，可偏偏只是来看戏，看白凤和任平生的戏。
许多人都不明白，这其中就包括毕恭毕敬立在他身后的墨鸦、兀鹫、红鸮。
他们这一次本来也是要出手的。
根据白凤和他们的计划，白凤出手的那一瞬间，他们就随即出手，可他们没有出手。
他们没有出手不是因为不敢出手，而是有一个人让他们不要出手，这个人就是血衣侯。
这期间血衣侯只下达了一道命令：看着。
一道命令，两个字。
这两个字非常简单，可要做起来非常困难，要做到血衣侯要求的那种地步那更是艰难。
墨鸦、兀鹫、红鸮都不能血衣侯的命令，他们虽然是百鸟，虽然以前听令于大将军姬无夜，可这段时间他们必须听命于血衣侯，因此即便是血衣侯杀了他们，姬无夜也绝对不会看他们一眼，也绝对不会有一丁点情绪与脾气。
他们瞧着白凤被击飞了出去，一击飞出去就彻底的倒下了。
白凤的脚下是鲜血。
鲜血染红了白雪，白雪也就成了红雪。
可墨鸦、兀鹫、红鸮都没有一丁点表情，他们的眼神比刀锋还锐利，盯着刚才任平生的一举一动，不错过半点细节。
血衣侯将酒樽递给兀鹫，瞥了一眼没有任何表情任何情绪的墨鸦：“任平生是不是已经走了？”
“是的，他已经走了。”
“白凤是不是还活着？”
“是的，他还活着。”
血衣侯点点头，站起身来，淡淡道：“既然他还活着，就让他继续活下去，这一次他做得似乎还不错，总算还敢在任平生面前出手。”
墨鸦没有回应。
他不是不想回应，也不是不愿意回应，而是不知道如何回应。
迄今为止没有任何人能明白白亦非的心思，墨鸦也不明白，因此他只有闭上了嘴巴。
血衣侯已经走下了楼，骑上了那匹白马，走出了这间破旧的院子，出现在了街道上。
街道上已经出现了不少人。
已是辰时了。
许多人都在扫雪，白亦非也就骑着马出现在人群中。
一身鲜红如雪的衣裳，一匹白马，一个冷峻邪魅的人。
他当然无论什么时候，都是鹤立鸡群，极其显眼的一位。
他走的不算快，可也不算慢，而他的目的就是去见一见刚才右手已经沾染了鲜血的任平生。
白亦非很期待这次见面，这是他和任平生的第一次见面。
墨鸦不动、红鸮不动、兀鹫也不动。
他们依旧立在窗前，望着窗外，可望着的人已不是白凤，而且白凤也已经不在了。
在血衣侯离开以后，白凤就被人搀扶了下去。
可墨鸦、红鸮、兀鹫还是没有任何动作。
他们眼中没有半点兔死狐悲的情绪，面上也没有半点表情，可任何人都看得出他们的神情说不出的凝重。
也已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墨鸦忽然开口了。
“你们看出了什么？”
墨鸦的声音还是非常沉声，任何人都听得出这绝不是一句非常寻常的询问。
兀鹫是一个已快有五十年纪的中年人。
他是四大首领之中，年纪最大的一位，也是经历最丰富阅历最丰富的一位。迄今为止他的武功来路，还没有任何人能完全的清楚，他这个人也远远比其他人更阴冷神秘。
兀鹫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出风头的人，因此他也从不轻易开口，很极少第一个开口，可这一次兀鹫却抢先开口了。
他微微抬起那佝偻的身躯，望着墨鸦：“至少我已经看出了一点，这位任先生不但刀法了得，拳头也很硬，最可怕的一点是他的速度也很快，快到甚至连白凤都没有反应过来，就已被击倒了。”
兀鹫看着墨鸦，那布满刀疤的面庞上流露出了一种不知道是玩味还是敬畏的神色：“白凤的轻功很高明，他的轻功在百鸟之中，仅仅也逊色于墨鸦大人您，可他却没有反应过来，甚至等这位任先生的拳头击中在他胸口的时候，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可想而知这位任先生的轻功是多么的高明多么的可怕。”
一侧的红鸮也已开口了。
他的声音又尖又细，他的人也看上去说不出的清冷而高贵。
他看上去比许多女人都美丽，穿着和血衣侯一样的血红衣裳，只不过他不是血衣侯，也不是女人。
不过他的判断与眼光却比大部分人都要精准而狠辣。
他道：“现在我总算已经知道为什么血衣侯不对这位任先生出手的原因了，这位任先生身上隐藏的秘密与杀手锏远远比我们任何人想象中都还要多，而且我还知道这一次的试探并不是结束，而只不过是第一次，还有下一次或者下下一次。”
墨鸦也不能不承认这一点。
血衣侯从来都不是一个轻易出手的人。
血衣侯一点出手，那绝对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
他绝对不会给任何人已反扑的机会，这就是血衣侯。
也正是血衣侯白亦非最可怕的地方。
一个连姬无夜也都不忌惮的地方。
兀鹫那如鹰的班锐眼，盯着墨鸦：“你看出了什么？”
墨鸦面上露出了一种很愉快的笑容，居然以一种非常悠然的语气道：“任平生绝对不是很好招惹的人，下一次如果我们要出手，计划一定要比这一次更精妙更可怕，血衣侯大人是不会在乎我们这些人的生死的。”
红鸮、兀鹫闭上了嘴。
这是实话。
他们都看得出血衣侯越来越想猎杀任平生。
而这猎杀任平生以前，要付出多少代价了解任平生，血衣侯都是不在乎的。
而这些代价血衣侯当然不会付出，能付出这些代价的人是谁呢？不言而喻。
他们已经闻到了死亡的气息。
同日同时，血衣侯也已闻到了死亡的气息。
任平生走进了一个陋巷。
这里是一个杀人的绝佳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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