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黑漆漆的，门外照进屋里的月光也不能看清里面的情景。寂静的环境下气氛显得有些诡异。几个人走进去，借着火把的光亮才看清里面的情形。
“大人，地上躺着几个人。应该死了。”殷澄回身向沈炼报告。
“进去吧。”沈炼挥了挥手，钟离几个人走了进去。地上躺着几个人，靠在柱子上还坐着一个人。眼下看去已然是没了气息。
钟离看了一眼屋内的环境，空荡的屋子里光线十分昏暗。屋里的摆设倒在地上，好像是杀人过程中不注意被碰到的。透过火把的照射，看到对面柜台上放置的几组灯台。他走了过去，用身上的火折把烛台引亮。拿起旁边放着的一盏油灯，点亮后拿给了沈炼：“大人。”
“恩。你去镇府司衙门请个仵作过来。”沈炼接过他手中的油灯，对他吩咐道。
“是，大人。”钟离听到他的吩咐，立刻转身跑出门外。
他一路向镇府司衙门跑去，一路来到衙门。正准备进去的时候被外面值夜的守卫拦住：“干嘛的？”
钟离没有多想，掏出自己的腰牌递给那人：“明时坊百户所校尉钟离，奉百户大人令来请仵作协助调查一个案子。”
“仵作？你们明时坊有命案吗？”那守卫刚要答话，里面走出一个总旗打扮的锦衣卫问道。
“哦，是发现了一个尸体。所以百户大人让我来衙门请个仵作过去帮忙看看。”钟离并不认识来人，见他的打扮是一个总旗，是上官。也不敢得罪他，半真半假的说道。没等他回话，接着说道：“总旗大人，我们大人催的急。您先忙着，我先进去了。”
“等会，谁让你走了？”那总旗拦住要进去的钟离：“你们大人在哪呢？”
“啊？”钟离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但是并不想回答他的问题。这人给人的感觉很不好，显得那么倨傲。
“怎么？不说？”那人笑了笑：“上官问话不答？你们大人没教过你什么叫尊敬上官吗？”
“在下不敢，只是此事涉及到大人行踪。恕小人不敢妄言上官。”钟离显得表现的十分恭敬，但是话语中却不甚客气。
“你！”那人听了钟离的话表情有些僵硬，但是瞬间变了过来：“好，你很好。哼哼哼。”只见他冷笑了几声，带着人走了出去。
“这回得罪人了，也不知道这孙子是干什么的。不行，回头得注意一下。别让人阴了，长得就不像好人。”钟离心里念叨着，转身进入衙门找到一个仵作带回了金陵楼。
再说刚才那位总旗大人，他叫凌云凯。魏忠贤的外甥。平时在衙门里面也算嚣张跋扈了，千户都敬他三分。如今被一个小校尉顶撞，让他十分生气：“刚才那小子叫什么？”
“总旗，刚才那个是明时坊百户所的校尉。叫钟离。他老爹是个小旗，去年他老爹死了。他才补进来的。如今到明时坊才几个月，应该是不认识大人。”身边一个手下见他脸色不好，连忙回话。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了他。
“哼，不认识我？回头让他认识认识我！查查他们明时坊出什么事了，请仵作。应该是命案，合该我今天走运。值夜都有案子上门，把案子要过来。”凌云凯朝底下的人吩咐道。
“可是大人，那是沈百户的案子。他可是不那么好说话啊。”
凌云凯听到回话，前进的脚步停了下来。看着那个刚才说话的人，突然一巴掌打了上去：“你个废物，跟着我还TM怕什么沈百户。我告诉你，这大半年了不见一个案子。我舅舅想给我升官都找不到借口。这次做好了，我的位置动上一动。你们也能往上走一走。还怕他一个百户？”
那人被凌云凯一个巴掌打的有些委屈，低头不敢与他对视：“是，大人。我错了！”
“知道错了还TM不赶紧去查！”凌云凯拉着他的衣服踢了一脚，那人赶紧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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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我回来了。”钟离带着一个中年男子回到了金陵楼向沈炼交差，那中年男子见到沈炼后朝他抱了抱拳：“沈大人。”
“恩，仵作。看看这些人。”沈炼指了指地上的尸体示意他开始工作。钟离凑了上来说道：“大人，刚刚去衙门的时候撞到了值夜的总旗。听到我找仵作估计猜到了咱们辖区内出了命案了。我到是没告诉他具体在哪。但是估计他很快能查到。”
