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终于快到周末了。”田小辉瘫倒在他爷爷的沙发上，打开电视。享受着中午放学后短暂的惬意时光。
“我饿了。”一个声音在田小辉的耳边响起，是隐身中的艾黎的。
“等一会儿吧，饭马上就好了。”
“我不吃！！！”艾黎还没从上次的阴影中走出来。
“好吧好吧。”田小辉只得起身，去给艾黎找吃的。大约5分钟后，他端着一个盛着零食的小盘子走了进来。
“吃吧。”说着，他拿起一片薯片，放进嘴里。
艾黎也叼起一片火腿，在半空中左甩右甩，不一会儿就啃完了。
“再给本座点。”
“给你。”田小辉又递给艾黎一片。又接了一句：“少吃点，这东西脂肪和含盐量都高。”
艾黎停了下来。强行压低声音向田小辉吼道：“那你还让本座吃！成心谋害本座是吧！”
“你不是不吃饭吗，待会还有鱼饲料呢。”
“我不管！”艾黎三口并做两口吞掉了整片香肠，蹭的一下没影了。田小辉追不上，只得叹口气，盛自己的饭去了。
吃完午饭，田小辉按照惯例，准备上楼午休。手里拿着一个夹心面包。
然后，阅鱼无数的他再次见识到了慈鲷科鱼类的破坏力。
盛鱼饲料的罐子掉在地上，里面的饲料撒了一地；冰箱门大开，不多的内容物也给扔了一地；滴流盒全被推进了鱼缸里，只有一个60cm方缸的完好无损。总之，一片狼藉。
此刻，艾黎正浮在田小辉床的上方，疯狂撕扯着田小辉的枕头。
“啪！！！”装夹心面包的袋子爆了。一种无形的可怕气息从田小辉的身上向四周蔓延开去，他真的生气了。
“艾黎！！！！你个……”窗外原本喧闹的树梢瞬间安静了下来。
艾黎也察觉到田小辉的变化，知道自己现在正往枪口上撞。但倔强的脾气让他认错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他只是停止了破坏工作，扭身回鱼缸里了。
田小辉狠狠地把已经稀巴烂的面包甩进垃圾桶，接着又用力地捏着椅子背。三秒钟后，他拿起扫把收拾屋子去了。
下午还要上学，他不得不让自己快速冷静下来。
打扫完还剩下5分钟，田小辉躺到床上，努力让自己的气息变得平静。
然后摔门上学去了。
“刚才他散发出的气息真的好可怕，完全是两个人啊，该不会是异能核的影响吧。”气稍微消了些的艾黎在鱼缸里开始想一些别的事，忽然觉得肚子在隐隐作痛。
“哼，反正我是不会认错的！”
“咋了，中午又没睡觉？”梁宇灵看着田小辉哈欠连天的样子问道。
“是啊。哈……”田小辉又接着打了个哈欠。
“哎，对了。艾黎呢？”
“憋他娘的提他！”田小辉咬牙切齿地说着，把头埋在了胳膊下面。“我现在真他娘的不想回家见那孙子了。”
“好啦好啦。”梁宇灵拍着田小辉的背安慰道。“明天别照顾鱼了，一起出去玩吧。”
“去哪啊？”
“你定吧，反正最近也没漫展。”
“那就捞鱼去吧，冬捕，贼有意思。”说着，田小辉又缩了缩脖儿。
梁宇灵:“……”
“还是你家噬黯好啊！不仅老实，物质需求还低，只要能吃的都吃。”下课了，睡了一节课的田小辉终于清醒了，和梁宇灵一起在楼道里散步时不禁感慨道。
“低个毛线！他今天中午刚费了我300MB流量！就为了看几张破金鱼照片！”一想起这事，梁宇灵就无比扎心。
“那是福利好不好！不懂别瞎说！你看的时候不一个样吗！”飘在一旁的噬黯回击道。
“福利？我咋看不出来！”
“对他来说也许真的是福利。”田小辉连忙接过话茬。“找到几张好看的啊？”
“没几张，几乎全是雄鱼……”一剑穿心，噬黯默默地别过身去。
“总之，以后不准再玩我的手机！”梁宇灵说道。
“你的手机就是我的手机。”噬黯说话又开始不过脑子。
