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醉酒乘客》一、二、三
开出租车我们都很害怕拉上醉鬼，出租法规曾有一条是说碰到醉酒人可以不拉，那不属于拘载。听这话好象是为我们撑腰的条款，可这句纯是一点不搀假的纸上谈兵，根本就没有实际意义、起不到什么真正作用。换句话说没有任何作用。有时甚至成了惹怒对方的激将法，再拉还不坐了、想走还不成了。记得很清楚我曾经就引用过这项条款，结果……
1那是九五年的一天下午，也就三点多钟，当我走到餐饮一条街路段，就见一家酒楼前一位三十几岁的男子伸手拦车。捕捉到军情我赶忙顺势就贴了过去。外人打开了副驾门并不急于入内，先冲餐厅门内招呼：“出来吧。”不一会儿就见厅门服务小姐挑帘，从里面有两位大力神般的壮汉左扶右托、连搀带架，勉强地请出一为位红光满面烂醉如泥的大佬。看罢至此我赶紧侧身转头对打车人问道：“哎，哥们几个人哪？”
“怎么啦，问几个人干吗？不拉啊？”对方跟着甩脸宁眉瞪眼凶横地对我反问道。
“我问问。”
“就他一个你给送到大兴的鹿海园。”
“你们没人跟着？”
“哪那么多废话啊，送到地儿该多少钱给你多少钱……”
“噢，算了管理局有规定：醉酒人员没人陪伴可以不拉，麻烦您把门关上，您再截一辆吧。”
“怎么着，不拉？——”说着实时怒发冲冠的狂徒不但没关门，正相反却用力地把思域门愤然地猛的反方向往外一撅，顿时门子“咯——”的一声响。发火人并很快就螳螂挡车站到了车前，横住了我的去路：“你妈的，走——”
顿时已到车近前扶人的一人立眼对同伙问道：“他说什么？”
“他说他们管理局有规定醉酒人员不拉。”
“规定规他妈的规，我看丫挺的怎不拉。”说着把被架人交给了合伙人：“哎，扶好了啊”说着气急败坏地转到我门边咬牙切齿地滋声道：“你妈的，不想干了是不是——”跟着伸左手一把就拽开了我的思域门，另一只手如探囊取物伸利爪一把薅住我的头发，就给我从驾驶室中如老鹰抓小鸡似的就提溜了出来。“哎吆……”头皮实时火烧火燎的疼！
“哎，你们干什么？……”我这话音还没吐净，跟着拦车人也狗急跳墙地蹿了过来，不容分说就对我里蹬外踹拳脚相加大打出手。迫在眉睫我赶忙出手招架，并左躲右闪。可那也不成，钢拳铁脚雨点般的就落在了我的细皮嫩肉上。不但如此另外那刚才合二为一相依相伴的醉汉和搀架者此时也一分为二，并兵分两路，一个调头向餐厅里跑。那个头重脚轻摇头晃脑的醉汉则贴靠在我车身上也尽力的又踢门又踹玻璃，又掰反光镜又撅雨刷器……
俗话说：好汉难敌四手。何况人高马大的他们对阵骨瘦如柴、势单力薄的我。他们单兵作战对我就富富有余了，尤其此时几个小子都成了失去理智的疯魔。这时就见刚才回餐厅的凶徒冲出门，两手间提着四个燕京空啤酒瓶子……
最后饱经千锤百炼的我终于瞧准机会冲破包围，向北一路没命地狂奔。再当时恐怕米国短跑名将刘易斯和加拿大百米飞人约翰讯也没有过我的惊人速度。甩掉了追击之后。又跑了没多远一辆好心的思域与我并行并对我按了一下喇叭，示意叫我上车。我一见救星赶忙伸手就拉开了行进的思域车门，并在运动当中像成龙大哥排的电影似的进入了车里：“朋友，谢谢你啊！！”头昏脑涨的我凭借仅存一点明白致谢地说。
“去哪，派出所还是医院？”他已冲起了车速转头对我征求道。
“去报案。”这时稍算踏实一些之后，才感觉出浑身哪哪都疼。本来是光啤酒瓶子就粉碎我头顶上俩哪！我把头伸出车窗之外对照反光镜一看——曾经周正的脑袋此时都走形了。在原来的基础之上又不规则地大了一号；嘴——肥胖水肿地歪歪着；青紫浓缩的眼睛眯缝着；双管齐下淌着血水的鼻子翻翻着；合不龙的嘴里的牙龇龇着；而且还真是给我增辉添色不少，如果猜谜打一部电影就叫《青红》——鼻青脸肿加之头破血流；而且是满嘴都被漆图了红色，并且不断地滴淌着稠血。真成了名副其实的血盆大口了；不但如此上下牙一对，前面几棵根深蒂固的门齿被外界的猛力作用都动摇啦！就这面相实在是太惨了！就这尊容要让算命的看见，他肯定会说：今天不宜出门……
我们到了派出所把事故详情如实叙述了一遍。紧跟警务公安被我带着就来到了事发地。哪还看得见那几个恶棍的身影，而且现场也找不到我那刚开几个月的新车了。原来我停车的位置更换了一具衰败颓废着的思域残骸，凡是易碎的无一幸免保全。门窗、风挡玻璃、前后灯，地上除了钢化碎玻璃块就是燕京啤酒瓶子渣，车带早就被戳瘪了，可惜四轮真正的米其淋轮胎！都被利器扎烂了；那光滑鲜艳的红色烤漆表面被锐利地酒瓶茬划的沟壑千条；流畅地板金被里三脚、乾坤腿踹的坑洼不平里出外进；不但如此前后四个门子全都给撅背了；出租计价器的显示屏全碎了感应线也给揪断了……
这时餐厅里的老板为择清自己的嫌疑赶忙跑出了酒楼。经派出所民警询问他说他根本就没见过那几个小子，更不认识，说刚才疯狂地他们砸完之后劫了一辆皇冠出租向南跑了，剩下就没什么别的有价值的线索了……
警官听罢雷厉风行地宁眉瞪眼驱动化油器回火、消声器放炮的破旧吉普车。就见此车浑身乱抖，哩啦歪斜地就向目击者说的方向左摇右晃地蹒跚追去……
实践证明这四面楚歌苟延残喘即将散架的老爷车再加之这四通八达的板油路，追质量卓越的丰田这不痴人说梦、天方夜谭吗！上哪追呀！！无奈找不到真凶我就只得自己破费看伤修车了。而且见缝插针的公司雪上添霜地罚款五千，原因是那天发票没了一本儿……
吃一堑长一智再这之后我也跟着就学乖了。能看出来的醉鬼我是贵贱不站车。只要看不出来站住我就拉。即便像上述情况哪怕不给钱我也拉，哪怕酆都城都去，至少先不受皮肉之苦、毁车之灾。也不必一出车就让父母为我提心吊胆，晚回来一会儿就牵肠挂肚。自从那次之后每次出车二老总是千叮咛万嘱咐，生怕续演上集：外科专家请遍体鳞伤的我住院医治；修理厂给损失惨重的思域车疗伤。那次伤痕累累地我弄得在家养伤一个多月都没出车。再加几乎是空架子濒临近似于报废的思域，全车重新武装以及补妆：千锤百炼——整形；图脂抹粉——刮腻子；增色添彩——烤漆；避免四面楚歌——装车玻璃。光算直接的就损失两万八千多！还没算误工费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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