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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妖彼岸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小说:人妖彼岸  作者:红豆南下  回目录  举报

夏夜,长安繁盛不变,长街上,人息壤;人声闹,灯还亮。那年,正值豆蔻年华(12岁)的她,遇见了正是弱冠之年(20岁)的他。那时,他还未入清古寺,她也未是那名扬天下的舞姬。

她与人走散,正遇见歹人。原本,他并未看见她;只是她甚是聪慧:少顷间,她便躲到他的身旁,开口便是:“哥哥,你在这里啊!”他本是一愣:他是孤儿,所交之人甚少,哪来的妹妹?可当看见她眸子中的请求,以及她身后的歹人时,他了然。他亦装作他的哥哥,他轻抚她柔软的发顶:“小妹怎的这番好动,险些与我们走失。”……

待歹人离去,小小的她看着眼前的文弱书生。蓦地笑出了声:“哈哈哈——怪,真真是怪。”他疑惑不解:“何为怪?”她付之一笑,眸中碎星却无笑意凝聚:“你我互不相识,你却帮我。难道不怪吗?”若是常人,又怎会救她。若有人救她,她又怎会被卖作舞姬?笑话,这世间,并非真的有什么好人。

只是,她看着眼前疑惑更甚的少年,她轻笑,这人真傻。傻的单纯,如一张白宣纸,等待时代在上面绘上浓墨重彩。

而他只静默的看着她,兴许她都不知道;她笑得极好看,隐隐已有倾城之姿。而她此刻的笑在他眼里,却是令人无端心疼。她笑得轻巧,眸中却已是一片枯荒森林。她是他志向的源头,他从她眸中看到了这国家的腐败。他并非不懂,他的悟性极高。他不懂,从来都只有他装不懂的时候;他想懂,自然能懂。

时间如那飞鸟过隙。眨眼闭眼间,几年过去了。她已长成亭亭玉立的姑娘,而他已步入朝廷。他偶尔会来看她,他问,她为何不离开那舞阁?她只浅笑盈盈,殊不知,眉眼间尽是浅浅美好。他倒也不点破,只认为她兴许有了哪位喜欢的人在附近。只觉空落。

却不知,那人是他。

她未曾忘记,前几年她搬到西街南巷时,他为了寻她,愣是从东街赶到西街。他站在楼下的疲倦模样,被她永久的刻在心上某处,不朽不烂。那时,他才刚入朝,没甚俸禄。她调侃他宁愿存钱买书,也不愿乘辆娇子寻她。他不言说,只是笑着。她何等聪明,自是知道原因的。只是她还是不愿,他累着了。他倒是不知这一点。

这样平淡恬静的时光不多。很快,随着他的锋芒毕露。奸臣欲谋害,昏君欲除他(这里的欲是想的意思)。他被害,她以往的洒脱稳重顷刻间消失,她想保他出来。他却制止了。她急红了眸子,他信那皇帝,可那皇帝不信他啊!她气,气他的淡然冷静,气自己因他变得冲动慌乱。却无可奈何。

后来,他果然出狱了。只是他被贬作知府,不得不赶往别处。她很快离开那舞阁,毫不拖泥带水,因为是他。他被贬往别处,那她便随他到别处。他错愕,本想让她回去;她却故意笑道:“莫要自作多情,本姑娘只是想通了罢了。”他只看着她微红的耳根,轻笑。

只是,这世间总还是乱的。这国家,被郑国攻下了。郑国很好,有个明君;有个心善的女将军和神机妙算的左丞相;还有纯良百姓。可当那明君邀请他入朝政时,他却拒了。她问为何,他只道,他想做个和尚,与青灯作伴,安度余生。

那日,他要离去时,她在他身后喊道:“扶言,莫要做那甚么和尚,(哪怕就当是陪我,留下来),好吗?”他却留下一句:“在下,会负了姑娘;还请姑娘另择人。”他果真是知道她的执念的,可为何啊,为何不……,也是,他也没有义务娶她;扶言,何时起,你我这番的疏远?那至少,留一句好话,骗一下她也好啊……好话,那话是什么话呢?两人自是知晓。

她第一次笑的惨淡,他看不见;她饮尽了杯中酒,将玉杯随手丢弃;这酒,果真是苦味的啊。走罢。只留那山间小鼠贪婪地舔着玉杯。那是上好的甜果酒,连动物也为之贪杯;怎会苦?

