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度的五一劳动节将至，各路商家绞尽脑汁，出具各类促销方案，准备在劳动节大捞特赚。但不管怎么说，降低成本是根本。
这天，文瀚开完营销会议后，给菲菲下一道责任书，即去与海外采购化妆品的外贸商谈判降价，并千叮万嘱要注意保密商业信息。
菲菲表决一定注意保密，接过责任书，立马行动。她的专业谈判能力是值得肯定的，没花多长时间，就把本地的第一大外贸商拿下，顺利完成公司BOM降价5%的目标。
她从外贸商的公司出来，嘴里哼着不找调的歌，来到停车场，准备回公司向文瀚汇报战绩。
“菲菲，好巧！”丽莎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丽莎，你怎么在这？”
“喔，我刚到对面的工商局办事，没车位停车，就到这停车啦。这商场停车收费，停车位自然富余。”
菲菲点头，表示赞同。
“你最近很忙，是吧？约你叙旧都没有时间。你看，现在也到饭点了，我们一起吃个饭吧。”丽莎说着，亲昵地牵着她的手往商场的方向走去。
“丽莎，我公司还有事，吃饭就不用了。”菲菲半推半就。
“哎呦，你回公司也要吃饭的啊，还不如吃饱在回公司，一样一样的。”
“好吧。”菲菲想到上次丽莎帮忙出计谋拿下关宇的事，还没感谢人家呢，于是答应了。
丽莎找商场的一家日式高级餐厅，就餐环境非常安静。菲菲还以为她会大聊公事，来探究《美黎购》的内幕消息。菲菲想错了，丽莎没有提半点公事，开始回忆大学的往事，后来直接问菲菲婚后的生活状况。菲菲如实回答，自己过得平淡，但踏实和幸福。
丽莎哀伤，坦言自己也很想要这样平凡的幸福，可惜命运总和自己作对。想爱的人，不能爱；想离开不爱的人，不能离开。
菲菲迷惑了，“想爱的人，不能爱；想离开不爱的人，不能离开。”难道丽莎的这种情况，是豪门里为了家族的利益，对丽莎与相爱之人棒打鸳鸯，逼她和项钱在一起？菲菲想到这，终于鼓起勇气，问了她多年藏在心底的疑问，“丽莎，你家条件那么好，为什么要和项钱在一起，是你们家人逼迫的吗？”
“菲菲，你不懂。我有苦衷，一句话说不清。”丽莎哀伤的眼神，少几分冷漠。
“丽莎，你有什么苦衷，你说出来，我们想办法帮你啊。”
“你们？美怡、管乐、你吗？菲菲，你别傻了。社会很现实，你没有利用价值，谁会无缘无故帮你。”
“丽莎，你是不是把一些事，想得太复杂啦。”
“哼哼。”丽莎冷笑，狠吸一口果汁，又道：“我们同学大学毕业快8年了，混得最好的应该是美怡吧。你看，我有什么事，她会帮我吗？也是，我跟她关系恶劣，不帮我，是理所当然；可管乐呢，我叫她帮忙，老高继续代言《项氏集团》的广告。她拒绝得干脆利落，好现实！”丽莎又狠吸一口果汁，哀伤的眼神，有几滴眼泪在跳动。
“有这等事，管乐也太不够意思了吧，回头我帮你臭骂她一顿。”菲菲替丽莎鸣不平。
“哼哼--，你？算了，菲菲。事情已成定局，我也不在纠结。”
“好吧，丽莎，你想开就好。其实，你们家做生意的，倒可以跟美怡联络感情，说不定她可以帮到你。”
“美怡？算了，她比管乐不知精多少倍。”
“丽莎，你在学校为什么那么恨美怡？”菲菲看着她一脸的愤怒，又把她多年的疑问抛出来。
“恨谈不上，坦白说是妒忌吧。在大学，我妒忌她出生普通人家，却能交上黎文瀚那样的优质男。后来，黎文瀚毕业了，我还以为她会像怨妇一样，整天怨天尤人，从此一蹶不振；可意料之外，她年年拿特等奖学金不说。大学还未毕业，就被HF大学录取，提供全额的奖学金，而我呢，毕业证都没拿到，你说我能不妒忌吗？”
“丽莎，那枪手事件，不能怪美怡，如果你不闹的话，你拿到毕业证一点问题都没有。”
“是啊，这事，我后来才明白。怪我啊，被妒忌冲昏了头。美怡那时，是全国大学生的最佳辩手、优秀青年作家--，给学校带来不少荣誉，是老师们的骄傲，学校的光荣；她的要求，老师总归会给几分面子，在加上黎文瀚的关系，如虎添翼。区区一门学科考试过关，那算什么事；哎，我现在想想，自己那时候傻得可恨，傻得可悲。”丽莎的眼光暗淡，脸上露出万分后悔不已的表情。
“那你现在还妒忌她吗？”
“现在，那有什么妒忌，只有羡慕的份。你瞧，她学业、事业、爱情，一个个抓得风生水起。我从心底佩服万分，不得不承认，美怡不仅智商高，而且情商卓然不群。”
“智商高，我是看出来，但情商卓然不群，从何说起？”菲菲有些疑惑。