“你！……”不善言辞的梁宇灵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眼看着人和鱼要吵起来了，田小辉连忙岔开话题。“哎哎哎。快上课了，咱赶紧回去吧。”
“你气消了？”梁宇灵问道。
“算是吧，自己造的孽自己得受啊。”田小辉耸耸肩，苦笑着说。
放学了。
“我回来了。”田小辉这句话是对艾黎说的。
没有回应。
“还在生气吗？”
咔！田小辉打开了鱼房的灯，这事今天必须要解决。但见艾黎浑身漆黑，痛苦的在鱼缸里飞速打着转。
田小辉见状赶忙跪到鱼缸边检查情况，艾黎这家伙就算再可恨，也毕竟是自己的鱼啊。根据中午的事推断，这家伙八成是因为自己吃东西吃的太快而消化不良了。
“要疼就喊出来吧，这样会好受点，现在除了我这里也没别人了。”田小辉叹口气说道。
艾黎挣扎的别过头去，不理田小辉。
“好了好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别生气了好不好？我去给你找药。”田小辉有些哭笑不得。
“真是条倔鱼。”
在用药方面，田小辉颇头疼了一阵，用鱼用的专治肠炎的土霉素，还是用人用的药？纠结，纠结，再纠结。但鉴于艾黎只是单纯的消化不良，田小辉最终还是选了人用药。一片压在箱底，快过期的消食片，田小辉找到后立刻把它磨成了粉。
“张嘴吧，吃药了。”田小辉拿着药，轻轻敲了敲鱼缸。
艾黎痛苦的哼了两声，但不张嘴，因为他知道药不好吃。
“张嘴。”
还是不张。
“张嘴！”
就是不张。
“赶紧张嘴！！”
打死也不张。
人的耐心终究是有限的。最后，田小辉用抄网把艾黎捞出来，掰开嘴，把药强行灌了进去。
重新入缸的艾黎已经虚弱到了极点，横躺在缸底一动不动，只有鳃盖还在一张一合。
但田小辉已经管不动了，一是不想管；二是没法管，他已经尽力了。剩下的，交给艾黎他自己和老天爷吧。
洗漱，关灯睡觉。
半夜，田小辉醒来，发现台灯亮着，发出柔和的光。艾黎浮在床边，看样子是没事了。
“爷啊，您又有啥事啊？”田小辉坐了起来，扶着额头。
“那个……我想道个歉，实在是忍不到明天了。”
“不必了，我没生你的气。只是你已经拥有了智慧，我希望你能在某种程度上压制住你的生物本能，好吗？”
“嗯。”
“你知道吗，我小时候经常会幻想拥有一条会说话的鱼。”说话时田小辉低着头，笑得很不好意思。
“但你从未想过会这么麻烦，对吧。”艾黎说。“其实，我小时候也曾幻想有一个人不仅爱我还可以容忍我的一切任性行为。”
“然后你付出了行动。”这回轮到田小辉开玩笑了。
“是啊，呃……”艾黎脸上的表情突然僵住了。
“怎么了？”
“没事，只是想起来一些往事而已。”
……
“好了，睡觉去吧。”田小辉说着下了床，去打开鱼房的门，艾黎跟在他后面。
“身体没事了吧。”
“嗯，没事了。对了，这个送给你吧。”一片鱼鳞从艾黎身上脱落下来，化成了一个正四面型的小晶体，在黑暗中闪烁着淡蓝色的荧光。
“这是……”
“契约之鳞。思量再三，我还是把它交给你吧。这是在缔结契约后极少数情况下才能产生的东西，即使我被别人关起来它也可以帮你找到我。”
“可是怎么用啊？”田小辉捏着契约之鳞说。
“放到你的手腕上就行了。”
田小辉照做，一阵刺痛袭击了他，契约之鳞深深的刺入了他的手腕，只有一小部分透过皮肤隐约可见。
“谢谢。”这句话田小辉还是需要对艾黎说的。
灯灭了，一切又重归黑暗和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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