……

以前,她总想伴他身旁;她总想一辈子陪他;如今,她想护他。

当他和她再遇时,她看着他,笑靥如花:“扶言,我明日,要成亲了。”他愣,他的自制力使他很快敛住情绪:“……如此,甚好。”她看着他几近僵硬的身形,她依旧笑,笑的幸福:“扶言,我心悦你。我一生只心悦一人,他名唤扶言。他是个呆子,不知照顾自己,不知安抚女孩,不知……;劳烦,你代我,好好照顾他。若有半点差错,唯你是问!”她眸中的水在凝聚,他却仍是离去。他仓皇的离去。她亦转身离去,眸中再抑不住泪。而他则呆滞的看着那尊佛,心道,他似乎错了什么……任嘴角的血流出,心脏的抽痛,他仍没有反应。

还是很喜欢你,像是成了一把锁,任时光染上锈迹,唯有你这把钥匙可以解开。

不到几月,她得知他逝世的消息。她神色不变,眸中却是恐惧。她怕,怕那个人真的离她而去。

她卸下华服繁饰,任由华美红装在脚下踩踏过。她一路仓皇的跑着,不止跌过几次,那裙上已是红迹斑驳。她仍在跑,苍白的唇被血染红,她长发披散狼狈;她仍在跑。她要去寻他。

她看着那荒无人迹的庙,原来,他已经走了许久吗?她用尽力气,一步步走向那庙里。当看到他时,像是琴弦终于绷断。她未哭,而是用手不断地轻抚他的脸。眸中空洞无神,像是死了一般。

他无反应。她口中呢喃二字:扶言。

只有说起他的事,她的眸中才会有点人的生气与暖意吧?

扶言啊,在这破庙中逝世,必然很孤独吧?无妨,我陪你。

当初,你还是意气风发的宰相,怎的如今死在这处?无妨,我不会让你这样草草离去。

扶言啊,我不在乎其他的,我只在乎你啊……我不喜跳舞,但是当看到你眸中惊艳时,我苦研舞技;我不喜那人,但是我想护你一回,我知道一直是你在护着我。否则,我早被那昏君纳了妃子去;我不喜,我所了解的世间是腐坏的,但是只要你喜,我便喜。

扶言啊,你怎的不说话了?

扶言啊…扶言……?

……

终于,泪水不断地涌出,滴落在他的脸上。她慌乱地擦着,却总是擦不尽泪水。她像个孩子一般,慌乱地重复这一个动作。

殊不知,多令人心疼。扶言啊,我,第一次在你面前哭了呢;必然是丑的吧?好在,你看不到了。

扶言,为何我总想着你呢?为何啊?为何……

想着、想着,她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再也没有人束缚她了。可是,她丢了他。扶言啊,回来吧;我不任性了,你回来啊……

他再也回不来。她的心再也活不过来,随他死了罢。

从此,第一舞姬,疯了。亦是痴傻了。

……

不知一晃多少年过去。当她又看见他的脸,那人像极了幼时的他。她惊,亦清醒。她抚养着十几岁的少年。她总看着他鲜活的脸庞傻笑着,无措着……她把少年当成了他。少年总沉默着,却默认似的随了她。

当她将逝世时,她那不再年轻貌美的脸忽然笑了:“扶言,是你回来了吗?这时间真残忍,我刚遇见你,你便老了;你刚遇见我,我亦老了。罢了,只要能够再看到你,颜落,无悔。”

其实她有点怨这名字,因为是他取的;却不舍得怨他。

她阖上了眸。而他眸色柔和,只装得下她一人。他勾起久违的笑,在她的额上轻啄

:“无妨,这一世,换扶言,等你了。”

无妨,我等你。

无妨,我陪你。

若负了你,便自罚,再不可忘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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