“哼哼，菲菲，你傻吗？不傻吧。我告诉你，王美怡从和黎文瀚交往起，人家就作嫁入豪门的准备。”
“瞧你，又把美怡说成心机很深的女孩，可人家明明不是嘛。”
“哼哼--”丽莎冷笑飘泪，说道：“菲菲，就你单纯。黎文瀚，什么家庭？豪门人家。王美怡，什么家庭？百姓人家。她一开始，就清楚明白地知道，自己要嫁入豪门，就得靠自己付出万分的努力，才能追上黎文瀚的脚步，才能与他的家庭门当户对。”
“这不是心机深吧，多励志啊。哎，以你的分析，美怡现在和学长门当户对吗？”
“我不知道，但从黎文瀚的父亲没反对的情况看，八九不离十。”
“哎呀，我搞不懂你们这些有钱人的世界，好复杂，简单多好！”菲菲喝了一口果汁，叹气道。
“谁不想简单，但有时候，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就说王美怡吧，她想嫁给黎文瀚，她就不能简单。”
“怎么会，你瞧，学长多宠她啊。她活得多简单自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完全不用上班。拍完电视剧，就悠闲自在地享受生活，我都羡慕死了。”
“菲菲，你看见的那些都是表象，背地里人家还不知道有多努力呢。”
“丽莎，你说得我越来越糊涂。”
“这很明白啊，就说《完美先生》吧，王美怡利用黎文瀚的资本，高俊宇的人气及才华，才造就收视率的神话，妥妥的双赢。她这情商无人能敌，即满足了黎文瀚作为她男人的虚荣心，也满足高俊宇突出创新的需求。”
“不是吧。我觉得主要是《完美先生》的小说，写得好。”
“我承认她写得好，但没有好的战略伙伴及优秀的团队，小说在好，拍出来的电视剧就一定好吗？”
“也是啊，你说的非常有道理。”
“好了，我们不谈她，现在我也跟王美怡、管乐形同陌路了。菲菲，只有你了，还肯听我在这唠叨。如果你在不理我，我--”丽莎突然声泪俱下。
菲菲见她这股伤心劲，赶忙离开自己的座位，跑到她身边，抓着她的手，安慰道：“丽莎，你别哭啊。无论怎么样，我们是好同学，我怎么可能不理你。”
丽莎紧紧地抓住她的手，一把抱住她，泣不成声。
菲菲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轻拍她的后背，不停地给她安慰。
此时此刻，菲菲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丽莎的身上，完成忽略她背后一个男人的魔抓伸向她的包包，掏出她包里的资料，迅速离去。
过了没多久，男人回来，不漏痕迹地把资料放回她的包包。
丽莎看见双簧计成功落幕，她放开菲菲，用手抽几张桌上的抽纸，擦干眼角的泪水，低声说道：“菲菲，让你见笑了，谢谢你。”
“丽莎，没事，只要你想开就好。”
“嗯。我没事，哭出来就好。”这时，丽莎的电话响了。她接完电话，与菲菲告别，匆匆离去。
菲菲目送她离去的背影，坐在椅子上愣神一会，才拿走包包离开。
菲菲回到公司，急忙向文瀚汇报她今天谈判的结果。文瀚翻看她带回资料几眼，说道：“菲菲，你辛苦啦。”
“黎董，应该的。”菲菲笑容灿烂，充满成就感。
“菲菲，我们海外化妆品80%的货都从这家供应商采购，所以保密工作非常重要，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嗯，我知道，您放心吧。”
“好，你去忙吧。”
文瀚目送菲菲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无奈地摇头。
第二天，文瀚告诉菲菲，昨天谈判的供应商暂时不要下采购订单，五一化妆品的海外采购统一由ying国采购发货。
思想单纯的菲菲没多想，照常上下班。
五一劳动节来了，五一劳动节走了，各路商家有喜有悲。
《美黎购》喜了，销售额增加5成，净利增加2成；文瀚在开营销会的时候，大力表扬《美黎购》关宇带领的营销团队及总部采购，并承诺给与奖金提成增倍。关宇笑得开心，目光投向菲菲，只见她低头看脚底，若有所思。
《狠狠购》悲了，因从菲菲获取竞争对手《美黎购》的采购成本商业信息，把海外化妆品销售额降到历史新低，没曾想对手的商品还比他们价美物廉，直接造成整体销售额减少4成，净利减少2成；项钱在营销会上把丽莎批得体无完肤，平时妒忌的她同事在心里暗笑。
