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日向日足目光稀微，眼睛望着空处。
“是的。”
日向云间微垂下头，余光注意着日向日足的表情。
茶室中顿时沉静。
下午的阳光沉浊，落入西方的金日显露身影，不再像早晨那般亮目得无法直视。
光芒凝聚，如浆如流，仿佛一地精美的琼浆美酒，在茶室的榻榻米上缓缓流淌，散发出一种诱人的光泽。
“哈哈，这有什么好紧张的？”
日向日足忽然大笑起来，一概沉静严肃脸上罕见地大露笑容，嘴角勾起明显的弧度，“这代表着我们日向又出了一位天才的后辈，这是好事啊！”
“啊……但是……”
日向云间闻言一愣，他抬头望着日向日足，对方的表情看不出异样，似乎是真心说这话的，他犹豫地开口道：“可是，性质变化的知识他是从哪里学到的，还有他这一个月的变化，他的查克拉量，他的……”
“云间！”日向日足沉声打断了他的话，轻轻地摇了摇头，“没问题，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日向一族的人。”
“我相信德泷的孩子。”
笼中鸟咒印吗。
日向云间低下头，虽然有咒印保证，但无论怎么看明桐都很可疑，日向一族的人去研究忍术？
无论怎么想都像是有人在蛊惑他啊！
“走吧，带我去见见我们日向的天才。”日向日足放下茶杯，起身说道。
这是，不打算深究？
还是家主知道其中的隐秘？
日向云间心中丝毫没有因为日向日足的轻轻揭过而放轻松，反而更加担忧和沉重起来。
“是。”
他无奈起身，跟着日向日足离开茶室。
“不用担心，云间，尽管为我们日向出现第二位天才感到欣慰就行了。”
日向日足的声音在前方淡淡地传来，日向云间拉上茶室的门，跟随其后。
“是，我知道了。”日向云间轻声应道，心中却是叹了口气，他这位大哥孩子，怕是卷入了某种斗争的漩涡当中了。
该怎么办？
大哥的血脉，大哥留下的唯一的孩子。
……
坐了大概有十分钟左右，明桐估摸着。
训练场外的走廊传来脚步声，听声音是两个成年人，想来是那位家主日足和自己的叔父云间了。
明桐换回正坐的姿势，挺直腰背，整理了下衣服上的皱褶，沉沉地吐出一口气，面色平静地等待着来人。
“隆。”
训练场的门被拉开，底部承重的木条摩擦发响。
“日足大人。”明桐当即躬身跪拜，做出族人面见族长时的日式大礼。
“哈哈，为什么这么严肃，这又不是什么正式的场合。”
为首一个神情沉静的男人走进来，他微笑着拉起明桐，方正严肃的脸庞笑起来给人一种极富感染的亲和力。
见到这个人的第一眼明桐就认出他是谁了，日向日足，无论是前身的记忆还是漫画上的画图，样貌一模一样。
“不用紧张，只是对我族内又出现了一位天赋出色的族人，我感到好奇，来见见你而已。”
日向日足笑着说道，在明桐面前坐下来，日向云间坐在他侧后方，给明桐打了个安心的眼神，便微低下头，沉默不语。
“是，日足大人。”
“听云间说，你研发了一个威力强大的雷属性B级忍术，刚才那声轰隆声就是你的忍术发出的，是吗？”
“是，确实研发了一个雷属性忍术，但那是什么级别的，其实我也不清楚。”明桐点头答道。
“嗯，能给我说说那忍术的名字吗？”日向日足继续问道。
“超·电磁炮。”说到这个名字时明桐笑了起来，“是个超厉害的忍术。”
“哈哈，是啊，云间告诉了我造成的效果，很厉害呢。”日向日足也笑了起来，“而且名字也很奇特。”
“嘛嘛，随口起的名字而已。”
“起了个很不错的名字嘛。”
喂！喂！
怎么回事？这两人……
日向云间在后面瞪大了眼睛，日足家主为人沉静严谨，面对小辈温和微笑很正常，但你明桐是怎么回事？
你一个小辈面对族长怎么一副跟老朋友谈笑风生的态度，这可是我们日向一族的族长啊！？
你该有的紧张和拘谨呢？
还有日足大人你怎么也一点都不在意啊？
后边日向云间惊疑的时候，气氛已经随着明桐和日足的你来我往舒缓了下来，两人的交谈仿佛老友对话轻松随意。
