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干。”被表兄说得沉没不语的王制没做过多的解释，随口应了一声。
“我一猜就是。哎！东方不亮西方亮。今天你减产我可丰收啦。”说着把手伸进了口袋，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的成绩似是，从里面掏出了所有的钱，连整再零，握在手中一大把，然后得意扬扬地先从大面额起头，按顺序依次整零归类了起来，并边摆放边解释道：“你看，这兜里装得全是赢得钱，这大张儿的，这是小张儿的，当着他姥姥的面儿我都没敢数，因为他姥姥心脏不好，知道吗。他老舅妈更不行，那叫一个脾气大，她要心里窝点儿火儿，完了事儿等他老舅回来准跟他老舅干。虽说今天咱们手气壮，但也别得了便宜卖乖，给人火上浇油叫人两口子打架呀是不是啊，所以我也没敢数，大概其揣吧揣吧就回来了……”
对赌博最反感的王大爷看着儿媳眉飞色舞的劲儿真气不打一处来，心说：逞能似的，谁问你了。就跟有多大成就似的，这倒有一样儿好，如果警察抓赌，逮着你一人就成了，虾米小鱼子，一点儿不落、抖漏个干净……”
就听肥婆接着得意地说道：“我今天不知道手气怎么那么好，给他们上演了一出《三国归一统》，‘全聚德’嘿——真邪了，想什么来什什么，想筒子就筒子，想万子就万子，说调将就调将。光七小对儿就五把！三蹲暗杠、外加一把会儿杠！两把龙！那家伙……”兴致勃勃间，妇人好象想起了什么：“哎，对了，我得数数。”当着众人的面，认真细心地盘点清数了起来：“一百、二百……五百……一、二……五百三啊！！”他突然瞪大了吃惊的母牛眼，“我还说也就四百多呢，五百三十二！真是大快人心、史无前例呀！太好太好了。”话茬一转，于是兴冲冲地对大表哥许诺道：“哎，大哥，今天别走啦，一会儿我去买点儿菜，你们爷几个一块儿喝点儿。”随然嘴这么说，但颇于心机、精于算计的方华心里暗自盘算道：俗话说：打耗子不是还得先下个油质捻儿哪吗，他这么有钱，说不定什么时候接济不上就有可能求着他。到时候也好张嘴啊。反正最多不能超过今天赢得零头儿。至于那五百整得嘛，还得当赌资作本金呢。刚才他不是还给我们孩子投资一千了吗，何况就他身边的那皮包里肯定有东西。到最后我还是赢。哼，到头来，你再会买得也不如我这会卖的。想到这里她接着说道：“我一项收支两清，这本钱都放在这兜里。”说着她把手伸入另一个衣兜，并从里面掏出一大叠钱币，不看则可，王制一看，即时大惊失色。可当着另外两个人，又没法制止老婆的行为，只见败家娘们儿把钱握在手里，转眼对丈夫一副不已为然的样子：“哎，这可是那天你给我的那五百四十几块钱，瞧着点儿，一分不少，给你扔桌儿上啦。”说着满不在乎地随手丢在了茶桌上。钱落在桌面上“啪——”的一响，不由王制的惊惧内心随之一震，跟着迅速地提到了嗓子眼，“看好了，完璧归赵，别一天到晚外面总嚷嚷去，你挣得钱都让我给你输了。”王制本想赶紧将这要坏事的五百多块钱揣起来，可是当着一直在注目看着自己的表兄，又无法轻举妄动。可欲盖弥彰的他此时更心急火燎，焦虑不安的心情都被旁观者看个一清二楚。只听肥贼媳妇接着讽刺道：“就您这钱，也不知道从哪淘换来得，我都不好意思往桌上放。知道得是你挣得，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满月的压岁钱给施翻出来了呢。不过这倒一样好，有收藏价值……”
从始至终老人没有正眼看儿媳，独自在一侧举着刚刚泡制好的杭州特产名茶，吸取着清香，品味着口感。可是无意间，一眼看到了桌上熟悉得不能在熟悉的的货币，他不由睁大双眼，因为桌上这沓老钱是他省吃俭用多年积累下来的，甚至里面哪张是什么面额都一清二楚。他突然猛地转眼看了一眼正恐惧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四目相对，老人一眼就从对方的神情中看出了却凿的答案，
就在这突然的冷场时分，就听街门“吱——”的一响，在场众人几乎同时转头，就看王老太高兴地从外面走了进来，外甥看清来人，率先起身：“舅妈。”
“为多呀，你赶紧回去吧，你那帮哥们儿全来了，你们家小院都坐满了，长友、喜子、凤川、小伟，还有好几个我都叫不上名儿来，院里都成议会中心了。我一看跟他们说，你们先待着，我这就叫他回来……”
“是吗？这几个小子，那好——”说着大外甥提过手皮包，从里面拿出一个金光闪闪的精致小彩缎盒，并掀开上盖，里面是一只银光闪亮，做工精细的雕花白金镶钻戒指，“舅妈，这是给您的。不知给您买什么好，这是我和国华从周大福金店给您挑得一枚戒指，不知您喜不喜欢。”
“哎哟，这得多少钱哪！”
“哎哟，还是白金蓝宝石的……”顿时瞪大了两眼的王制媳妇赶忙猜测道：“最少得五千往上。”她内行地赶紧从里面取出了小标签，看清上面的标递金额，得意地说道：“哎——差不多吧，五千八！”
“哎哟！干嘛买这么贵的东西呀！”
“那时侯，我记得您跟韩大妈她们聊天，看韩大妈戴个儿媳妇给买得金戒指，我看您非常羡慕，说，我这辈子还没戴过戒指哪……所以这么着，我就给您买了一只……”
王制媳妇一看，赶忙催促叮问道：“那您到底喜不喜欢呀？大哥问您哪？”
“喜欢，喜欢，当然喜欢了。”
“那您倒是接过来呀。”方华急着催促道，因为她很想赶紧知道这个贵客给自己带来了什么好东西。
“哎……”即高兴又激动的舅母接过了外甥的贵重礼物。
方华内心暗想到：真是富翁大手笔呀！就是不象一般的人，拿两瓶子自来水兑得破酒，弄两包什么槽子糕，提留一兜子烂香蕉，破苹果，即占地儿又碍事儿，瞧这个，提包儿不大，里面净是硬头货。快、快、快，赶紧拿出来呀，给我什么贵重的首饰啊……”
跟着外甥又伸手从包里取出了一个长方形的硬纸盒，就看上面激光照排着一个漂亮翻盖电视，和东芝品牌的字母，然后就听外甥说道：“舅舅，这是给您的。”
“这是什么呀？”
外甥撕开了外面的塑料封膜，然后拆开盒盖，从里面抻出了一个如巴掌大小的银灰色类似于小收音机似的东西，然后对老人解说道：“舅舅，这是个袖珍电视，还可以听收音机，您看，就这样就是收音机。”跟着打开了按键开关，优美的音乐立时洋溢了出来。跟着又示范地调频了几个台，声音非常悦耳清晰。然后又说道：“您要想看电视，”跟着关掉收音机，把薄薄的上盖一翻，原来上盖背面是个一比一的液晶屏幕，“您看，一开这个开关，”外甥驱动之后，跟着就看平面直角上出现了电视节目，跟着又更换播段了几个频道，“看到了吧？就这么用。耳机和充电器都在里面。充一次电，能用七十二小时……”
“这小玩意儿，功能还不少，这也得够贵的吧？”舅母问道。
“给您老俩当然是一视同仁了，五千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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