“怎么回事？难道菲菲和我耍心眼，故意制造假象，让我上钩？不对，菲菲没有这么高的智商。智商？天啊，我被黎文瀚和王美怡这对高智商的情侣给耍了。罢了，耍了也好，反正《狠狠购》利润增加或减少，我一分钱也分不到。利润增加，项钱顶多给个好脸色，减少的话，哎哎---”丽莎想着，心里不断地叹气，叹气自己命好苦，可自己必须默默地忍受，因为这是命。别人似乎有所选择，自己别无选择。
坐在她旁边的文欣，对业务一窍不通，但察言观色的本领见长几分，添油加醋的本领她更在行。
“项总，我看有些人，是曹在营心在汉。说不准，人家早就串通好，给我们演戏呢。”文欣玩弄着她五颜六色的指甲，冷冷地说道。
“文欣，你说什么呢？我对公司的忠诚日月可鉴。”
“哈哈--谁信？我只相信眼前的。“文欣笑得令人毛骨悚然。在座的开会干部，见两个“情敌”互掐，都瞪大眼睛，看热闹。
“某些人，挂个总经理的闲职，没什么丰功伟绩，就算了，还在那大言不惭。”丽莎反击道。
“我在没有丰功伟绩，也比一只哈巴狗强。”
“是啊，哈巴狗只是惟命是从，哪有什么错？”
“哼哼--邱丽莎，你推卸责任的本事是世界第一最啊，那是谁的错，难道是项总的错？”文欣激动地站起来，指着丽莎的鼻子问道。
“我可没说，是你自己说的。”
“够了，不要吵了，邱丽莎，高俊宇的续签广告事宜及这次五一损失的过错，我原谅你。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以后若在给公司带来巨大的损失，你以命相抵。”项钱怒道。
丽莎一听，心里狂怒：“项钱啊项钱，我拿着卖白菜的钱，操着卖白粉的心，替你做事，还随时恭候你的虐待，你何德何能？我恨你，恨你不得好死。想要我的命，你得活得比我长。你现在天天吃肾药，也无法弥补你的肾亏。我收拾不了，老天爷会收拾你。”
“邱丽莎，你听见了没有？”项钱怒喊。
“项总，我还没老，没耳聋，更没病没灾，您的圣旨，我听见了。”
“你--”项钱一巴掌甩在丽莎的脸上，“啪”的一声。会议室里的人员触目惊心，文欣翻白眼，斜眼看着她，心里骂道：“你活该！”
丽莎只感觉脸上发烫，心在发冷，就在也没什么感觉。她麻木了，这样的巴掌她不知挨了多少次，相比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算是小巫见大巫。项钱每次喝醉酒，心情不佳，都会跑到她的住宿，对她又打又骂。在他眼里，自己就是他养的一只狗，挥之即来，招之则去，有时候甚至比狗还不如。狗饿了，还有狗粮。丽莎有时候断粮，死皮赖脸地讨要，也只能换了一顿打骂，什么也讨不到。
只是，今天他在这样重要的会议甩她一巴掌，使她颜面扫地，是第一次。不过，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就像他第一次打她后，忏悔发毒誓；第二次打她后，好话连篇；第三次打她后，习以为常，后面的打，冷眼相看，而且一次比一次变本加厉。
“丽莎，你家条件那么好，为什么要和项钱在一起，是你们家人逼迫的吗？”菲菲的话在她耳边响起，“这是不能说出的秘密，至少我现在没有勇气说。”丽莎心里暗道，泪流满面。她捂着发烫的脸，冲出会议室，留下会议室里各异的眼光，有同情的，有快意的--
“对于这次五一营销战略的失败，大家都回去给我好好反省，散会！”营销会就在项钱的怒声中，结束。
开会人员散去，项钱从座位上站起，突然觉得全身发热，头脑晕眩。他捏着脑袋，脸部扭曲，身体重重得摔回座位。
“爸，您怎么啦？”文欣起身，跑到他身边问道。
“我没事，被邱丽莎那贱娘们气的，血压有点高。还有，我不是说过，在公司不要叫我爸，你怎么那么不注意。”项钱手捏着太阳穴，闭着眼睛，轻声提醒道。
“我知道了，以后会注意的。不过，人都走了，应该没关系吧。”文欣说着，还不忘帮项钱揉着太阳穴。
“小心驶得万年船。”
“好的，我知道了。”文欣一副乖巧模样。
项钱的头却越来越沉重，心绞痛得无法呼吸，“好几个亿的钱啊，就这么亏掉了。哎，这次与黎文瀚这臭小子的商战，自己输得一塌糊涂，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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