沈炼听了以后皱了皱眉，看样子心情不是很好。殷澄在一边也听到了他说的话，着急的上来推了他一下：“你怎么回事，这事让他们看到了还能到咱大人手上吗？这都半年了才能赶上这么一个大案子。”可能是情绪有些激动，再加上刚才在柜台里面偷偷拿了一壶酒喝。说完后没忍住，打了个酒嗝。
“行了，这也没办法。”沈炼阻止了殷澄继续说下去。外面突然响起了一群人的脚步声，紧接着就听到沈炼留在外面的校尉一直再喊：“大人，大人，你不能进去。”
来人一下把那校尉推了进去，钟离等人就见到凌云凯带着一群人举着火把从外面走了进来。跨马横刀的站在那里，看上去十分桀骜。凌云凯进得门来看到沈炼，表现的小心翼翼的抱拳上礼：“下官总旗凌云凯，见过百户大人。大人可是明时坊的该管上官？”
“本事挺大。”沈炼不屑的一笑：“这么快就查到这了？”
凌云凯听到问话表情僵了僵，没有说话。沈炼继续说道：“掌柜的三个堂倌两个伙头都是一刀致命，柜上的银子也没了。”
凌云凯拿出无常薄开始记录：“劫财？”沈炼不置可否，继续陈述现场情况：“还死了位东厂的公公。”
凌云凯听他这么说，赶紧上前查看：“郭真公公。”看罢又回到沈炼身边，抱拳拱手的说道：“大人，今儿是中元节。街面上的事够大人忙了。有下官在，这的事就不劳大人费心了。”说完转身对着身边的人说道：“都愣着干嘛？还不干活？”
“是！”他带来的人说完，就开始翻看地上的尸体。沈炼这时大声喝道：“哪个敢动？”
凌云凯疑惑回头看着沈炼：“大人？”
“凌总旗要呛行啊？”沈炼走上前来与他对视。
“下关没有。”
“你在锦衣卫当差多久了？懂不懂规矩。上官在此有你招呼的份吗？”
“大人，衙门里已经备了这案子了，该当是下官...”
沈炼没等他说完，出言打断他：“这地面是我的，这案子也是我的。听清了吗。”
凌云凯心有不甘，但也不想与他起冲突。小声回答道：“挺清了。”
正在这是，定安从后面举着火把跑了出来。一边跑一边说道：“大人这边有个没死的。”
“殷澄，给我盯紧了。一根筷子挪了窝我要你好看。”沈炼与殷澄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凌云凯，说完后转身走进后院。
“是。”殷澄得了沈炼的指令，语气中带着一丝得意。扶正了一把椅子，做下来吃着前面桌子上的花生。凌云凯则站在屋子中间，用手里的无常薄画着现场的画面。
一个校尉从柜上取出一壶酒走到殷澄身边，一边走一边用眼睛扫了一下画画的凌云凯：“去年王恭厂天变死了上万人，上个月皇上掉水里了，眼下又死了东厂的公公。这年头，京城里都不太平。”
“皇上掉水里了？”旁边的人问道。
“你不知道啊？”吃着花生的殷小旗意外的问道，刚要发声。突然想起了什么，看了看站在屋子里的凌云凯，冲着刚才说话的校尉说道：“以后别听这些有的没得。皇上是当今天子，有上天庇佑。老老实实盯着，要是少了东西。一会大人回来骂我，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说完用眼睛示意他还在现场的凌云凯。
“诶呀，看我这臭嘴。”那校尉显然也是个精明人，抽了自己一个嘴巴。朝着紫禁城的方向跪了下去：“愿皇上洪福齐天，长命万岁。”
凌云凯本来听他们说起了宫廷的隐秘，正想找茬。谁知道殷澄变了口风，最后还讽刺起自己来了。黑着脸走上前来对他们说道：“你们当差就这么当的？在这里饮酒？”
“呵呵，总旗大人息怒。我们这不是还没喝呢吗？”殷澄见他过来马上站了起来，恭敬的说道。
“那我到要去千户大人面前问一问这算不算是渎职了！”凌云凯冷哼一声，说道。
殷澄虽然觉得无所谓，但是让这家伙到千户面前告自己一状也会让沈炼面上不好看。正打算求情，后面响起一个声音：“不劳凌总旗费心，沈某自会管教手下。”
凌云凯听到沈炼回来，本就没拿到什么把柄。心有不甘的说道：“沈大人手下真是人才济济啊！”说完后一扶腰间的刀，带着手下的人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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