“我想问啊明桐，为什么，这一个月来你的变化那么大，我想你自己也有察觉吧。”日足随口问道，轻松的语气仿佛在问一个今天吃了饭之类的微不足道问题。
“啊，那个啊。”明桐脸上挂着笑容，微微眯起眼睛，说道：“只是忽然间好像想明白了某些事情。”
“什么事情？”
“一些很普通的事情。”明桐微微笑道：
“比如说跟四代一样金色头发的漩涡鸣人，比如说一夜之间无声无息屠杀宇智波全族，实力夸张到逆天的宇智波鼬，又比如说……”
“代替您身死的日差大人。”
话音落下，气氛顷刻冷凝。
所有的声音霎时间消失，仿佛步入寒冬，训练场内死一般的冷寂。
日向日足脸上的笑容消失，眼睛望着明桐，目光渐渐冷了下来。
“什么意思？”日向日足紧紧盯着明桐，表情变得绷紧，冷冽的声音带着轻微的颤抖，“你认为是我害死了日差吗？”
日向云间的表情骤然变化，惊异、慌乱、怀疑诸多情绪在他眼中闪烁。
7年前那件事，虽算不上隐秘，但事实如何也只在木叶高层和家族中少部分人心中清楚，事后也下了禁令，知道真相的那部分人也知道轻重，不会乱说出去。
到现在，除了极为靠近那次事件重心的宁次，其他人不知道的至今都不知道，清楚的也一直保守秘密。
那并不是值得拿出来说的事情！
那件事无论是对是错，怨恨也好理解也好，都不是当时年仅3岁的明桐所该表现出来的态度的！
他该有的态度，是懵懂不知才对！
而且这件事一直是日向日足的一个心病，是所有知情者都默契避及的禁区，日向云间无法想象被提及痛处的日向日足会有怎样的反应。
那个蛊惑明桐的人到底想干什么？
“日足大人！”日向云间高声呼喊道，面上汗珠渗出，身体已经拜跪在地上，“请原谅，这不是明桐这孩……”
“我知道。”
日向日足的声音沉闷，脸色仿佛阴云密布，久处高位的威严化作一种阴沉的气息，重重地压在整个空旷的训练场中。
“呼……我并不是责怪家主大人您。”
明桐长叹了口气，轻缓的声音仿佛拂去了训练场中的沉重，他摇了摇头，面色诚恳，目光与日足对视，一字一顿轻声道：“我只想说，三代目，他老了。”
声音轻微，却犹如一道惊雷劈在了日足和云间两人心中，两人止不住面露惊容。
“你，你在说什么？”日向日足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瞪大了眼睛，眼神中流露出难以置信的惊异。
谁教他这些话的？
谁让他这样想的？
这是在火之意志氛围下成长出来的人吗！？
是因为德泷的死让这孩子产生这样的念头，从而被人利用的吗？
“不是吗？日足大人。”明桐微笑道，语气意味深长。
他的声音仿佛有种奇异的诱惑力，将日向日足心底某些阴暗的念头挖掘出来，甚至为那些尚且模糊的想法赋予了一个清晰、完整的模样！
日向日足一瞬间想到了很多，大脑疯狂地运转起来。
这是试探？或是谋求合作？
有人不满三代的统治，团藏吗？想取代猿飞成为火影？
又或者是猿飞的试探，宇智波之后，终于要对同为瞳术血继的日向下手了吗！？
还是说下面的人，觉得三代挡了路了？
四代死后没有足够出色的人胜任火影，三代重新掌权也是无奈之举，而且经历诸多事件失去支柱的木叶，也确实需要三代震慑其他忍村，这是大家都清楚的事情……
但，也确实是挡着很多人向上的路了，比如原本四代的心腹被搁置或疏远，而且三代继承二代的理念，尤其是宇智波灭族后，村子的家族也都产生了许多不满……
日向日足冷汗飞快渗出，顷刻间便如雨下，他已经完全不在意面前这个叫做明桐的少年。
那个忍术，那个声响，这些话，这一个月来的改变，哪是原本一个默默无名的少年该有的！
一个月，柔拳从六十四拳到一百零八拳，忍具投挣堪比中忍，查克拉量接近中忍层次，现在想来，分明是他背后某个人为了引起自己注意故意展现出来的东西。
甚至，云间也可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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